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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辅通志 清 李卫 二十一

浏览: 作者: 来源: 时间:2021-04-21 分类:
系渤海者尽入河间志不知渤海之地有三其在中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八

   碑

 本朝

   明东阁大学士范文忠公神道碑 王崇简

  我

圣朝之顺治九年悯明末冦陷都城殉君死难幽忠难冺

  大节可风褒死节诸臣前东阁大学士工部尚书

  范景文

赐谥文忠建祠予祭锡祭田七十亩呜呼盛哉我

 朝褒忠前代于以励人臣之节者至隆也后数年范公

  女兄之子王生偕及门士李生掇公死节实迹及出

  处之能记者代嗣子为状谋刻词于丽牲之石请于

  太傅范先生先生问昔称知公今谁在者猥以予对

  予时以病在告先生命仲子太常公过予属为铭作

  公碑噫予岂能知公者哉虽然仰述休命以励臣节




 史臣之职也曷敢辞谨按状公字梦章别号质公以

 赠资政大夫南京兵部尚书讳桂为曾祖以赠资政

 大夫南京兵部尚书讳汝河为祖而南寜府知府赠

 资政大夫南京兵部尚书永年之子也其先自河内

 迁吴复有自吴迁齐者明永乐中处士理就粟河间

 府之吴桥县五世而至公曾祖为吴桥人云公母马

 夫人感异而生公四歳能诵诗书七岁随南宁公廷

 试至京师望见贵人车骑窃语云此岂天上人邪南

 宁公闻而异之既而以童子试第一人食饩于庠万

 歴已酉举京兆癸丑登进士第授山东东昌府推官

 律已端宻毫髪之私无自而入尝署其门曰不受属

 不受馈东人称为二不公旱蝗条便宜十事存活亿

 万人尤尽心于狱事夜半孤灯荧荧翻阅成案必求

 其可生不得而后已以治行迁吏部某司主事摄选

 事当泰昌覃恩录建言诸臣凡以建储矿税废斥一

 月尽登启事寻以假去天启乙丑起文选司郎中疏


 论铨弊侃侃不挠时权珰魏忠贤党与乱政恶之思

 有以中公公一日啮血满地以亟病归始南宁公谓

 人曰吾子其归矣当不为监阉作奉行吏也及公归

 而珰日横周忠介顺昌逮北寺诬赇数千公与忠介

 有夙昔交多方左右冀脱其死而珰数遣逻卒瞷之

 人忧公祸且不测而公不顾崇祯嗣立即家起太常

 寺少卿迁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劾监司郡守之不

 法者吏治为之肃清亡何京师戒严公帅师入卫扺

 涿州入守城赖以全在道有以茗进者公举以酹地

 曰诸将士从冰雪风霜中赴国难裂吻堕指勺水不

 得入口予奈何独啜茗耶将士闻而感泣益奋励故

 援兵扺都下者独公最先迁兵部右侍郎督治通镇

 漕运三歴秋防公数乞归养甫得请而南宁公捐

 馆矣公以不逮含敛摧毁三年骨立服阕起南京右

 都御史乙亥流冦蔓延烽火彻江上迁南京兵部尚

 书简额兵治楼船葺壁垒以固根本复宿重庐州出




 奇英六以壮声援冦终不敢窥江者公之力也贼多

 置奸人窥伺徽人汪君用为之囊槖公廉得并奸人

 数辈付之法兵科某贪横军民愤激乱且作公列其

 状逮治人情始大安以考绩赠三世如公官武陵杨

 嗣昌以内阁掌兵部畀冦张献忠糓城等三县驻牧

 冦造船秣马势张甚公侦得其实言冦就抚不可信

 与嗣昌忤及嗣昌夺情廷臣以纲常大义争者多获

 罪公合九卿申论致责问草疏之人公曰疏臣之为

 也遂落职先是戊寅公家毁于兵二子先后死乃侨

 寓南京著书自适往往与宾客赋诗饮酒优游山崖

 水涘间初若无显仕者四方名流得识其面退夸于

 人以为荣迨贼破襄雒犯承天抚局大壊嗣昌惧诛

 仰药死庙堂思公言召还故官趋入对即道中迁刑

 部尚书寻改工部尚书当是时邉警方殷三日五趋

 召公至入见帝曰不见十余年何癯也即日受事拮

 据城守日夜劳瘁疾作从床褥间为其属区画凡又


 七阅月备御构筑有方经费十省八九汴河决召问

 于隆道阁卒用公计底绩时公配张夫人卒公陈

 妻亡子死之惨赐恤如例并赠公长子贡生超营

 缮司主事以慰公甲申二月晋东阁大学士公以不

 胜任辞帝曰朕知卿久今冦在门庭用卿晩矣时人

 才摧落刑科都给事中孙承泽疏请赦繋臣张国维

 郭景昌等公于召对陈国维总理河道有功景昌起

 戌所抚楚不遑顾家才气举堪励微科臣言臣固

 欲奏之帝为并释繋治者六人公力请传谕盖俾恩

 出自上且虞傍挠也既而冦氛益逼或请出幸召集

 议东阁公曰聨络人心坚守待援此臣所知他非敢

 议帝顾之泣下曰先生言是也国君死社稷朕岂有

 他念哉时大帅请移镇入援公主其议而复阻于异

 说及三月十七日贼薄城下公即直宿阁中十九日

 昧爽中官传谕城军散乱亟命都察院多遣御史巡

 城公方诣中左门请见而宫人怆惶出走诘之云王




 太监随驾出矣公趋长安街朝房贼骑已纷纷道上

 家人劝公易服归寓侦驾为去就公曰驾出不与闻

 今安往耶归寓徒乱人意绐侍者出遂自经侍者觉

 而解之公怒曰此非为我也因去五显庙中缮遗疏

 请恢复遗诗有翠华迷草路淮水涨烟澌之句复署

 纸遗家人云身为大臣不能杀贼雪耻死有余恨遗

 奏聊见孤臣一片血诚盖以驾出必幸金陵悮于宫

 人之言也家人环泣公曰今日之事皆谋国者刻深

 剥削致此四十日辅臣不能挽救惟一死以报君恩

 传之后世误国家者非我也呼一人随至演象所望

 拜阙庭先垄属曰翌辰収我遂投双塔寺傍井中死

 四日始克敛颜色如生贼至公寓萧然无所得叹曰

 范阁老槖中略无长物真清宰相矣禁勿得辄入其

 门呜呼如公大节卓然可谓秉徳不回从容就义矣

 考其生平出处光伟乃更如此若其行修于内徳孚

 于众有不能更仆而尽者皆畧而不书嗟夫明三百


  年辅臣之贤不肖不可缕指及其亡也死难者惟公

  一人其以维持一代之纲常綦重矣此我

圣朝所以襃嘉而不遗也公生于万歴丁亥十月三十日

  至尽节得年五十有八以某年某月某日于祖墓

  之兆公为文本义理诗清逸有晋魏风所著开心札

  记餐冰斋诗味堂疏稿南枢志诸书藏于家公昔

  显贵予虽向往而媿于无因忆癸未之夏乡人有相

  构者皆与予善而人莫敢近公寄言曰惟子可解此

  纷幸而得当及予释褐始识公面公固知予余岂能

  知公哉惟论次其大者繋之以铭铭曰

  烮烮范公皎日严风殉君死难

纶褒其忠肇锡嘉名千古之荣祭田是赉春齍秋盛持已

  维端氷清玉寒无矫无诐求心攸安治官奕奕于时

  暌益文武为宪政有名迹石胆铁肠万夫之望宛若

  儒生须眉秀长有一事贤犹数世传矧斯大节匪亿

  万年丰碣旷野轮蹄过者孰为颜热孰为泣下




   明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墓碑 李 霨

上御极十有六载徳泽普汜民物康和文恬武熙内外寕

  谧爰以农隙举巡狩之礼时维仲冬

驾发南苑越信宿

驻跸玉泉之麓以道出昌平有明诸陵在焉

特降徳音遣使致祭豫饬有司蒇事初

上念明崇祯帝励精遘乱亡国非辜业为建碑陵寝迨

车驾莅止营于昌平之北即日

幸其地瞻眺致敬为感恻省久之顾见陵侧有邱岿然为

  明故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墓盖殉崇祯帝于万

  岁山者也

上悯其忠义随

命扈从学士 臣  麻勒吉酹酒于其前洎旋行在复

勅 臣  霨撰述其事碑于墓道 臣  闻维皇降衷五常之性不

  择人而具故运有盛衰而气无厚薄当其盛也则有

  攀鳞附翼者若而人乗势奋庸以着一代开基之烈


 当其衰也则有仗节赴义者若而人见危授命以酬

 祖宗养士之恩盖伦常之重不可一日亡于天下必

 有负荷之者而后人心不死然而舍生取义之事难

 言之矣疑畏牵于中祸患怵于外理欲之几间不容

 髪故曰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非死之难处死

 之为难也粤稽往古节烈之士昭然方者类皆戴

 縰垂缨析圭儋爵膺军国之重寄负当世之盛名不

 幸变起仓卒非一死不足谢责乃疾风劲草犹未敢

 云数数见也至于中官之设任不踰掖庭之近职不

 越侍从之恒虽云食禄王朝而士君子所以责望之

 者则与外臣有间故载籍所传中官之贤者公忠勤

 恪如巷伯管苏吕强张承业之流代不乏人而独无

 以殉节著者诚不敢过求之耳在昔崇祯甲申之变

 大盗煽乱海宇土崩崇祯帝孤立于上封疆大吏望

 风而靡在廷之臣怡堂罔觉及贼薄都城陷不旋踵

 帝执国君死社稷之义赴万岁山上宾举朝文武兽




  骛鱼淰奔迫途穷惟承恩分属亲臣情深恋主当柱

  倾维裂白刃切肤之际而近侍之职跬步不舍自经

  帝侧视死如归一时外廷臣子慷慨捐躯者虽有其

  人而宫闱势隔弗遂号弓以视承恩从容得所盖有

  憾焉其它或屈膝贼庭殒身搒掠而诡云死难或倾

  家纳赂冀赎余生而卒以不免一死同也其于承恩

  奚翅熏莸之异哉呜呼中官殉国推为千古一人洵

  无愧矣明末死节诸臣久荷

皇上赐谥追褒独承恩虽赐窆幽光尚郁乃兹值

銮舆亲幸睠顾垂慈既

命侍臣奠以清醑复令墓道表以贞珉慰忠魂而树风教

  九原有知承恩必俯首感泣以承矣虽然承恩节固

  竒伟非遇我

皇上如天之度浩荡之恩则亦世远迹湮草木同腐是其

  生前之建立既难而身后遭逢尤为不易诚贤者之

  希遘也抑 臣  窃见从来寛仁之主加惠胜国者未有


  如我

皇上之殷且厚也弓剑所藏兴感旷世方

勅宗伯荐以馨香旋

命司空葺其倾圮樵苏永禁守加严悯英君厄运之相

  值而因以及其从死之臣

天语谆谆俾获不朽深仁厚泽有加无已唐虞三代以还

  颂扬君徳者莫能髣髴万一 臣  承乏扈

 跸载笔是司被

命属词欣悚交集不敢以芜陋诿敬述梗概昭往代之忠

  贞纪

 熙朝之盛事用告来者具有所瞻式兴起以仰副我

皇上劝忠之至意云

   重修颛顼庙碑        李 霨

  邑之有颛顼庙也自前令孔侯承先始也初侯履行

  旧治城东覩所谓颛顼帝陵者岿然榛莽中惧其久

  而湮也遂伐石以表之因立庙于今治之沾化闗外




 盖自前戊子岁迄今垂百年矣日月滋久兵燹荐更

 甍桷陊剥丹垩黯昧摧圮将及不蔽风雨余从子珩

 怵然伤之间以语余失今弗葺后将一坠而难复也

 余因属令首倡以告里之士大夫咸踊跃从事珩乃

 醵资庀材身任其瘁始于康熙七年三月阅八年四

 月讫功彻故易腐严严翼翼往迹炳耀瞻眺一新邦

 人乐观厥成也走京师谒余一言记于丽牲之石余

 按地志邑以高河之阳得名帝颛顼初封于此故号

 高阳氏然考之史称帝生于弱水则禹贡之梁州其

 都于帝丘则所谓九河既道雷夏既泽者是也邑相

 去远者数千里近者千余里其初国于高阳者何也

 帝之父昌意为黄帝元子既不得立史亦不详所封

 帝则如后代所称树子母乃以疏通静渊之材年少

 佐理故膺选建为藩屏如周之鲁卫汉之燕代齐赵

 而其后遂入继大统者耶书曰奠高山大川恒卫既

 从大陆既作盖恒水东流合至于瀛由邑入易水


 其故道然也周礼职方氏之掌其山镇曰恒山其泽

 薮曰昭余祈其川虖沲呕夷其泽涞易然则邑故负

 山襟河川原汇环风气宣达而威纡帝以藩国发祥

 入践天位岂偶也哉夫然曷为而改都也金天氏都

 曲阜帝丘其畿内地帝既嗣服继统则舍故封而就

 帝丘亦其势宜然也又考帝崩濮阳濮阳即帝丘

 陵墓祀典皆在焉又今邑东之有帝陵何也夫帝既

 都帝丘则殁而也自不当在旧都岂当有国之日

 或其妃御支庶之属死其处而世远传讹遂指为

 帝墓也耶抑帝虽建统东都而犹念旧封之山川风

 物以及父老子弟间尝车驾徙东来燕息流连于此

 以为吾百岁后魂魄犹思故都乃像为墓宫以当栖

 神者耶即不然帝子孙众多昆吾豕韦秦赵之间皆

 有之安知不有在邑而若后世为衣冠之以亲其

 先王者耶是皆不可知不可知则姑置焉可也而至

 于庙则邑人所以思帝明徳之远而不可以或弛者




 按西汉永光以前祖宗庙在郡国合一百六十余所

 而周公祀文王武王于洛邑已有原庙之意邑之有

 庙盖亦窃取斯义而非僭也虽然余用是进与邑人

 共勉之也诗那之章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又思齐

 之章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言先民之作所以善

 后世也予邑在并冀之间其俗敦礼让称先王士无

 伪行下无淫巧相亲相爱而无离异也非帝之作焉

 而贻之者乎今者新其庙貌崇其祀飨当益致其懿

 益致其信祇法乎帝之所以养材任地治气教化之

 道以进其俗于隆古斯得矣茍徒事乎修旧观循往

 迹岁时选牲为酒拜庭跪起与浮屠道士之宫比侈

 而已其与夫弛且坠者何异哉余既序次其颠末因

 辨核其疑端以俟后起之博洽者藉以为考据云其

 栋宇之制土木之资以暨捐输者之姓名爵里则详

 列碑阴不具缀

  宋曹氏墓碑         陆陇其


 灵寿人物着于史者莫如燕昌国君乐毅宋济阳

 武恵王曹彬其功业烜赫固不待言至如昌国报燕

 惠王书云君子交絶不出恶声武恵平南唐归奏云

 奉勅差往江南勾当公事回其不怨不伐虽儒者白

 首居敬穷理之功有未能到是者是岂寻常将帅所

 能企其万一哉余谓两贤天资固不同当日必有得

 于师友讲论熏陶之益惜其渊源不可考矣及承乏

 兹土得盘桓于二公桑梓之地不胜高山景行之思

 间尝问其遗老冀得其遗迹而昌国君坟墓里居已

 无复有知之者独县北朱乐村南相传有曹氏塜未

 未知其为武恵欤抑武恵之上世若子孙欤宁晋亦

 有曹氏墓与此孰先孰后皆不可知余亲造朱乐村

 徘徊其域则萧然一平衍漫无邱陇计地广二十步

 纵二十二步东去松水百五步南去朱乐村百四十

 步片石偶立者四皆剡其上窍其中意必茔坊夹柱

 之石而规制粗陋似非勲戚家所用疑是后人表识




 之物盖曹氏当靖康之末子孙多从高宗南渡无复

 在北者又歴经金元用兵之际故至今纔七百年而

 若存若冺至于斯欤抑当时武恵谦恭不伐其规制

 本不甚宏壮故易就湮没欤余以语傅君维橒曰武

 恵之迹在灵寿者仅此一块土岂可使当吾世而湮

 没耶傅君曰吾邑西阜安村有韩太保墓者无碑志

 可稽无封树可识特元末东平赵哲有韩太保墓碑

 数百年来遂指为韩忠献亿不知韩氏雍邱之后果

 还灵寿耶或其先世赠官有至太保者耶忠献第

 六子缜以太子太保致仕或令缜留守祖墓不随迁

 者耶前人好附会而后人轻信听未可知也今曹氏

 墓亦在疑信离合之间弗传疑焉惧又如韩氏傅君

 斯言春秋书夏五郭公之意也余既不忍武恵之泯

 泯于兹土而又嘉傅君之能慎遂并记之于石云

  保阳学政公署碑    乾隆四年 二月镌 倪象恺

 保阳去京师三百二十里冠冕直省之百八十一郡


 凡王政所闗有司宜随时兴作使合制度示天下观

 瞻提督学政公署先于康熙三十六年徙自易州始

 则因陋就简继则頺塌倾败盖四十年矣殆非所以

 隆体统育人才崇学校也乙卯季夏余守是邦思有

 以新之者而未获请丙辰冬几毁于火戊午秋复圮

 于水学使者时将按试于是方伯苕水张公转请于

 前制府彭城李公今制府晋阳孙公共谋动帑鸠工

 而庀材焉按其旧制扩以新见中堂五楹则因乎旧

 堂前两厢增三十三间为六十六间龙门东西各增

 五间此则文武诸生揖让进退含英咀华之所也堂

 后有轩轩后有寝十有五间曰惟改作则学使者臧

 否人物甲乙文章之地也寝之左为间十三右亦如

 之因旧为新则厨爨之丁夫供事之书役所键闭扄

 钥之处也仪门三间前为头门如其数而加高大焉

 门左右为官为吏舍为鼔亭增旧之十二为二十

 有四平西偏隙地为射圃治八椽于其后为马廐或




 因或创凡为间大小百六十有二至周围内墙则用

 挑而瓦封其上外墙则用筑而棘覆其巅高均丈而

 加三长则为文四百六十门以外石狮旗杆照壁森

 然成列门以内公私所须之棹橙屏盂灯擎筐筥锜

 釡铜锡磁漆饮食服用之器为数繁杂别登簿册任

 吏専掌俾可持久计用木大小三千五百六瓦二十

 二万二千砖一十九万六千土坯十二万九千计役

 木工土工及搬运各工二万八千五百旧存料物新

 制灰石及杂物杂役不在此数价称乎物直程其功

 凡縻帑金三千九百有竒其时领帑备物无冐无遗

 则清苑县知县徐时作早夜督察饩廪称事前则试

 用州判熊绎祖州同陈上朋继则试用州同王士瀚

 州判徐世彬肇工于九月朔越十有一月二十四日

 功成兹役也员吏匠役趋事赴功兴作以时制度峻

 整于是保阳之提督学政公署可以冠冕直省之百

 八十一郡矣乃肃所属之文武生童以落之而并记


  之石

   保阳学政公署落成碑 乾隆四年 二月镌 钱陈羣

  自方伯连帅以至一命下吏凡有教养训练之责者莫

  不有廨廨以居官官以视事居之所庀事之所集也

  其始以公物剏建其后则各葺其居以集厥事无分

  营亦无他诿前后更替守之俾勿壊犹易易耳学校

  公署则不然以直言之为府十十其署为州五五

  其署而八旗洎京兆所不与焉使者巡行所至岁

  必一周席不暇暖既无余力徧为新之守土之官间

  以时鸠工饬材因陋就简仅蔽风雨每遇秋霖积雪

  甚至頺败不测者丙辰春余奉

命留任衡文首按保阳见屋宇倾圮听事后轩欂栌欹侧

  篝灯视事风入牕牖声淅淅然瓦腐椽蛀落棐几间

  心每悸也未数日夜中大雨倒屋三楹册籍尽为所

  压胥役以避漏移止他所仅以身免明日太守蜀郡

  倪君过余为之愀然且曰吾日夜念此当为新之既




  余以私艰归里又三年服阕还朝复膺视学之

命则倪君已乗间力言于方伯张公转请于前制府彭城

  李公今制府尚书孙公支公帑鸠工卑者培之闇者

  敞之隘者拓之少者益之易危而安舍旧而新焕然

  改观矣乃集保阳所属及易州所辖文武生童二万

  余人而命之曰美哉轮奂洵可观瞻海内

皇上右文爱士尔幸生首善近地倡始风教宜各自奋励

  为天下桯式其视此矣余虽不敏愿日孳孳焉与尔

  等其勉之耳惟是倪君领剧郡赞理学政其余事也

  而经营区画尽善乃尔其功之沾溉士林者阅岁时

  久远且不可澌灭矧余共事兹土身受其益可不纪

  其绩以传于后至工直数目堂构规橅襄事各官如

  知清苑县事徐君时作等姓氏详倪君记中兹不备

  载云

   重修广济桥碑记        陈 仪 子翙  

  有桥于新桥之东者其名广济其长如干步其谾七其


 高如干尺其广如干丈其成以五月朔日其董是工

 者安州贺生昌祖其往来巡工者清苑李丞 某  经其

 始而观其成则守保定倪使君也新桥在安州西二

 十余里跨府河以济行人东安州西清苑南高阳任

 邱北新安容城往来皆取道焉而府河挟一畆鸡距

 诸泉汇祁蒲曲逆之流每夏秋雨集溢岸腾涌而来

 新桥之下不能容也则旁啮横奔而道为之絶于是

 民又桥焉东曰普济西则广济盖以济新桥之不胜

 济普而广之云耳二济之中广济最冲则最先圮贺

 生昌祖以父志葺而复之仅三谾去夏水大至则又

 圮使君赈所部过之曰此不修二桥为无用矣行者

 病居者亦病有应于旁者曰唯然前之圮也或涉而

 溺焉有携孙赴垫俱殁于是三日浮出孙犹抱其颈

 未释也吾父感焉誓复之未及而疲嘱予为之予与

 二三父老勉为之今复以水毁今不能矣询其名则

 贺生昌祖也使君曰重勉之予助女于是出俸金为




 之先且曰桥不胜水卑且狭而基不固也坚而之

 抗而崇之延而长之庶其可于是命李丞喻居人以

 复桥便宜状众情大洽于是贾効其资工効其技农

 効其力不两月而桥成加其旧三之二焉偃之虹如

 仰之月如虽有淫潦勿可毁也已于是刑牲征伶祝

 桥神而落之于是贺生昌祖介张天池侍御而来言

 于余曰此倪使君之赐也请书之石以劝来者予谓

 之曰凡人之能于其事者必有余于是事者也人之

 克举其官者必有余于是官者也夫以一人而察十

 七邑赈贷之当否目不给视耳不给听心思不给虑

 仆仆往来犹滥且遗是惧而遑问一桥乎哉今使君

 所至吏革其伪民献其情井闾之间求得心思耳目

 欲给而闲闲然若无所事因以其暇考山川厘疆域

 烝孝秀咨耄耆旌隐节惩奸慝章教训俗兴废举坠

 无不于是行也得之一桥何有而以为使君功乎侍

 御曰乘舆以济孟子讥之川无桥梁单伯伤之于其


 细可以见其大此桥之修固使君之余也独不足征

 使君之余于事且余于官乎哉予曰然遂为之记

  种栢说 乾隆四 年三月         倪象恺

 栢与松比节而材适用则过之学政署后隙地及东

 西两墙间人迹不到督县胥刘名久觅业槖驼术者

 于乾隆四年已未三月朔至望植栢二百六十一本

 不疎不宻裁培灌溉强干弱枝期于接叶连干霄

 蔽日当夫栋朽梁蛀之想即胜仕愉快之秋

国家养士待用视兹栢矣非旦晚事也勒岁月株数于

 壁俾后之陆续储养以至成材而大其用者有所考

 焉署前列槐四颗

  修保定府治记        倪象恺

 乾隆四年已未六月辛未府治公廨岁久将压因谋

 拆卸详动公帑庀材鸠工员吏率作以至落成则时

 维九月粤考兹堂之作则明正徳十四年已夘亦成

 以九月明守张元电资中人也由监察御史守是邦




 其所以甘棠吾保者事载志乗而兹堂则实始新之

 并树槐栢百本犹有存者今二百十五年矣予籍威

 远资中比邻自台湾道罢职而来五年于兹其所以

 宣徳达情教养士民者未知何似而兹堂之新则适

 与之符何人地时事相值若斯之巧也为补槐之枯

 者五栢之缺者二十为政在人时至事起安知二百

 十五年后不又有从而新之补之以巩固郡治于无

 疆者乎聊记以竢之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九

  志铭

 唐

  给事中清河张彻墓志铭    韩 愈

 张君名彻字某以进士累官至范阳府监察御史长

 庆元年今牛宰相为御史中丞奏君名迹中御史选

 诏即以为御史其府惜不敢留遣之而密奏幽州将

 父子继续不廷选且久今新牧臣又始至孤怯须强

 佐乃济发半道有诏以君还之乃迁殿中侍御史加

 赐朱衣银鱼至数日军乱怨其府从事尽杀之而囚

 其帅且相约张御史长者毋侮辱轹蹙我事无庸杀

 置之帅所居月余闻有中贵人自京师至君谓其帅

 公无负此土人上使至可因请见自辨幸得脱免归

 即推门求出守者以告其魁魁与其徒皆骇曰必张

 御史张御史忠义必为其帅告此余人不如迁之别




 馆即与众出君君出门骂众曰汝何敢反前日吴元

 济斩东市昨日李师道斩于军中同恶者父母妻子

 皆屠死肉餧狗鼠鸦汝何敢反汝何敢反行且骂

 众畏恶其言不忍闻且虞生变即击君以死君扺死

 口不絶骂众皆曰义士义士或収瘗之以俟事闻天

 子壮之赠给事中其友侯云长佐郓使请于其帅马

 仆射为之选于军中得故与君相知张恭李元实者

 使以币请之范阳范阳人义而归之以闻诏所在给

 船轝传归其家赐钱物以长庆四年四月某日其

 妻子以君之丧于某州某所君弟复亦进士佐汴

 宋得疾变易丧心惊惑不常君得间即自视衣褥薄

 厚节时其饮食而匕筯进养之禁其家无敢高语出

 声医饵之药其物多空青雄黄诸奇怪物剂钱至十

 数万营治勤剧皆自君手不假之人家贫妻子常有

 饥色祖某某官父某某官妻韩氏礼部郎中某之孙

 汴州开封尉某之女于余为叔父孙女君常从余学


 选于诸生而嫁与之孝顺祇修羣女效其所为男若

 干人曰某女子曰某铭曰呜呼彻也世慕顾以行子

 揭揭也噎喑以为生子独割也为彼不清作玉雪也

 仁义以为兵用不缺折也知死不失名得猛厉也自

 申于闇明莫之夺也我铭以贞之不肖者之呾也

  崔评事墓志铭        韩 愈

 君讳翰字叔清博陵安平人曾大父知道仕至大理

 司直大父元同为刑部侍郎出刺徐相州父倚举进

 士天宝之乱隐居而终君既丧厥父携扶孤老托于

 大江之南卒丧通儒书作五字句诗敦行孝悌诙谐

 纵谑卓诡不覊又善饮酒江南人士多从之逰贞元

 八年君生四十七年矣自江南应节度使王栖曜命

 于鄜州既至表授右卫胄曹参军实参幕府事直道

 正言补益多既去职遂家于汝州汝州刺史吴郡

 陆长源引为防御判官表授试大理评事十二年相

 国陇西公作藩汴州而吴郡为军司马陇西公以为




 吴郡之从则贤也署为观察巡官实掌军田凿浍沟

 斩茭茅为陆田千二百顷水田五百顷连岁大穰军

 食以饶幕府以其功状闻使者未复命以十五年正

 月五日寝疾终于家年五十有六矣陇西公赙赠有

 加自始有疾吴郡率幕府寮属日一至其庐问焉其

 既甚也日再往问焉其终也往哭焉比小敛大敛三

 哭焉于敛之二十日其妻与其子以君之丧旋于

 汝州其二月某日遂于某县某乡某原君内仁九

 族外尽宾客于其所止其来如归茍亲矣虽不肖収

 之如贤茍贤矣虽贫贱待之如贵人是故其殁也其

 吊者与其哭者其声也必哀尽焉妻郑氏也有子二

 人女一人吾闻位不称徳者有后呜呼君其终有后

 乎铭曰朝之言嘻嘻夕之言怡怡偕入而出乗马而

 驰一日不见而死吁其悲

  河南令张君墓志铭      韩 愈

 君讳署字某河间人大父利贞有名元宗世为御史


 中丞举弹无所避由是出为陈留守领河南道采访

 处置使数岁卒官皇考讳郇以儒学进官至侍御史

 君方质有气形貌魁硕长于文词以进士举博学宏

 词为校书郎自京兆武功尉拜监察御史为幸臣所

 谗与同辈韩愈李方叔三人俱为县令南方三年逢

 恩俱徙掾江陵半岁邕管奏君为判官改殿中侍御

 史不行拜京兆府司录诸曹白事不敢平面视共食

 公堂抑首促促就哺歠揖起趋去无敢间语县令丞

 尉畏如严京兆事以办治京兆改鳯翔尹以节镇京

 西请与君俱改礼部员外郎为观察使判官帅他迁

 君不乐久去京师谢归用前能拜三原令岁余迁尚

 书刑部员外郎守法争议棘棘不阿改州刺史民

 俗相朋党不诉杀牛牛以大耗又多捕生鸟雀鱼鳖

 可食与不可食相买卖时节脱放期为福祥君视事

 一皆禁督立絶使通经吏与诸生之旁大郡学乡饮

 酒丧婚礼张施讲说民吏观听从化大喜度支符州




 折民户租岁征绵六千屯比郡承命惶怖立期日惟

 恐不及事被罪君独疏言治迫岭下民不识蚕桑月

 余免符下民相扶携守州门呌讙为贺改澧州刺史

 民税出杂产物与钱尚书有经数观察使牒州征民

 钱倍经君曰刺史可为法不可贪官害民留噤不肯

 从竟以代罢观察使使剧吏案簿书十日不得毫毛

 罪改河南令而河南尹适君平生所不好者君年且

 老当日日拜走仰望阶下不得已就官数月大不适

 即以病辞免公卿欲其一至京师君以再不得意于

 守令恨曰义不可更辱又奚为于京师间竟闭门死

 年六十君娶河东栁氏女二子升奴胡师将以某年

 某月某日某所其兄将作少监昔请铭于右庶子

 韩愈愈前与君为御史被俱为县令南方者也最

 为知君铭曰谁之不如而不公卿奚养之违以不久

 生唯其颃颃以世厥声

  处士侯君墓志        李 翱


 侯高字符览上谷人少为道士学黄老炼气保形之

 术居庐山号华阳居士每激发则为文达意其高处

 骎骎乎有汉魏之风性刚劲懐救物之畧自侪周昌

 王陵所如固不合视贵善宦者如粪溲与平昌孟郊

 东野昌黎韩愈退之陇西李渤浚之河南独孤朗用

 晦陇西李翱习之相往来汴州乱兵士杀留后陆长

 源东走刘逸淮乃作吊汴州文投之大川以诉贞元

 十五年翱遇元览于苏州出其词以示翱翱谓孟东

 野曰诚之至者必上通上帝闻之刘逸淮其将不久

 后数月而刘逸淮竟死其首章曰穹穹与厚厚兮乌

 愤予而不摅翱以为与屈原宋玉景差相上下自东

 方严忌皆不及也达奚抚为楚州起摄旴祭酒

 李公逊刺衢州请治信安其观察浙东又宰于剡三

 县皆有政不幸得心疾留其子狗儿于翱家而归庐

 山不到卒江西其子壻王适使佣吉勉求君所如值

 君卒吉勉以君丧殡于袁州之野而复于适适又死




 适之妻使吉勉来告于翱翱以狗儿归适妻居二年

 适妻又死狗儿尚童翱虑吉勉之短长不可期则君

 之丧终不坟矣故使吉勉往塟之而识其墓以示狗

 儿

  幽州卢龙军节度副大使赠太师刘公墓志铭

                权徳舆

 析木之下幽陵碣石融结絪缊诞灵熊浑乃生元臣

 以翼大君惟彭城郡王宣力三代抚封四纪在徳宗

 朝纂服旧劳以亚丞相得颛征伐冬官夏卿再践六

 职乃列台宰乃居师长在顺宗朝论道进律就加司

 空又拜司徒今皇帝聪明齐圣褒厚功徳擢侍中中

 书令绸缪枢衡临长诸侯元衮赤舄崇其物采九命

 二伯极其名器勲猷备其赞书终始焯于代家五年

 秋七月寝疾薨于莫州之廨舍享年五十四冬十月

 归全涿州良乡县之某原追锡太师不视朝三日命

 諌议大夫吊祠法赙廷尉持节礼册又诏宰臣徳


 舆铭于寿堂所以加恩报劳始终渗漏之泽也公姓

 刘氏讳济字济之蜀昭烈皇帝二十一代孙曽祖

 远皇检校司卫卿临洮军使袭彭城郡公赠宋州刺

 史祖贡皇特进左金吾卫大将军赠扬州大都督父

 怦皇幽州卢龙节度观察等使御史大夫赠司徒恭

 公公承是覆露生而岐嶷深而通直而和毅忠肃

 端明温重固已藴絶人之姿挺希代之器始以门子

 横经游京师有司擢上第叅幽州军事转兵曹掾歴

 范阳令考绩皆为府中最兴元初以太子家令为莫

 州刺史以御史中丞为行军司马凡吏理之慰荐舆

 师之拊养如良庖之无肯翳良农之无灭裂司徒

 即代有诏夺情节哀顺变讲信修睦先公之封畛尽

 在长帅之威恵毕举比岁大旱蝝蝗为灾絜斋蔬菲

 黙以心祷甘雨祁祁嘉生莓莓因其丰登示以班制

 古诸侯之令典靡不具焉贞元初乌栢诱北方之戎

 幸吾阻饥大耸边鄙公先计后战陈兵于郊乃遣单




 车使者诱掖教告繇是诸戎皆为公用朝不庭方厥

 猷茂焉明年鲜卑墨乙之犯古渔阳其后啜剌冦右

 北平公分命左右军异道并出然后以中坚冲击士

 不离伤师不留行深入其阻扺青都山下捕斩首虏

 以万级获槖驼马牛羊无万数十九年林胡率诸部

 侵滛于澶蓟之北公亲统革车九国室韦之师以

 讨焉饮马滦河之上扬旌令陉之北戎王弃其国遯

 去公署南部落刺史为王而还登山斵石着北伐铭

 以见志自太行以东懐和四邻或归其天伦或复其

 地理警急则解其颠没居常则纳诸矩度兵兴以来

 气俗相因或以夸败度或以美没礼比屋之人被缦

 胡而挥孟劳不知书术公乃修先师祠堂选幼壮孝

 悌之伦春秋二仲行释菜乡饮酒之礼生徒爼豆若

 在洙泗和门耽耽公署沉沉自从事掾史迨纪纲之

 仆庠序有伦采章不紊接士必下以词气推贤而容

 其出处陇西李益乐安任公叔皆以宾筵荐延至郎


 吏二千石近臣良守此又烈丈夫大君子旷度荦荦

 之为也其于勤身裕物生聚教训祁寒则颁之絮帛

 大歉则赈之仓廪一方之人被惠和嘉祥交于动

 植孝顺浃于州壤美化周行无不及焉去年冬王师

 问罪于常山公率先蹈厉累上功引义慷慨赋诗

 以献诏宰司序引百执事属和以美大之师次瀛州

 既围乐寿又遣支兵急攻安平三旬未下武怒益奋

 命其子总以骑士八千先登公亲鼔之士皆殊死战

 亭午而诛屠无噍类盖所以宣威制胜于可必也

 天子赐以宝劔金甲彤弓卢矢方董诸侯之师将覆

 其巢俄感厉气隐几口占署总军司马曰无以吾故

 而稽天诛悉召戏下以须王命俄而下霈然之诏宥

 罪班师加公宠渥已至大病遗章悃欵不及家事天

 下之人伟其忠劳总以君命起于倚庐之中委重戎

 事由御史大夫为工部尚书凡军师之节制封部之

 廉察尽如恭公太师之命焉茹荼雪泣祇服丕矩以




 国侨之遗爱知公业之不亡生极荣号没有愍册扬

 名以继志善训以克家君臣父子之道斯为至矣褒

 大臣所以尊王命懿武事所以恢天声敢摅馨香以

 识寞铭曰帝在法宫推心懋功洸洸彭城秉义纳

 忠幽都朔易赐履来宅便藩渥命焜耀嘉绩北戎病

 燕往古以然懐倈荡定勇畧昭宣爕和之重公作霖

 雨师律之严公为齐斧廓开祲沴振奋威武保大定

 功庇人尊主郄縠敦悦乃主成师善经义府公实似

 之北伐刻铭西征赋诗播于工歌列在鼎彝壮猷未

 极大暮如斯华首童牙辛酸涕洟义方绍续君命吉

 禄孝在无改恩延必复叅差辂葆澶漫陵谷勒石下

 泉幽元昭烛

 宋

  礼部尚书张公墓志铭     司马光

 熙宁四年三月癸已礼部尚书致仕张公年八十八

 薨于冀州私第其孤保孙状公之功行遣使者走洛


 阳谓光曰公将以八月壬申塟子为我铭公之墓光

 既哭自惟文辞鄙恶不足发明公事业然婚媾累世

 庶知公之志于他人为详用不敢辞公讳某字诚之

 其先家于深州曾祖讳侑祖讳光伟赠太子中允父

 讳文质赠尚书左仆射母太原郡太君王氏自仆射

 以上皆不仕而家饶于财太平兴国中契丹屡入塞

 仆射以深州城恶始徙居冀州明年深州公以景

 徳二年登进士第歴蜀州赵州司理迁安肃军判官

 天禧末诏铨司以身言书判取士应诏者五十余人

 惟二人中选而公与其一由是除著作佐郎知朝城

 县寇忠愍公尹大名于僚吏中待公独异曰观君器

 业他日必当逺到秩满为开封府司录出知将陵县

 通判雄州王文康公为御史中丞荐公自屯田员外

 郎改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弹劾不避贵戚迁兵部

 员外郎封盐铁勾院明道二年京东大饥选公为转

 运使赈救有方优诏褒美就赐紫衣金鱼间一岁徙




 陜西又徙河北举按贪横风迹益显景佑四年入为

 戸部副使宝元元年迁度支副使寻元昊僭乱西鄙

 骚动诏以公为天章阁待制陜西都转运使诸将争

 进攻取之公上言戎狄狂僣自古有之今大兵出

 征臣恐生民徧受其弊若元昊果有悛悔懐服之心

 无他邀求虽名号未正臣谓亦可阔畧与其责虚名

 于戎狄曷若拯实弊于生民也朝廷虽不即从其后

 绥抚元昊亦畧如公康定元年迁龙圗阁直学士

 知延州是时太夫人高年被疾公难于远离而不敢

 辞朝廷责公不即之官复以待制知泽州明年徙知

 成徳军遭太夫人忧有诏起令视事俄还学士职公

 上言契丹与元昊为婚恐阴谋相首尾河北城久不

 治宜留意会契丹聚兵塞上求闗南地庆歴二年诏

 以公为河北都转运使悉城河北诸州契丹讲解复

 知成徳军明年自兵部郎中迁右諌议大夫充河北

 都转运使公辞以河北幸无事愿以故官留成徳诏


 从之明年徙知青州间一岁入知审官院改知开封

 府明年出知成徳军未行改河北都转运使公上言

 恩州守臣非其人州兵骄悍恐有意外之变不报俄

 徙陜西都转运使恩州兵王则果作乱公坐失觉察

 明年左迁知汀州先是冀州男子李教醉酒妄言涉

 妖逆事觉自经死教兄为公壻其怨家告父母

 因扬私属公得免缘坐事下御史府案验皆无实公

 犹以婚家落学士自给事中降授左谏议大夫初贬

 江南寻徙知郴州皇佑元年复以给事中知洪州明

 年复为学士在洪三年入判流内铨知审官院出知

 澶州明年徙河北都转运使至和元年徙知相州明

 年复知审官院嘉佑元年知邢州明年告老以吏部

 侍郎致仕家居凡十五年遇英宗今上即位及郊礼

 恩就迁三官为礼部尚书公性孝友始罢蜀州归得

 蜀中绮缯物入门不以适私室悉布之堂上请太夫

 人及昆弟姊妹恣择取之常曰兄弟天之所生譬如




 手足不可离絶妻妾乃外舍之人奈何用外人而断

 手足乎宗族虽甚疎逺其贫寠者无不収恤男女孤

 嫠者皆为之婚嫁无一人失所者然为人庄重虽家

 居常自整饬衣冠不其不以见子孙与语或至夜分

 不命之坐闺门之内肃然如官府事大小皆有条理

 自始仕至终老凡与宾友相接常垂足危坐或燕饮

 终日逮夜未尝稍倾倚有倦怠之色他人莫能为也

 其在官以精敏廉直为朝廷所知故每有边警及灾

 害处多以公当之事无不集识量高逺能甄别人物

 前后荐举僚吏数百人讫无一人败官为累者翰林

 郑学士獬屡举进士不中见公于洪州公曰君科名

 当为天下第一得自有时勿以为忧已而果然家本

 河北不习舟楫及谪官南方极江湖之险每值风涛

 家人不胜愁恐公曰吾自省平生处心无可愧者神

 明必将卫我岂沉溺于此哉怡然不以屑意在南方

 累年夫人及子孙相继物故者数人知冀州蒋偕尝


 有憾于公乘公之谪以事残破公家至伐墓中栢以

 治道路他人谓公罹此忧患必不能济公以道自寛

 卒无恙而返及偕为侬蛮所杀家人或有快之者公

 辄怒责公既纳政还乡里熙宁初河北地大震往往

 壊官府民居公方食案上器皆倾坠左右奔散公安

 坐自如徐曰地震常理何至惊遽如此时河决枣强

 势逼州城或劝公徙家邢州公曰吾家众所望也茍

 轻为举动使一州吏民何以自安卒不徙朝廷优礼

 旧徳立授其子保孙以冀州官保孙欲顺适公意凡

 居处出入及燕待宾客奉养供帐之类皆不减为二

 千石时故公虽退居不自觉异于昔日也年逾八十

 耳目手足犹聪明轻利饮食起居壮者或不能及嗜

 读书老而不衰临终前一日呼门生问西邉用兵今

 何如朝廷法令无复变更否其忠爱之心盖出天性

 非有为而为之也讣闻太常谥曰恭安夫人永嘉郡

 君刘氏先公亡二男长曰贻孙大理评事次曰保孙




 殿中丞五女长适前进士李次适供备库副使贾

 世永次适端明殿学士司马光次适供备库使任永

 次适歴城主簿刘忠辅贻孙及适贾氏刘氏女皆早

 卒公久在贵位宗族用公补官者凡三十余人铭

 曰福善之道世或疑之以公而观决无可疑仁不遗

 亲忠不忘君立身谨严当官恪勤入践台阁出临藩

 服自少通显逮于纳禄体强无疾资用常充年垂九

 十荣乐而终章绶累累延于九族归从祖考是谓全

 福

 元

  易州太守郭君墓志铭     刘 因

 金贞佑主南渡而元军北还是时河朔为墟荡然无

 统强焉弱陵众焉寡孰得而控制之故其遗民自

 相吞噬殆尽间有豪杰之姿者则必天诱其衷使聚

 其乡邻保其险阻示以纪律使不相犯以相守望卒

 之事定而后复业凡今所存非其人则其人之子孙


 也呜呼盖亦无几矣而向之所谓豪杰者后皆真拥

 雄城而为大官其子孙或沿袭取将相凡其宗族故

 旧与同事者亦皆布列在位享富贵之乐而其所赖

 以存及其子孙则为之臣民而服其役出租赋而禄

 之彼亦非幸也盖天以是报其功人以是报其力仅

 适平而已易之蔡国张公柔则当时开壁于易山诸

 砦者君其女兄子也君讳敬字彦礼易州定兴人

 曾祖安仁祖仪皆业农考彦成以醇谨勤力为蔡公

 所倚任尝摄行元帅事君性警敏美姿容读书善射

 蔡公器之复以女妻焉丁未授东鹿长庚戌迁易州

 太守壬子改完州易人以善政请于是复为易州时

 官制未立诸侯得自辟署曰长曰太守皆从一时之

 制云以甲寅三月十日卒以是月二十一日于河

 内之兆子男一人奉议大夫谦即夫人张氏出也后

 三十年谦泣涕来请曰谦不幸早孤今思所以报吾

 亲欲得先生长者一言以铭其墓托以不朽庶几稍




 慰人子之心乃拜既许又拜予迫于礼文谨且备而

 终铭之铭曰生物为心乃厌其蕃自涓涓而洪河洪

 河滔滔沃之焦山曾不思造物之艰难顾兹方而

 有忻茁然硕果孰靳天心可观史氏命凡胡甚不仁

 斩首曰级书多是勤抑不知取赏于一时之所私事

 者乃所以受罚于千万世公共之天孰不知忌此而

 独使道家为知言易山峩峩昔谁壁门易山之民今

 谁子孙为斯人之壻也为斯人之子也为易州者固

 宜斯人兹实其坟

  潞阳郡公墓志铭       揭奚斯

 天厯元年春二月八日淮东宣慰使李公薨赠通奉

 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叅知政事军追封潞阳

 郡公谥忠靖元统二年冬十有一月二十二日其配

 潞阳夫人柴氏薨十有二月六日合塟通州潞县之

 南台坡先茔嗣子世安请铭公讳廷字瑞卿其先恩

 之漳南镇人今家京师祖讳天某累赠嘉议大夫兵


 部尚书轻车都尉追封陇西郡侯父讳仁义累赠中

 奉大夫河南河北等处行中书省叅知政事军追

 封陇西郡公祖妣王氏妣卢氏并追封陇西郡夫人

 公早孤母绩以教子樵以养惸惸潞水之上柴好礼

 先生闻之曰母贞而子孝不兴何待以其子妻之年

 二十起家京尹曹歴左司吏部府正掾太子詹事完

 泽数言之东宫得召见用为南昌尹善政闻于朝复

 入掾詹事及中书以劳调泉府司知事进经歴遂为

 司丞行泉府罢受诏核江南赋赋平以能同知河南

 府事诸王及使客不絶于道修传邸备供馈以纾民

 忧祠二程张邵司马以教民学迁陜西行省员外郎

 补偏拯弊靡不用道出良民为奴婢者三百余人朝

 廷以为忠进甘肃行省郎中复不忍其远去召为户

 部郎中赋法均出赋不窳滥益以为贤赐三品秩以

 为江州总管天久不雨施徳化理寃滞去士民所疾

 苦而便利之乃雨发廪劝分活民于饥者三万余家




 命医载药起民于疾者三百五十余人乃修社稷兴

 学校以致治人事神之道暇则率府属诣校宫集耆

 徳宿学之士亲执经讲问下邑皆化之改两淮屯盐

 总管田之没于民者为顷余二十户之入于他籍者

 千二百五十有三逃于他郡者九十有六皆复之粮

 之重于民者为石六千四百有六十皆除之岁省公

 帑十七八而上供无不备上数遣使赐酒劳问始给

 各官公田政成召为兵部尚书迁刑部尚书权臣特

 们徳尔阴纵其子巴尔斯济蘓以宣政使主司徒刘

 献吴中民田罔赐钱六千二百五十万缗子索诺木复

 以治书侍御佐大夫达实为大逆悉奏诛之重赂不

 能易其守拜淮东宣慰司未下车而民信既下车而

 民悦以服居几月引年谢归越五年而薨阶由将仕

 郎十迁为中奉大夫公每念自大父而下间闗丧乱

 积徳累行以有今日故善无不为夫人柴氏又贤克

 相以道从父一门三世贫无以为家与之同出处衣


 食婚嫁丧者五十余年及公没夫人又为屋以居

 之割田百亩买牛及农器使耕以生之不足又从而

 周给之夫人身不衣华采口不餍膏粱僦民居十有

 七邻人未尝闻其声旁有果林非地主所分赐不敢

 取子孙未仕不得乘车马衣裘帛虽片丝不轻弃惟

 所以厚宗族笃婣亲一以公为心故公与夫人之没

 人莫不尽伤呜呼公能以忠事其君夫人能以顺事

 其夫蔚然皆可为法子孙有不能承其家者乎公得

 年七十三夫人七十二有子男若而人铭曰翼翼李

 公为国之良克齐于家克勤于邦进必以道退不失

 常弗规而圆弗矩而方有功弗知有徳若忘孰不为

 臣惟公之臧温温夫人为家之则克俭于身克丰于

 戚谋不及外中馈是职言不及内警戒是益殚父之

 道尽母之徳孰不为妇惟夫人之式茫茫淮楚逖逖

 河闗公恵如水公名如山山川不改公去不还有邑

 曰潞其里南台公藏于兹永閟不开匪惟公哀惟时




 之哀

  伯始林君墓志铭       苏天爵

 世祖皇帝既定天下总揽豪杰布列有位犹虑道徳

 之士遯迹林壑安车四驰登而明之至元十九年诏

 征容城刘文靖公因为太子赞善未几辞归复征为

 集贤学士遂不复起海内高其节义从而作兴者不

 一人焉顺徳内邱林君盖其一也君讳起宗字伯始

 当四方会同程朱遗言传布逺迩君诵之知敬用志

 坚苦或有所疑思就有道而正焉于时覃懐许文正

 公已老刘文靖公赫然以风节学问著名当世君欲

 往从之逈无以为介担簦负笈斋沐立于其门者三

 日文靖嘉其立志之卓命序子弟之列君明于讲说

 深思体践极其至而后已文靖少许可独穪为善学

 久之以家贫思省其亲文靖授以治家之法君归行

 之家日益裕复往卒业文靖卒乃还君事亲孝温

 凊定省皆有礼节亲丧庐墓克尽其哀行既着闻士


 之从者益众君率其徒明经穷理立为程限以验日

 进之功其言曰学当以圣贤为凖是非得失了然常

 在目前从事于博文约礼之诲循序渐进至于日至

 之时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君仪容竒伟衣冠雅洁晨

 起正襟危坐虽造次顷刻未尝不整齐严肃及与人

 言则和气满容讲授经训毫分缕析使诸生心领意

 出入左右咸中规矩事君如严父然名公巨儒道

 出其邑即谒见焉见者若有所得乡闾之人惟恐有

 一不善为君所知其观感而化者多矣晩号鲁庵表

 其亭曰尚友斋曰顺事亭以讲道斋则学者游息之

 所尝作志学指南图以为学道之标凖心学渊源图

 以为入圣之极功及中庸大学论语孟子诸图孝经

 图解小学题辞发明鲁庵家说共数十卷大扺皆以

 程朱之言为主至大间故相王公结来守顺徳始登

 君名于朝及长天官复论荐之君年既高所造益深

 优游邱园玩心神明以佚老焉享年七十有六至元




 三年丁酉二月九日终于家塟邑西南永安里门人

 会塟者百余人燕赵之士识与不识皆悼惜之君曾

 祖典妣刘氏祖安妣田氏考泉妣张氏娶李氏继刘

 氏杨氏李氏子男曰钦女有四适张郁李秉直赵徳

 温次以疾在室昔我国家初有中夏事踵宋金余习

 以记诵词章相尚许文正公始以孔孟之书程朱之

 训倡明斯道一时师友讲习若河汾伊洛之盛刘文

 靖公继之士皆知趋正学不为异术他岐所惑文正

 公被遇世祖征居相位典教成均而门人贵逰往往

 仕至显官文靖公既征即归学者多穷而在下传其

 师说私淑诸人两公之门虽出处穷达有所不同其

 明道术以正人心盖未始不一也然而宦达者声名

 显而彰隐处者或湮晦而无闻于世君卒之八年余

 友兵部员外郎杨君俊民以进士范淳状君之行为

 请夫贤者之墓有铭天爵生晩不及识君向官六察

 尝荐知名之士十余人充国子师君亦与焉岂意今


 复执笔铭君之墓乎铭曰惟天之生贤兮将以为世

 用也明遗经以绍坠绪兮惟道之所履也嗟若人之

 好修兮懐瑾瑜以为美也凛氷霜以贞固兮奋节义

 以励乎已也纷时俗之躁进兮若波流而风靡也彼

 智者之过兮下愚者之无耻也抑先哲之为依归兮

 慎所行而知所止也铭以昭其隐徳兮尚多士之兴

 起也

  安恕斋先生墓志铭

 至正壬戍仲冬甲午恕斋先生安氏卒享年九十有

 五二子熙煦皆前卒承重孙暨以是月戊戍塟先生

 于藁城县安仁乡夫人刘氏附焉先生讳松字廷翰

 太原离石人也金亡迁真定曾祖全广祖升皆不仕

 考滔故真定儒学正妣贾氏先生少学于家庭尊闻

 行知声闻伟然至元癸未由名臣荐起家江淮转运

 司知事歴潜江尉峡州司狱江东宣慰司照磨遂谢

 事归再除建宁令不赴时年五十余矣先生为吏廉




 谨治狱多阴功所去吏民见思其北归也惟书籍衣

 衾而已教授于家严条约以身先之弟子从者多至

 百人动作悉有规矩讲解明白不为缴绕章句尤善

 为诗温厚和平得诗之意暇则与翰林王公倡酬有

 诗若干篇晩岁充养完粹毁誉欢戚无少介意不复

 仕终其身呜呼位虽卑而名愈隆年益高而徳弥邵

 若先生者可谓廉退老成君子矣铭曰寒暑代谢天

 道之常仕止久速君子之方猗嗟先生名著昭代进

 不为迂隐不为泰道周于身化洽于乡年及期颐宛

 然云亡人孰不仕知足或非人孰不寿七十有稀猗

 嗟先生比徳者鲜列铭幽墟克示悠远

 明

  大金吾陈公墓志       张罗彦

 陈公居恭字符礼号中园保定安肃人祖虎孝友闻

 于乡父万万歴壬辰进士官国子监博士公天姿

 英迈能读父书为文能发前人所未发尤长于诗中


 万歴丙午科武举以伯父炬荫官锦衣卫都指挥使

 靖共自矢疏叅矿税诈冐官旗皆宦官私人宦官嫉

 之罢官归里光宗即位诏复官天启间乳媪客氏逆

 珰魏忠贤势渐张公义形于色倡言于朝曰威福之

 柄将下移矣吾辈不可不防微杜渐识者壮之御史

 周宗建疏荐公胆识忠义请比陆炳例以卫衘兼督

 捕巡缉奸宄忠贤忌其才柅不行辽东经抚溃败廷

 议以解经邦为经畧公谓经邦才庸大学士孙承宗

 可任但兵难遥度请移枢辅出关上然之忠贤嗾其

 党潘汝桢劾公矫勒令阁臣票拟廷杖锦衣卫千

 户趣公更衣公畧无难色辅臣叶向高等申救获免

 亡何经邦以溺职罢承宗自请出关举朝咸思公言

 承宗扺关特疏荐公诏起复原官兵部尚书赵彦希

 忠贤又格不行左都御史杨涟疏劾忠贤上不听

 且奬慰忠贤甚至公愤不顾身随具疏论忠贤三大

 罪疏留中八日杨涟造公拜曰公真豪杰然祸且不




 测涟来与公诀皇长子疾笃上不欲诛言官忠贤

 不获中伤公工部郎中万燝六疏劾忠贤适皇长子

 薨忠贤以言激上怒燝死杖下正人君子咸谓公将

 不免珰党赵彦借朝觐事劾公革职永不叙用未几

 杨涟被逮忠贤令缇骑伺公与涟晤即并逮公公避

 迹以免崇祯改元忠贤伏诛复公官起补南镇抚司

 佥书寻晋锦衣卫堂上佥书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众夙重公议迁提督西司房官旗办事公引疾力辞

 疏三上得允时上倚任锦衣卫书其堂上官十人于

 御屏以待任用而尤念公会卫缺掌印官阁部咸欲

 用公应公不即出提督京营襄城伯李守锜劝之曰

 上知公欲倚任公久矣今阁部拟用公以副上意愿

 公勿复坚卧公曰予誓不掌卫印请勿及我锦衣卫

 佥书某诬劾御史毛羽健下狱欲置之死公力解得

 免其持善类如此公尝诫诸子曰汝等读书必以

 忠孝节义为本若大本有亏虽贵何益其素所蓄积


 然也公孜孜为善在都时掩骼埋胔旬无虚日定兴

 大盗诬扳卫役数十人拟大辟公力辨其寃得以不

 死至今其家祀公不辍岁饥安肃境中道殣相望公

 赈之存活无筭性好施数年如一日而器识卓越料

 事多中时之治乱人之贤不肖忧思嗟慨尝中夜不

 寐间究心禅宗有超然物外之致以疾卒年五十有

 九居士马一腾赞公云忠肝义胆千古不磨而浮云

 富贵见地超卓御史沈公惟炳诔之曰力扶纲常名

 教看破生死闗头噫知言哉可以槩公之生平矣

  田烈妇成氏墓志铭      孙承宗

 予友濡阳田平野以辛丑高第歴官登莱道监军副

 使生平凛凛负大节每论奏奋不顾身予尝荐之朝

 曰一介不取百折不回故其一门风尚多以气义相

 高有丈夫子十女十孙子女亦复十余丙子流冦陷

 濡阳人死者以泽量而平野家死水死刃合子女八

 人独烈妇死最烈烈妇之夫行第五名之龙为濡庠




 生材可嗣平野大业当城陷妇即嘱五郎携儿广智

 奉老母去勿顾我我急惟有一死五郎初掩家众于

 壊垣贼辄奔壊垣五郎急扶母随小大他奔妇独迷

 失道急不得觅仅母若嫂妹诸儿越陴而东妇果

 为贼驱同他妇闭一室妇急投缳者三以众妇不得

 死众妇冀得他逋也贼忽驱以骑行妇又急投水水

 浅又不得死贼复驱以刀促之出妇骂曰我成贡士

 女田秀才妻吾翁以名进士为监军死则死此耳断

 不肯随贼一步以辱身辱两姓且骂且手掬泥沙扑

 贼贼怒羣箭射之妇且死犹骂不絶贼愈怒以刀临

 之而头颅碎遍体血水尽赤他妇逋者从旁睨之识

 为妇贼退五郎就衣履认之及敛目忽大张众惊烈

 烈有生气也不知一时须眉丈夫有此愤烈乎妇端

 严不茍嚬笑工绣刺纺绩以十三岁来居女室五载

 不踰阈不闻嘻訾惟姑命日办姑若叔妹衣履舅向

 姑喜曰得佳妇以十八岁居妇室愈益为恭顺居恒


 布菽尝诫五郎勿奢大人清操勿惰坠大人大业

 五郎有小拂郁辄以义解之五郎侍翁病妇劝以省

 试汤饵曰此不用吾情何以用吾情姑病妇方山居

 五郎入侍病妇以不得随侍辄以身吁若有报者曰

 姑病良已复果然妇居娣姒十余人之间即华宗不

 绌即单宗不亢惟忍惟让自将其姑叔婚嫁不难解

 簪珥为佐妇成姓贡士于乐女也成与平野为马郡

 倅友壻少同硏席平野登第成尚落落诸生乃以五

 郎缔成成以明经殁而平野方官计曹或言成之落

 落也初缔复无盟词平野怒叱之即五郎少亦复曰

 丈夫家于妇乎乃定盟而以宾礼同养于女庐乃今

 烈烈有生气者妇也妇卒崇祯九年八月初二日年

 三十有二男一即所嘱携广智也未字女二以今年

 某月日塟妇葛山之麓呜呼五郎力能脱两母众弟

 妹兄嫂于虎窟而不能脱烈妇于难将无天以完节

 付烈妇以光平野慷慨之门而不令曲全其生耶八




 郎有癫病死刃其妇为房太宰女死水其它俱死水

 而十郎与长郎之仲子负高材可世其家亦以水死

 一时为平野惜平野廉吏诸郎承其廉无可治生即

 烈妇死甚烈五郎贫不能为烈妇闻于朝即朝命亦

 不及也予甚悲焉乃为铭铭曰濡之水清如浙濡之

 水浅如滴胡然而白洁之沥胡然而赤丹之汩啮齿

 之愤虹可用激扑泥之力笏可用击呜呼孰冠箕如

 不兴绩孰髯如不与摘髽而矛其气如惄孰与柔

 女子之骂贼而涂塓之与敌其斯以为八死之光而

 濡之清浅可揭

  陜西按察使邢公墓志     孙承宗

 公于予为先进实忘年为友公之归也中外无不愿

 公亟出而予官翰林不能推毂公洎后渐可为公语

 而公遂殁窃意包罗天地之雄襟当不与一邱俱藏

 也志曰公邢姓讳云路字士登号泽宇世为安肃龙

 山里人其自小兴州来者始祖贞贞生丰城丞贵贵


 生河南训导简简生赠副使来岐是为公父配李氏

 赠恭人实生公当生之夕训导公有异梦曰若僊然

 手一轴书喜字如斗云覆其上遂以命名少修洁有

 仪度脱哺侍食必待先箸五岁授句读每过不忘八

 岁就塾师日记数百言十八岁里选茂材第一人试

 辄高等二十八举于乡又四年庚辰成进士初授山

 西之繁峙城以滹水苦溺公议迁筑水之阳去后以

 公议民乃靖无何丁外艰归起补河南之汲县无何

 丁内艰归再起补山西之临汾邑为倚郭公以长材

 游刄平两税正四礼时进博士弟子劝课之有富而

 寃不得解公解之严郄其报当大旱两发椎埋而两

 得雨初捐金煮千石粟活饿再捐金市地为百槥掩

 骼邑有涝河渠溉九邨田岁征水粮渠废而田卤粮

 乃逋公莅政且四年为渠十三里其絫石防他决曰

 十金堰高倍寻而广以十轨长又倍之立华表坐以

 狻猊又凿阜入初注之水曰流膏洞其口为池若月




 半规以潴水而缓之其上有平台有亭有楼以詧水

 势验祲祥凡四十日溉田一周所溉焦堡九邨田万

 畮复入郡永利池便汲饮而外环城其月池环楼下

 种藕花岸杂桃栁遥映十三里稏当政成人和携

 邑客作田歌遂有河渠诗赋百余篇邑人为石以纪

 其修邑乘修学宫若恵民诸局舍尽捐金先士绅及

 搜所节羡而又当报政之二年不忍以遽庐遗后艰

 既征入主武选事按牒澄叙不以吏手其清黄计日

 程书吏无复得窜无何出佥河北事备兵磁州裁

 冗费革火耗恤驿逓有令以贿及遂以上闻罢之部

 下以肃无何以边畧迁辽左备兵开原随以功升延

 鄜道加俸赐金赠封如秩公乃以病归又四年特起

 陇西随调临巩驻皋兰当松山初复督臣议城守以

 公始事公为相方正位夷险芟荒阅岁而城成凡幕

 府亭障虎落蔺石无不具其营垒错居屯种渐兴报

 竣上录功有差予之名永泰公复编金城志为永计


 无何以病告随中察忌归初公习为歴尽辙迹所歴

 皆为揣摩至是以解官益为肆力当在河北疏正歴

 元畧谓汉以来治歴家惟郭守敬为宻独司天氏守

 成法曽不随时考验如今年冬至后天九刻其夏至

 立冬皆适当子半之交后先两时顿以日隔且歴法

 疏宻验在交食乃今闰八月日有食之歴推后天几

 二刻而闰应转应交应各宜增损臣愿遴选稠人因

 数察理时为测正疏入得报闻部议晋京秩督其事

 遂督其人不报公益发愤着律歴考七十余卷其前

 五十卷以所铸顜论古人得失法数其后二十卷又

 以古法数筹顜为歴议歴原歴理遂括天体星经各

 度分各正其讹因论原歴失在既改岁实而仍从月

 转终交终与五星周之旧既不算三乘万而仍从

 加分损益积度今歴失在三百年后仍用三百年前

 黄道乃更约七十二卷之繁为太一书谓一生二生

 三有圆有方有圆变方有方变圆是有方圆变化二




 十率仍假象命数托黄锺金田设答问以测周径方

 圆相交日月晷景及黄白道出入交食更约其入歴

 之数以其周径率得月周以其句股率得日周以积

 月积转积交之盈朒差加减得盈朒数以归除周天

 度分得月转终交终分以周天度计气转交周得

 四余分以日周计五星得五星分大约法行数显起

 一归一公既探原太一乃更着歴元元书法以前后

 距年积日加减前后所测真气为定积如推岁周以

 距年而一推交周加减前后所测之交以积交而一

 推转周加减前后所测之转以积转而一推月周加

 减前后所得之闰以积月而一各得岁实月转终

 交终而诸应在盖繇一元求三测以三测定四事凡

 七政四余五纬万星法可一瞬而得初监正张应侯

 以法自获最后周子愚疏推公为亘古一人公以法

 不得身试而重感子愚乃就已未岁前天正日躔及

 月度诸数以厯元元法推极宻率仍测授时气朔转


 交之误惓惓谓法既立当时以法测仍以后三年月

 食之分数证其疎宻尝兴予言诸数一禀太阳今日

 至后天日躔先天日君象也一后先百度失常调元

 手宁得不问且议续增三百年之数予几欲僦居悉

 公所藴而公殁矣公恬静虚圆耿亮有大节事两尊

 人孝既殁哀毁骨立尝着忧思永思赋读之不翅蓼

 莪襟着百余卷雍容大雅不为浮响急拍即羽檄交

 驰簿书填委口占指画中不废吟咏居官砥节首公

 无一事不闗切大法无一钱不留佐公家之急按边

 事遂如科律其于金城方畧有司马君实所不及识

 公慈和而近故击断人情务悉底里随所至有声迹

 生平奬善匿瑕好以诗酒自娱及殁四壁图书而已

 予尝谓公实抱经济大畧不独天官之业掩映千古

 乃其终身约结亦不独歴今人駴所未悉或以歴掩

 经济而瞶瞶者并歴为不急安得起公九原而开瞶

 瞶者公殁之前方具疏以歴请殁之日以遗编授其




  子曰此其为茂陵遗书乎犹手披图书笑而却诸子

  汤药无何卒

 本朝

   户部右侍郎郝杰墓志     冯 溥

皇上御极之十有六年岁已亥少司徒郝公以疾终长公

  今少宰敏以讣闻于

 朝

皇上恻焉念厥前劳

诏祭塟皆如例礼也长公以余尝侍公杖履悉公行事因

  以状来请铭余不敢以不文辞按状公讳杰字君万

  别号棫清先生始祖郝文忠公经元初侨寓于燕因

   焉遂世为霸州人文忠节义文章无论识与不识

  咸卜其后之必昌乃歴元明之世子孙繁滋无大贵

  显者传至智庵公讳九思喜行其善于乡隐徳寖

  彰矣生子二次讳鸿猷世称铭燕先生公父也公生

  而瑰异幼不好弄稍长慷慨有大节十余岁出就学


  使者试为文立数千言学使者竒之由是声名籍甚

  畿辅士子无敢望项背少丁母王夫人艰水浆不入

  口哀毁几至灭性乡党之言孝者归焉甲子举孝廉

  时铭燕先生为秦之延长令当流冦冲斥之时公周

  旋艰险守御孤城流冦不敢窥及铭燕先生以病去

  延之士民皆哭未踰年城陷至今延人思铭燕先生

  不忘公丁丑举进士授太常寺博士戊寅铭燕先生

  率公哀号毁瘁祭塟一依古礼不用二氏里中化之

  甲申

皇清定鼎召収遗逸公既夙负重望且近在畿辅地因首

  膺

召命入拜户科给事中念

 国家初创必先为根本计且民志不定则僭踰易生惟

  礼可以已之因上言宜开经筵祀阙里以示天下所

  先中云有一国者有一国之规模有天下者有天下

  之规模




皇上为天下主必纪纲定而朝廷尊满洲贵人宜辨章服

  别仪从使汉人望而知敬汉官亦宜辨章服别仪从

  使满人见而加礼疏上内外是之公虽居言路未尝

  掇拾人短长以沽直名凡有所言皆存忠厚开国之

  意时庶务未定廷臣有过无大小辄下刑部公复上

  言曰法者天下之平也法量过以为受则法行而人

  知恩若罪无大小悉归司冦则考功之法废矣使天

  下之士朝囚首而对簿暮冠带而服官非所以尊体

  统而养廉耻也自是乃分别降罚先议而后请

羣下始无轻诣西曹者未几江南平降臣蔡奕琛阮大

  铖等咸冀复用公上疏谓奕琛以贿得内阁与大铖

  等朋党为奸以亡江南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正

  谓此也奕琛等宜黜归公于天下事知之明而守之

  固虽不务苛细而嚬笑亦未假人故其奏对皆闗治

  道之大而不为目前之计晋通政司右叅议丁继母

  边夫人艰服阕补光禄少卿寻以少廷尉晋大廷尉


  时重囚不时报决公以天道生杀各有其时王政同

  天则阴阳之气不致乖戾因上言热审及秋决例得

报可自是始定秋后律状中所载皆其大节班班可纪

  者至于他所建白不可胜纪癸已晋户部右侍郎时

  长君敏亦自闽之藩叅内征为通政司右叅议公曰

  盈虚消息天道也岂有父子同列九卿而不知止者

  哉遽移疾归归而优里闬与诸父老故旧为欢恂

  恂如也处横逆犯而不校有干有司者则一切逊谢

  曰吾故吾也岂以此改其初服耶丁酉敏以少司徒

  遇

覃恩晋级封公如其官公家距京甚近间或至京邸辄去

  敏以公不乐居京师思上疏为温凊计草已就而讣

  闻病革语不及私惟讳谆以两世为大臣朂敏以尽

  所未尽忠孝之性不忘于弥留之际呜呼难哉逝之

  日亲族哭于寝百姓哭于路朋友设位哀泣乡人

  吊宅不能容公平生事继母倍孝内外无间言继祖




 母张氏双目失明年九十病危公扶掖出入侍汤药

 不稍懈兄弟之间备极友爱嫂李氏少寡公以子子

 之以女女之且为之纎悉筹划俾无憾以终其节族

 党归义焉尤喜教育人才凡族姓里巷诸幼子弟以

 贫失学者无不委曲成就其婚塟无资时缓急者盖

 不可以更仆数比岁大祲公倾廪赈给人人饱徳以

 故仕宦累年而四壁萧然晏如也嗟乎言以教宣行

 以道传公在朝刚毅正直磊落可观然皆以坦易之

 意出之与人不为城府人亦不可犯以非礼其进退

 容与无少繋吝尤人所难乐善忘势虽田夫野老尤

 必尽诚迹其行事可谓笃实光辉君子者矣其以启

 少宰之绪不诬云

  刑部尚书致仕谥果敏魏公墓志铭

                陈廷敬

国朝以理学名儒为时用有清节直声谋议劳烈闻天

 下则刑部尚书致仕魏公自公卿大夫以至穷阎委


   巷有识之士莫不乐道其行事而慨然叹慕其为人

   盖公之学用于时而天下信之久矣若夫

 朝廷之知公与公之受知于

 朝廷君臣遭遇之隆俾得以行其所学世之人容有不得

   尽知者焉今欲志公而传之无已亦第举其世之所

   能知者而于其所不能知者则俟之百世以后之知

   公者而已此亦公之意也公起家先朝为名谏议其

   始弹撃封疆大吏中外惮之由刑科给事转工科右

   给事中刑科左给事中时

世庙初亲万几公言慎起居尽启沃责备时宰人为公危

上曰给事言是又因灾异言天变为人事所致语多忤权贵

   者

诏廷臣集议左给事中故事不与议公则抗疏请与议议时

   面折诸贵人无所阿避由是众皆侧目矣迁吏科都

   给事中掌大计戒僚友絶赇赂日夜宿省中邸寓则

   令兵马司传檄闗防于是言四事其一事




上尤嘉允谓言官紏拾例当复虽失实不当反坐得

比年紏拾多反坐言官壊吏治塞言路其已之所紏拾与

   丽八法同科编之令勅又言言官得罪宜治以考功

   法不可置重典在谏垣前后疏凡三十余上其大要

   崇治本别人才修实政通民隐皆闗时大政于是忌

   者思有以中之而未得其芽蘖也会故相溧阳得罪

   藉是以倾公

上察其诬令释勿坐然方其时倚重言官比事未发不紏举

   谓何于是则空垣皆镌级而黜之公坐是黜为詹事

   府主簿稍迁光禄寺寺丞寻乞养母太夫人以去讲

   学读书修身教家以化其乡人居十年太夫人殁丧

   塟悉凖古礼当是时

 天子鋭意尧舜三代之治政具毕张进贤退不肖思得学

   问经术有名迹可用佐国家兴理平者于是相国益

   都冯公首荐公

 上召公以病辞再召趋朝授贵州道御史公初进见退而


  喜曰

圣主在上以太平无强之业实惟其时矣一切小功近

  利姑且补苴之论非所以告君也乃言教化为王道

  所先满汉臣僚宜敦家教以广盛化言督抚有不容

  不尽之职分有不容不去之因循宜责成互纠并请

  慎重督抚之选言科臣余司仁欺罔不法言湖南布

  政使刘显贵侵公帑不当内升言制禄所以养廉今

  罚俸例太严密请纪过以示罚增秩以示恩言朝仪

  祀事贵肃言戒淫巧以正人心言辑礼书以励天下

  前后所言

上多褒纳比一年升京卿留管御史事未迁左佥都御

  史是时方急滇事用兵公所言战守机宜有密奏辄

  削其藁累迁顺天府尹大理寺卿戸部左右侍郎措

  兵食察帑藏公经营擘画为多葢公十九在言官言

  官有章疏故其议论风采在人耳目间恒易有所竖

  立六曹卿贰以循分尽职为贤而已其可传于世者




  尝少公则不然至是又上三疏言事曰估值以杜

  浮冐曰核闗课以防侵渔曰简藩司以清赋税皆

命确议以闻公在户部稍久声绩益着左都御史阙

上特简任公公则首请申明宪纲其言曰国家根本在百

  姓百姓安危在督抚督抚忍肥家悞国以属官之竒

  贪为一已之竒货耶臣愿诸臣为国家培元气为朝

  廷正纪纲为臣子励名节列十事以上

俞嘉焉次言吏治渐壊公道宜彰今贪官廉官叅处同

  例尽职溺职保荐无分岂称赏罚至意举清廉知县

  陆陇其劾知州曹廷俞最贪宜斥既又举督学道公

  明者二人贪墨者二人廉者或复其官或不次用贪

  者悉置诸法其时为吏者肃然知警动矣为左都御

  史九月迁刑部尚书上言

主上宵旰忧勤臣不敢计身家恤嫌怨奉

陛下之法与海内臣工共相遵守臣忝风化之司职多未

  尽敢援汉臣汲黯自请为郎故事得拾遗补阙新命


  而就见所领职

上鉴其无欺从之仍加刑部尚书衔一日拜三疏言抚臣

  溺职司官不法等事疏甫入而地震公言地臣道臣

  失职则地反常臣总风宪咎实在臣是日独被召对

  于便殿与语移时或至泣下公既于言无所不尽尤

  留意人才所荐引皆擢用至是又列荐侍郎以下

  十人寻复申刑部之命始去言路然公始终以言表

  著者如此其为司冦持法不挠尝曰法自天子寛之

  则为施仁刑官市恩则为骫法至遇

上所矜宥则又未尝不对僚属感颂徳意宛转以求其法

  之可生也康熙甲子春以病乞归

上温慰留八月再乞归降

称其实心任事令以原官致仕驰驿回籍恩礼有加焉

  盖公之进退不违乎礼而其所建白施设彰彰如是

  可谓能行其所学者矣夫公之所以能致此者本

主上知公公受知之深故也不然公抱其学修于身施于




  家而已矣化其乡人而已矣其所建白施设岂能彰

  彰如此之盛哉又岂能进退不违乎礼如此哉是以

  记公之事而推本于君臣遭遇之隆以见君之得臣

  臣之得行其所学非偶然也戊午乡试

特命公磨勘顺天试卷与公偕命者兵部侍郎孙公光祀

  及余余时为翰林学士从公后公则相率宿礼闱如

  锁校士竭日夜力继晷焚膏覃思品隲盖是科黜

  者三人其临事精审有力皆此类也大臣巡察畿辅

  则

特简命公与公偕行者吏部侍郎科尔坤公两人同心谘

  访诛剪奸慝称使命焉奏事殿廷

命侍臣传谕居官勤慎每当敷奏剀切详明不负职任赐

  御书唐诗一卷清慎勤格物大字各一幅廷臣间赐

  貂朝衣于公则

谕以今年暂着来年别制更赐公卧疾数日朝

上见之命侍臣问公饮食如何他日赐参膏一品人参二


  觔其余恩意与羣臣同者不书书公之特被者如此

  则

上之于公为何如也公之归也陛辞

上曰比行当三入朝人则赐大内珍馔

命内侍视公所食几何再入则赐茶三入则赐

御笔题寒松堂额古北口诗一卷以荣其行去国之日朝

  士大夫祖饯国门之外道旁观者相与感叹以为君

  臣相遇近古未有所谓进退以礼者不其然与公归

  而张额于堂藏书于阁更有书数百卷无长物顾瞻

  而乐之笑曰尚书门第秀才家风贻子孙足矣公归

  三年而卒康熙丁卯七月二十九日也得年七十有

  一

上闻悼惜勅所司给祭塟如礼谥曰果敏葢此皆公事之

  可记世之所知其所不能知虽余亦不得记焉公讳

  象枢字环溪别号庸斋以赐额故晩而称寒松老人

  蔚州人也其先江南鳯阳人明永乐初从军北渡河




 以武功显世授明威将军随侍代王之国大同袭指

 挥有迁蔚州者数传至儒官公讳宦有徳行隐居不

 仕王考讳九经考讳卿孝义闻乡国为新城主簿两

 世皆以公赠资政大夫刑部尚书祖妣刘氏妣蒋氏

 李氏皆赠夫人李夫人生二子公其仲也公生而聪

 颕英异稍长孝弟忠信出天性壬午以春秋举于乡

 癸未上公交车比入试矣闻王父病急驰归时流贼披

 猖所至以官职凂人士公奉母居山洞中贼慕公名

 大索不得我

朝丙戌首设科举进士选庶常歴今官公娶季氏太学

 生名经权女封夫人男三人学诚壬戌进士内阁试

 办事中书舍人学谦学谧俱庠生谧嗣公兄某为后

 女三人一适天城叅将刘君三汲子邹平县丞天赐

 一适大同府中路通判李君浚子补内阁中书舍

 人恒烑一适陜西平凉府通判姚君永康子之稷孙

 一人吉祥公将塟学诚以状来乞铭以余公之乡人


 也谓稔知公呜呼余何以铭公公自少至老未尝一

 日辍书不读读有所得未尝不见之行事而尤邃于

 宋儒之书故所得于理学者为尤深所著有儒宗录

 知言录若干卷公尝谓余曰昔孔子殁羣弟子各以

 其学传四方自子夏教授于西河之上彬彬乎文学

 之风晋有人哉薛公文清以来曹公真予而后斯道

 将犹未絶也子得无意于斯乎余媿公言而莫之能

 学也余又乌乎铭公既不得辞则排纂公事而繋以

 铭铭曰斯文未坠谁与作者四祀孔明河东磊砢参

 井之墟有烂其书于代有光岂适乡闾惟蔚州公翼

 翼崇崇敬我桑梓恵我颛开来继往为天下宗相

 彼洛闽诵言满家干禄则已吐弃如遐公喟然云岂

 谓是耶其辞金艧其道瓦砾或饬其貌或腾其说公

 探宻微老而弥乐公有令闻流于海邦公有伟行勒

 之钟镛铭公宜此永藏幽宫

  广西巡抚郝公墓志铭     汪 琬




  顺治中吴三桂等入川奉

诏统东西两路兵驻札川南以图进取而定州郝公亦以

  御史廵按川中三桂方挟王爵拥重兵自卫骄横日

  甚而部下尤滛杀不法公性严正三桂忌之輙禁止

  沿路塘报公疏言臣忝司朝廷耳目而壅阏若此安

  用臣为三桂益衔公既而东西两路兵俱为贼所败

  三桂等遁至绵州公是时适监省试于保宁贼刘文

  秀前锋且抵城下保宁士民汹惧公亲率文武诸属

  吏登陴守御扬言秦兵大至士民少安因遣使飞檄

  走邀三桂等赴拯责以大义谓不死于贼必死于法

  三桂等不得已始自绵州至公为言贼可破状讫奏

  大葢公功居多又上封事力言三桂跋扈有迹

  其必反三桂衔之刺骨诇公阴事无所得先是叅议

  董显忠等或以投诚或以旗下皆用副将衔改授司

  道等官率贪虐为民害公劾其不识文义遂还原职

  三桂乃嗾显忠走诉于朝自谓识字公坐降调三桂


   又摭拾保宁城守事诬公冒功必欲置之于死

世祖烛公寃特从寛流徙盛京康熙十年

 天子幸奉天公迎谒道左具述按蜀始末

 上改容倾听慰劳者良久三桂既反中朝诸士大夫争讼

   公寃府尹蔚州魏公再疏保举部议皆格不行

 特取还录用仍补御史出巡两淮盐课踰年擢左佥都

   御史未阅月再进左副都其明年遂命巡抚广西之

   任踰二年以劳卒是岁康熙二十二年某月日也诸

   孤以公行状及疏稿请铭按状公讳浴字氷涤又字

   雪海先世自山西洪洞徙居中山遂为定州人曾祖

   某祖某父大钫恩贡生考授府通判累赠某官公举

   顺治三年乡试又三年成进士除刑部广东司主事

   改授湖广道御史留心时务数讲求古今治乱兴亡

   之故其在保宁围中也

世祖诏问公其有缓急二疏其畧曰秦不助川而后秦

   可保川不冀秦之助而后川可图成都地大且要灌




 口一水襟带三十州县开耕一年可扺秦运三年锦

 城之外竹木成林结茅为庐千百间不难就也锦江

 之鱼绕岸求之蕃于鸡豚此又富饶之资不当弃也

 若以众兵家口悉移成都照籍屯田命总副叅游画

 地计口授之其它流移土著亦令各道招垦文武殿

 最专凖诸此所难者牛种则见今诸土官缴印邀袭

 已恩给矣倘令每司出牛若干抚臣与之立劵俟

 丰年即还其值当无不听命者嘉定据叙重上游独

 饶盐茶更令驿传道暂易糓种则牛种俱不难办也

 臣故谓开屯便又曰川之所患者滇冦也滇东南连

 黔粤北连楚又西北连蜀五省山水环纡岚瘴纷错

 军需不能输骑兵不能突此跳梁小丑所以得少延

 余息也臣知滇贼所恃不过皮兠布铠鸟铳刀善

 于腾山踰岭而已而蜀中土官土兵其技尤娴于此

 若抜其精鋭以当前茅而用满兵雄骑为之后劲则

 贼险不足以自固贼技不足以制人疾雷迅霆之下


  咸鸟兽窜矣臣故谓用土兵便其再补御史也会总

  兵官王辅臣等叛附三桂公既疏陈各路出兵曲折

  则又曰兵有虚实应如用秦陇寳鸡平凉固原之

  兵以制贼之命所谓实兵也如从西河及从武闗取

  汉中从郧阳取兴安从袁州取长沙之兵以掣贼之

  肘所谓虚兵也如用西安潼闗之兵以破贼之狡谋

  所谓应预备之兵也又言武臣纵部兵以戕民命

  有司藉谋叛以倾民家大吏虽有紏劾属员提督军

  务之柄往往废格不行将何以収效万全乎前后奏

  章数十上悉谙练兵事通逹国体类此及在广西诸

  属甫脱兵火士民凋瘵最甚狼猺獞獠诸蛮所在睥

  睨公因疏陈调剂四一曰虚糜之马宜汰一曰添

  设之兵宜裁一曰要害之设防宜酌一曰抚提之精

  鋭宜简

上是其言悉听公区处又言宜停鼔铸宜留廵抚标兵设

  施未竟公顾已卒矣年六十有一士民奔走巷哭者




   三日归炷香叩送者延道千里不絶公素好学居

   奉天时益潜心圣学尤嗜孟子及二程遗书尝曰非

   孟氏无由入孔子之室非程氏无由升孟子之堂日

   夕危坐读书垂二十年始归归而所得弥邃其见诸

   章奏政事者直公绪余耳元配李淑人以前明崇祯

   末殉节死于井继王淑人尤有贤行从公在奉天凡五

   年而卒皆与公合塟子男子五相廪贡生林康熙壬

   戌科进士俱王淑人出椿州学生桢枚子女子一适

   诸生梁穆俱侧出孙男女六士大夫咸谓

 天子之于公其相得章矣琬则以

 今上固知公矣然勿谓

先皇帝不之知也三桂凶焰方张公以一书生顾独不揣而

   与之抗假令不示薄谴以稍杀其怒则三桂反必速

   速则内煽川盗外连滇宼秦楚之间滋未易定也以

   故遣公于远使避三桂其以缓三桂之反而留公为

 今上腹心股肱之佐


先皇帝之心岂易窥测也哉故因叙次公事行而详论之铭

   曰显允郝公謇謇谔谔迅击乱臣如鹯如鹗几二十

   年邪谋不作国有人焉彼殆胆落郝公显允学与识

   雄

世祖是储

 今皇是庸兵筹民瘼言出必从一月屡迁实简

 皇衷

 皇曰汝谐汝抚西粤诸蛮睢盱遗黎杌噢之咻之资汝

   廉洁以死勤事纯臣之节生则庸之殁又之小入

   污公鬼则诛之墓门桓桓幽堂巍巍瘗此铭文劳臣

   之思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

  墓表

 宋

  石曼卿墓表         欧阳修

 曼卿讳延年姓石氏其上世为幽州人幽州入于契

 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间走南归天子嘉其来将禄

 之不可乃家于宋州之宋城父讳补之官至太常博

 士幽燕俗劲武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

 句独慕古人竒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

 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

 醉颓然自放由是益与时不合而人之从其游者皆

 知爱曼卿落落可竒而不知其才之有可用也年四

 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卒

 于京师曼卿少举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皆

 补奉职曼卿初不肯就张文节公素竒之谓曰母老




 乃择禄邪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久之改太常寺

 太祝知济州金乡县叹曰此亦可以为政也县有治

 声通判干宁军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服除通判永

 静军皆有能名充馆阁校勘累迁大理寺丞通判海

 州还为校理庄献明肃太后临朝曼卿上书请还政

 天子其后太后崩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

 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自契丹通中

 国徳明尽有河南而臣属务休兵养息天下晏然内

 外弛武三十余年曼卿上书言十事不报已而元昊

 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

 陜西之民得乡兵数十万曼卿奉使籍兵河东还称

 赐绯衣银鱼天子方思尽其才而且病矣既而闻

 边将有欲以乡兵捍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

 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

 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敢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

 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及聴其设施之方虽精思深


 虑不能过也状貎伟然喜酒自豪若不可以法度

 退而质其平生趣舍大节无一悖于理者遇人无贤

 愚皆尽忻欢及间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当其意者

 无几人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有子济滋天子闻

 其官其一子使禄其家既卒之三十七日塟于太

 清之先茔其友欧阳修表于其墓曰呜呼曼卿宁自

 混以为髙不少屈以合世可谓自重之士矣士之所

 负者愈大则其自顾也愈重自顾愈重则其合愈难

 然欲与共大事立竒功非得难合自重之士不可为

 也古之魁雄之人未始不负髙世之志故宁或毁身

 污迹卒困于无闻或老且死而幸一遇犹克稍施于

 世若曼卿者非徒与世难合而不克所施亦其不幸

 不得至乎中寿其命也夫其可哀也夫

 元

  翰林待制刘徳渊墓表     戎 益

 先生讳徳渊字道济襄国内丘人性癖直有撡守好




 学能自刻厉及游滹南王先生门闻思索辨惑等说

 自是厌饫史学为专门之业非义理不妄言动一介

 不取于人朋友死虽千里远徒步必至覩前贤竒迹

 伟行击节赏叹而不能自已至椎耕牛以飨窦王杀

 乘马而祭昭烈其或悯时之艰急人之难切于已私

 而不置也始则人大以为异既而疑焉终乃叹服曰

 先生笃行直躬守死善道者也北渡后赴戊戌试魁

 河北西路逮中统建元二府辟其行能授翰林待制

 晚节知圆凿方枘不能与时阿匼乃以所得成就学

 者立言传后着为书数万言其说为天地立极为生

 民立本为圣贤立法敷析温公通鉴数百条扶翊章

 武俾承正统及见考亭纲目书多所脗合沾沾而喜

 曰吾天地间可谓不孤矣又通古文竒字士多传习

 之凡经指授者虽节目磥砢表表有所立或惜其独

 善不显诸用然振衰善俗激励后人多矣太保刘公

 左辖张公以乡曲义来周皆却之曰吾非踽踽凉


 凉阉然媚于世者也至有以礼愿交而弗之允者鲁

 斋许公每过邢必式闾致恭而去壬子秋予始见先

 生于晩对榻学馆夜半歘起撼予曰吾于汉丞相亮

 论议际有所得惜不并时当有说云云至元壬午予

 按部夷仪谒先生于天贶斋栖迟蓬荜心融一天自

 乐其乐英发之气至老不衰问先生近何述曰适作

 西凶辨天府七星挽童子以张皇幽振濯汉灵一

 何壮也临诀握予手曰吾耄矣斯文未丧子其自将

 既而闻卧疾虑乏调养询诸友生始见先生有子朴

 早世女孙一适康氏子新妇女孙皆不聴侍疾卒年

 七十有九时至元丙戌九月二十二日也塟顺徳之

 西邱里后十五年晚进王宁合乡国议来请曰先生

 学贯三才养素邱园行嫓古人望髙乎一世没当易

 名用垂光范予谓宁曰士风之不振也久矣安得髙

 风古节如先生者哉昔孟东野以诗鸣唐张籍私谥

 曰贞耀程伯淳以道自任潞公掲之曰明道今扳二




 例如以卓行加之则名与行为显允矣门生戸部尚

 书戎益礲石表墓以图不朽

  安先生墓表         袁 桷

 呜呼金蹂宋踰南两帝并立废道徳性命之说以辨

 博长雄为词章发扬称述率皆诞漫丛杂理偏而气

 豪南北崇尚几无所分别当是时伊洛之学传南剑

 至干道淳熙士知尊其说阐明之朱文公统宗据

 纎巨毕备正学始崇又未几伪学造谤咸讳其说以

 售仕于时金将亡各流离自保乌覩所谓经说哉有

 明其说者独江淮赵氏私相笔録尊闻传信稍自异

 流俗皇元平江南其书稇载以来保定刘先生因笃

 志独行取文公书萃而甄别之其文精而深其识

 专以正葢隆平之兴使夫道徳同而风俗一不在于

 目接耳授而有嗣也刘既死得其传者曰安君焉君

 讳熙字敬仲其学汪洋静邃谓文以载道词不胜不

 足以言理故其言修以立于诗章幽而不伤慕贞洁


 之实将以自任其道者也道散于异端九流证拾于

 坠简传者益逺而书幸具在不知而作者则索于句

 读之末意断絶踵缪而莫悟君设对问以辨后作

 者悔而焚其书左氏浮诞不合经者悉去之续皇极

 经世书由元丰至至大三年考家礼为祠堂以奉四

 世邑人化之教人也以持敬为本解经必毫缕以析

 果知矣必验其所行弟子相从者常百余人出入闾

 巷佩矩带规知其为君之弟子其于刘先生也未尝

 一见之葢笃信其书黙求以通焉者也刘亦知君足

 以传道卒不得见焉君深悲之而于学有侣君无憾

 矣君之先太原离石人五世祖玠仕于金曾祖升不

 仕祖滔以经童登第金将亡徙真定因居焉戊戌岁

 词赋入等占儒籍考松江东宣慰司照磨妣刘氏君

 少敏悟诸父咸器之素多疾尝避隠封龙山然卒不

 得年至大四年五月某日卒年四十有二娶张氏焦

 氏子二塈垣女一嫁王氏是岁塟藁城县安仁乡先




 茔之侧其卒也翰林学士王公思以书唁其父曰

 自敬仲死讵安氏不幸士林不幸矣有遗文若干卷

 既塟之十三年门人苏天爵述其事状踵门曰黙庵

 先生天爵从学实有年先生之徳之行愿表于墓原

 使有考桷作而言曰真文忠公徳秀与朱文公同里

 生不及事焉文公之学真实绍之侑食于庙于祠无

 异词集贤刘公生愈后阐扬合一刘公功与真公并

 安君不得见刘公而道实有传盛矣哉舂陵之学四

 方为有凖矣

本朝

  孙征君墓表         魏象枢

 康熙十有四年四月二十一日征君前明举人孙锺

 元先生卒其年冬十月塟于辉县夏峰之东原又八

 年蔚州魏象枢表其墓曰先生讳竒逢字启泰锺元

 其号保定之容城人大父臣嘉靖辛酉乡荐历官河

 东盐运司运判父丕振邑诸生先生年十七举万歴


 庚子科乡试与定兴鹿忠节公善继为友以圣贤相

 期勉忠节家江村先生家北城相去十里虽风雪暑

 雨过从无虚日讨论濓雒之而证诸六经发为文

 章皆自抒心得不屑屑训诂词章也性至孝连丁父

 母忧哀毁成疾丧塟一凖古礼偕兄弟结庐墓次者

 六年廵按御史以闻下诏旌焉家故贫饔飱常不给

 有巨室以金粟馈者婉却之一日与鹿公讲学自晨

 至日昃苍头始持豆面作以进怡然无不足之色

 尝言从忧患抑欝中黙识心性原本生平学问实得

 力于此天启末魏忠贤窃柄荼毒正人左忠毅光斗

 魏忠节大中周忠介顺昌先后被逮三君皆与鹿公

 为友于先生有国士之知时鹿公赞髙阳孙文正公

 军于榆关先生遣弟竒彦上书髙阳曰左魏诸君善

 类之宗直臣之首横被竒寃有心者孰不扼腕昔卢

 次楩一莾男子耳谢茂秦以布衣为行哭于燕市曰

 诸君今不为卢生地乃从千载下哀湘而吊贾乎李




 献吉在狱何仲黙致书杨文襄求一援手康徳至

 不自爱其名左魏之品可方献吉非次楩所敢望某

 一介书生无由哭诉尚惭茂秦阁下名位比肩文襄

 岂至出徳下乎髙阳览书即具疏请入朝面陈军

 事将为诸公申救忠贤闻之谓髙阳兴晋阳之甲夜

 遶御床而泣乃驰诏止之时左诬赃二万魏周皆数

 千严期追比三君子皆清白吏无以应而忠毅旧为

 三辅屯田使有遗爱又尝督学畿内门下士甚众先

 生与鹿太公及其友张果中倡义蠲助输者云集甫

 就而三君子相继拷死则又经纪其丧余则按籍俵

 散当是时逻校严急士大夫触手糜烂亲戚故交键

 戸谢絶先生慷慨急难呼号同志祸福不足动心而

 祸亦卒不及也髙阳知其有经世才将题授职方郎

 与共事先生知时不可为自陈愿老公车不敢借途

 求用台諌交章推举坚辞不就崇祯丙子容城被围

 土垣将圯率宗族闾党矢志守御城赖以完廵抚都


 御史上其事特诏褒嘉南兵部尚书范公景文聘赞

 画军务亦辞不赴时秦晋已寇氛渐逼都城携家

 入易之五公山结茅双峯婣党门人依以自保者数

 百家饬武备定条约暇则讲诗习礼修冠婚丧祭仪

 节简而可行干戈抢攘之际弦歌爼豆远近服其徳

 教盗贼闻而屏迹时以方田子春无终山焉

国朝顺治初祭酒薛公所藴具疏让官兵部左侍郎刘

 公余佑及廵按御史荐剡上先生坚卧不应苏门为

 康节鲁斋读书之地泉石幽胜遂移家筑堂名曰兼

 山读易其中子孙耕稼自给门人负笈来者日众先

 生涵养日邃每晨起谒先祠毕澄心端坐虽疾病未

 尝见惰容接人无贵贱少长必以诚有请问者随其

 浅深倾懐告之无不人人自得子孙甥壻数十人进

 退揖让皆有成法即耕夫牧亦知尊敬时节花放

 邻村争置酒相邀儿童皆欢喜相就曰我先生也年

 九十二卒士大夫吊哭属路不絶市者罢贩耕者废




 耒督学使檄郡邑列祀百泉书院容城夏峰皆立专

 祠祀之先生著书甚富理学宗传表周元公以下为

 十一子别为诸儒考附之葢出独见非依傍旧闻者

 其学主于慎独而于人伦日用体认天理尝曰喜怒

 哀乐中节视聴言动合礼子臣弟友尽分此终身行

 不尽者自言平生年愈进功愈宻天理二字是千圣

 心传非语言文字可以承当世之学者不务躬行惟

 腾口说徒增籓篱于道无补体先生之言可以自悟

 矣余昔奉母里居无由亲炙与闻绪论间尝驰书请

 质所疑荷先生手教还荅千里如侍几席今典型既

 邈后进谁宗因其孙壬戌进士洤之请谨书其大者

 如此过其墓者低徊俯仰当有慨然兴起不能自已

 者则先生之风教愈远而弥新也其子孙名次列在

 志铭者不具述

  明守备王君墓表       韩 菼

 昔我


世祖章皇帝讨平僣逆抚有九有惟天命既去于有明凡陵

   寝所在

勅视如故尤哀懐宗之志祭于陵为文以告之于时民间

   始稍稍言懐宗梓宫在殡时事初流贼李自成破京

   师帝后既崩以车一乘载出东门外棺以栁木置道

   傍久之伪符下昌平令塟而不给以见钱时皆伪官

   无有以为意者于是有十人者痛哭相与出家财启

   懐宗故妃田氏之墓以塟既堋复痛哭各散去十人

   者既不自言于官而世亦无有迹之者葢晦而弗传

   乆矣泽州赵公弼先生壬子得余于乡者也尝令密

   云康熙十有四年以书来曰有王生敬者将状其父

   之行谒子请表其墓子其无辞余接王生读其状及

   迎塟山陵事亟问之尝闻有十人者生父在乎曰固

   也方伪符下州州藏无一钱请于府府若弗知也复

   下之州州官吏益怠吾父闻则日夜泣倡九人者各

   倾其资产得钱三百有五十千为请于官迎梓宫而




  合诸妃墓凡畚锸斥复之事吾父无不亲也又曰墓

  中有殿翼然者二后殿则妃棺在焉梓宫既下帝居

  中后居左而易妃其右梓宫无椁以妃之椁承之后

  与妃竟不及椁也余接其言甚审于是知十人者有

  王君而惜乎其九人则生亦忘之矣往余读陶氏辍

  耕録所载唐义士传及林处士事迹皆相类其冬青

  花行夣中作亦多同者竟不知果为谁诗自古忠义

  之士天性激发以为固然多不欲传其名于后世十

  人之意其类此也有明诸陵幸

圣朝徳同覆焘与赵氏之惨酷岂可同日道然如王君辈

  其大节岂在唐林诸君子后哉余又以窃痛夫为是

  举者多不出于髙位世族而皆处士逸民或武人小

  臣其尤可慨也君讳政行号次泉世居昌平之福

  里祖泰父三省皆业农不仕君生于万歴戊戌年二

  月某日卒于康熙甲辰三月某日即以其年四月某

  日塟于其里小营村之原子二长即敬也太学生次


  芳当崇祯末君事中枢得官守备顾瞻天下慨然曰

  非我所能也遂弃官归居乡乐善好施自甲申后益

  自屏迹然闻人穷急輙救助之如已事而终不自言

  岁饥全活人尤无算呜呼如君之行皆可书也余乐

  从其大者而着之

   大理卿髙公墓碣       方 苞

  吾师宛平髙公之没也以康熙庚辰仲春余适在京

  师视丧毕东归为志铭归公二弟丙戌再至拜公墓

  石已磨未勒也将代营焉而以事遄归又六年冬十

  二月以乡人事牵连赴

诏狱发岁使仆某祭扫还讯之墓垣尽頺而磨石尚仆于

  道公仁孝闻天下然世所称者太公以吏事谪辽左

  公发愤成进士伏阙上书求代已而逢恩例赎归余

  窃谓父兄在难凡力所逮中人以下犹将勉焉不足

  为公异也自公视学江南余从游近十年公家事细

  大毕闻太公少豪宕不可覊束而太夫人谨礼法不




   相中太公之归也公以为难后天属复完又二亲皆

   笃老当更欢洽而居常漠然遇事仍嗃嗃公用此虽

   富贵恒蹙蹙如穷人无所归终公身公退食恒居于

   内余怪焉叩之御者则常在太夫人侧嬉戏如婴儿

   其侍太公所以承意观色或古礼经所未尝云而自

   公出之乃知其当然而不可易也公疾笃余入视公

   曰子毋忧某虽无禄尚当终事吾母乃竟先太夫人

   卒呜呼酷矣余所犯尚未决虽

天子明圣而吏议余罪至重死生未敢自卜恐公之仁孝余

   独闻知者遂就湮灭而心气瘀伤不能营度为文前

   铭又不复记忆乃质言其大畧俾公故人曾君启起

   磨石而碣焉时康熙壬辰八月也公讳裔字素侯生

   于顺治癸巳五月六日卒于康熙庚辰二月十有二

   日由翰林官至大理卿仕绩应列于史氏铭曰

   谓公不得于天胡济屯以亨而天属之复完谓公能

   得于天胡将母之不终而寿命不得以少延岂彼苍


 之无知抑将留终古之恨以暴其仁贤

  祭文

 唐

  唐太宗祀北岳庙文

 苍苍元气纪三光而成象茫茫后土镇五岳以成形

 衡岱启东南之趾嵩华表西中之固惟灵山之秀峙

 亘朔野而标竒虎啸龙腾风云之所吐纳霓裳鹤葢

 神仙之所往还迭嶂参差凝烟含翠重冈纷糺照日

 分红絶壁千寻孤峰万仞桂华侵月松萝挂云幽涧

 冬暄飞泉夏冷寳符临代邦之美灵蛇表障势之竒

 铄石七年无以亏其大含波九载不能损其髙巍巍

 乎与乾坤而共固隠隠乎横古今而不絶属以授旗

 赵郊誓师冀土敢荐牲玉惟神飨之

  为常州独孤使君祭李员外文  梁 肃

 大歴九年五月日朝散大夫守常州刺史赐紫金鱼

 袋独孤某谨以清酌之奠祭于故尚书吏部郎赵郡




 李遐叔三兄之灵呜呼畴昔之年接兄讨论倚伏之

 数或寻其源尝谓仁人百禄滋蕃如何于兄斯莫存

 焉呜呼哀哉惟兄孝友仁恕髙明寛裕何徳之茂何

 才之富粹气积中畅于四肢发为斯文郁郁有辉自

 五百年风雅凌迟假手于兄欝为宗师乃登宪闱直

 则举之乃列諌臣阙则补之元宗季年戎狄内侮兄

 方就养刼在豺虎气雾蒙蒙薄污我躬雷雨作解逺

 身于东帝曰孝哉可移于忠名居右掖迹践南宫丘

 明为耻元晏方病清漳闲卧乐道推命哀于大贤不

 向大年人之不幸天亦何言在昔贾生见恶綘灌王

 佐之用不展于汉我之方行遭世纷乱时运屯塞古

 今一贯呜呼哀哉某以蔽夙承眷惠义均伯仲合

 若符契博约乎文章之事优游乎性命之际谓得携

 手相期卒岁天其丧予兄则先逝呜呼哀哉曩自朝

 列出持使节十年离别一旦存没呉楚迢递江山阻

 越不及归赠仍乖执绋寝门一哀魂断心絶恭承嘉


 命来牧于常繐帐斯在哀何可忘鞠然二孤诉彼穹

 苍孰谓遐叔与天茫茫魂兮归兮临此一觞呜呼哀

 哉

  吊夷齐文          栁 识

 洪河之东兮首阳穹崇侧闻孤竹二子昔也馁在其

 中偕隠胡为得仁而死青苔古木苍云秋水魂兮来

 何依兮去何止掇涧溪之毛荐精诚而已初先生鸿

 逸中州鸾伏西山顾薇蕨之离离歌唐虞之不还谓

 易暴兮又武谓墨缞兮胡颜一咤兮忘饥若有诮兮

 于岩之关岂不以冠敝在于上履新处于下且曰一

 人之正位孰知三圣之纯嘏让周之意不其然乎是

 以知先生所恤者偏矣当昔夷羊在牧殷纲解结干

 道息坤维絶鲸吞噬兮鬼孽王奋厥武天意若曰覆

 昏暴资浚哲于是二老归而八百一戎衣而九有

 截况乎旗锡黄鸟珪命赤乌俾荷巨桥之施俾申羑

 里之辜故能山立雨集电扫风驱及下车也五刃不




 砺于武库九骏伏辕于文途虽二士不食而兆人其

 苏既而溥天周土率土周人于嗟先生逃将奚臻万

 姓归徳兮独郁乎方寸六合莽荡兮终局乎一身虽

 忤时而过周终臣心而恻殷所以不食其食求仁得

 仁然非一端事各其志若旁通以阜厥躬应物以济

 其利则焉有贞节之规各亲之事灵乎灵乎虽非与

 道而保生乃朂为臣之不二

  吊乐毅文          栁宗元

 许纵自燕来曰燕之南有墓焉其志曰乐生之墓余

 闻而哀之其返也与之文使吊焉大厦之骞兮风雨

 萃之车亡其轴兮乘者弃之呜呼夫子兮不幸类之

 尚何为哉昭不可留兮道不可常畏死疾走兮狂顾

 彷徨燕复为齐兮东海洋洋嗟夫子之专直兮不虑

 后而为防胡去规而就矩兮卒滞以流亡惜功美

 之不就兮俾愚昧之周章岂夫子之不能兮无亦恶

 是之遑遑仁夫对赵之欵悃兮诚不忍其故邦君子


 之容与兮弥亿载而愈光谅遭时之不然兮匪谋虑

 之不长跽陈辞以陨涕兮仰视天之茫茫茍论世之

 未可兮言余心之不臧

 宋

  定州谒诸庙祝文       苏 轼

 惟皇上帝分命羣祀降厘下土惟我元后临遣近臣

 镇抚一方幽明虽殊保民惟均莅事之始祇见祠下

 若赋政疵颣敢逃其罚雨旸以时疾疫不作亦窃有

 望于神尚飨

  北岳祈雨祝文        苏 轼

 惟元佑九年岁次甲戌四月壬寅朔十六日丁巳端

 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左朝奉郎定州路安抚

 使兼马步军都总管知定州军州及管内劝农使轻

 车都尉赐紫金鱼袋苏轼敢以制币茶果清酌之奠

 敢昭告于北岳安天元圣帝都城以北燕蓟之南既

 徂岁而不登又歴时而未雨公私并竭农末皆伤麦




 将槁而禾未生民既流而盗不止丰凶之决近在浃

 辰沟壑之忧上贻当宁仰止乔岳食于朔方卷舒云

 霓呼吸雨霁若其安视小民之急何以仰符上帝之

 仁轼以短才谬膺重寄傥有罪以致旱宁降罚于微

 躬今者得请于朝斋居以祷旦夕是望吁嗟而求雨

 我夏田兼致西成之富实兹边廪少寛北顾之忧拜

 赐以时敢忘其报尚飨

  春祈北岳祝文        苏 轼

 西起太行东属碣石南至于河皆神所食吏谨刑政

 农毕其力风雨时若则神之职方此东作敬荐其洁

 锡之丰岁以昭灵徳尚飨

 元

  封龙书院释菜先圣文     安 熙

 维大徳十年岁次丙午秋七月己巳朔越翼日庚午

 后学安熙敢昭告于先圣至圣文宣王熙至愚极陋

 总角趋庭私淑诸人实始闻道自兹厥徳钦诵遗编


 近本程朱上窥思孟以求经以探圣心庶竭驽顽

 进徳修业孰云不力中道而迷悲叹穷庐摧頺已甚

 虽由病废实亦惰偷内自省循枯落是惧兹焉感愤

 避俗岩居追忆旧闻卒究前业洒扫应对谨行信言

 余力学文穷理尽性循循有序发轫圣途以存诸心

 以行诸已以及于物以化于乡或冀有成不悖于道

 兹涓吉日载见祠庭酒苹蘩式陈明荐尚蕲启廸

 实诱其庶假威灵不至大戾谨率诸生恭修释菜

 之礼用伸告

 明

  吊董生文          胡 翰

 余自京师南归次于直沽泝流而逹于衡漳过陵州

 故广川地也或曰汉江都相董仲舒墓在焉为文吊

 之其辞曰出国门以南迈兮涉衡漳而济舟波流浑

 其若河兮道既阻而且修临广川之故墟兮曰夫子

 之首丘望原隰以懐思兮怅欲去而夷犹嗟王风之




 不竞兮人各骛其私智道术裂而民散兮世已乆而

 莫制燕赵固多竒士兮仅有取其忼慨非天降大雅

 兮繄孰为之表砺圣垂法于春秋兮志虽微而可即

 士明经以致用兮义非后而不食征天人以为言兮

 明灾异之在辟引君致之当道兮情眷眷于悱恻嘉

 尧舜而乐三代兮得一士而不能用茍不用其亦已

 兮国无人而曷重黯质直而见惮兮饰诈而取宠

 用舍倒而莫察兮邪正溷而弥冗骍不中夫牺牲兮

 执鸾刀而荐犂登味以实瓒兮沥黄流而注兹竞

 刓方以为员兮攦榘矱而去之徒操末以齐本兮引

 绳墨而止之下皇皇而靡所骋兮上訑訑以为得孰

 好贤如缁衣兮孰恶恶如巷伯古固难于知人兮讵

 多欲而不惑庸俟时之见察兮庶师言之允一谓伊

 尹无以加兮虽管晏弗之企探渊源其尚兮又岂

 游夏之俦类何一低而一昻兮槩未量乎夫子之志

 曰正谊而明道兮不计功而谋利皦内顾而如斯兮


 揆王佐亦奚异俾诡遇以获禽兮固为吾心之所羞

 比栁下之三黜兮由直道以事人百里之饭牛兮岂

 污辱而忘身道有时而诎兮亦有时而伸谅天命之

 未违兮独奈何乎生民

本朝

  祭蔚州魏公文        陆陇其

 当今天下主持正气俾直道不冺于斯世者非先生

 倡之与先生出而后在朝者知以营私为耻在野者

 知以干利为羞虽未能尽如先生之志而礼义耻

 一线不絶者先生之功也微先生则世道之变幻更

 不知当如何矣自古居髙官大位文章事业彪炳宇

 宙者何代无之而一心之光明洞逹可以对天地质

 鬼神反之幽独而无惭考之诗书而不愧者葢难其

 人焉如先生者岂非间气所锺哉陇其浙西之鄙士

 江南之贱吏也先生之知最深有不可觧者方陇

 其待罪疁城于先生未尝有一日之雅先生千里贻




  诗奬其葑菲而其驽骀且昌言于朝不以为嫌闻

  其罢黜则搤腕不平不顾恩怨即陇其亦不知何以

  得此于先生也及戊午入都始得仰见髙山陇其之

  朴讷无能如故非有髙谈伟论可以惊动四座方且

  以负大贤期许自惧又未几以忧出都即胸中所一

  二略知者亦未能尽吐于左右也意先生必且咎告

  者之过顾反喜其朴而嘉其拙谓滔滔世俗中自立

  正当如此遂直荐之

九重复其旧职陇其又不知何以得此于先生也及癸亥

  到都补官谒见先生陇其又不敢效世俗之感恩报

  谢见先生如平常先生不以为傲顾愈益喜愈欲荐

  达之是皆有不可觧者岂非光明洞达之胸襟忧世

  之深悯世之切故其取人也宁朴毋华宁拙毋巧茍

  其朴且拙也虽无足重轻之人犹取之如此而况其

  足为轻重者乎陇其自承乏畿南以来无尺寸之效

  可以报知己者惟朴与拙弗敢有变而已方将学十


   亩之诗人退守先人之敝庐于浙西蹇过蔚再一

   望见颜色开其茅塞而胡意先生遂至于斯耶中心

   痛悼曷其有极祥麟威凤不可复睹景星卿云不可

   复作呜呼哀哉薄具牲醴驰奠几筵悲来填膺不知

   所云

    祭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王公文  陈廷敬

   呜呼哀哉三年之丧而吊礼经不谓其宜然顾有所

   不能自已于心者衔哀写恸诚不禁涕泪之潺湲自

   吾受知于司马先生也当

世祖章皇帝临朝之末岁暨

 今天子莅阼之初年我公父子以亲臣旧徳致名位之蝉

   聨敬在公门下二十有一载亲覩

两圣崇贤之盛际公父子济美于后先门下士沐恩波而沾

   荣宠伤今懐往能无悼痛于存亡聚散之间惟公一

   代耆硕佐理清时出处进退合乎古贤良以其器识

   之髙远学术之源渊其生也当世有声其殁也后世




 有传独念敬蚤亲榘范因縁出入于公门徳不修而

 加退行欲跻而弥颠岁之十有一月公以讣告赴哭

 如奔归而天降母丧变是闻惨割荼毒生离死分

 曾不得比先生之视汤药亲饭含乎公侧者可以无

 憾而惸惸哀疚竟抱恨于终天今当匍匐逺去陈词

 几筵岂其言之而不尽庶几情至之无文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一

  考

 元

  涿州移置考         王 恽

 至元八年秋九月予以省觐来涿因拜谒孔子清庙

 遂读唐贞元中使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彭城刘公

 建孔庙碑乃知州治本幽州卢龙军属邑范阳县也

 至代宗大歴初诏始分范阳归义固安三县为涿州

 治范阳涿州郡即涿州故地为名按舆地广记汉初

 髙祖始立涿郡魏文帝改范阳郡其地左碣石右督

 亢南控郑城百里而遥北连幽蓟百里而近唐已来

 中间控制蕃戎部落甚众又河流萦带前后有林麓

 陂池之利周广磅礴郁为藩及徧读辽统和廿八

 年州刺史广陵髙公移庙碑阴记云旧庙本在南城

 东北隅是年刺史髙公移置南城东南隅康庄之左




 因复悟今州城南北若连环然意者置州时展筑南

 城而广大之今市中隔门本故县城南门也观此前

 后证据甚明无可疑者噫予往来幽涿间葢十年于

 兹尝以隔门之制为惑询访土俗莫详其故且方物

 之辨一事弗知君子耻诸不图闻一得二使数年之

 疑一旦涣然氷释亦可喜也特表而出之敢贻涿之

 好事君子以俟更考云

 遂作颂曰杰彼神台在京之郊金城内阻灵关外包

 上倚天倪下镇地轴太行为臂沧海为腹崇台峩峩

 虎以居之羣山巃嵸龙以翼之于铄帝徳与台无穷

 于隆神台与天斯同崇台有伟鸾驾爰止天子万年

 以介景祉

 明

  冶河考           王 祎

 冶河在真定路平山县西门外经井陉县流入本县

 东北十里入滹沱河元贞元年正月十八日丞相完


 泽等言徃年先帝尝命开真定冶河已发丁夫人役

 适値先帝升遐以聚众罢之今请卒其事从之皇庆

 元年七月二日真定路言龙花判官庄诸处壊堤计

 工物申请委都水监及本路官自平山县西北歴视

 滹沱冶河合流急注真定西南关由是再议照冶河

 故道自平山县西北河内改修滚水石堤下修龙塘

 堤东南至水碾村改引河道一里蒲吾桥西改辟河

 道一里上至平山县西北下至宁晋县疏其淤淀筑

 堤分其上源入旧河以杀其势复有程同程章二石

 桥阻咽水势拟开减水月河二道可乆且便下相栾城

 县南视赵州宁晋县诸河北之下源地形低下恐水

 泛经栾城赵州壊石桥阻河流为害由是议于栾城

 县北圣母堂东冶河东岸开[减水河]可去真定之患

 省准于二年二月都水监委官与本路及廉访司官

 同诣平山县相视计修治总计冶河始自平山县

 北关西龙神庙北独石通长五千八百六步共役夫




 五千为工十八万八百七无风雨妨工三十六日可

 毕

  代国考           尹 耕

 考之代自入汉以来其国数易大抵有三曰山北也

 山南也山东也山北之代旧国也始于商汤歴代因

 之是故齐桓之所服赵襄之所并代成安阳之所封

 公子嘉之所奔赵歇陈余之所王夏说之所守刘喜

 之所弃陈豨之所监皆是也所谓蔚之废城也山南

 之代徙都也始于髙帝十一年分山北为郡而稍割

 太原地益之以自为国是故文帝之始封中年之所

 徙入继之所自临幸之所履以及子武子参之所分

 后武徙淮阳子参之所合皆是也所谓晋阳中都也

 东山之代再徙也始于武帝元鼎中汉广关以常山

 为阻徙代于清河后王莽继絶改号广宗是故王义

 之所都子年之所废如意之所复皆是也所谓清河

 也语其都则始为代继为晋阳中都终为清河前后


 三变也语其号则始为代继为代太原复为代终为

 广宗前后四变也故夫凡言代王代相国其在文帝

 以前者为吾土而以后者否凡言代郡代守尉则上

 自赵秦下终两汉皆吾土也执是以徃可以迎刄于

 古牒矣

  代郡考           尹 耕

 夫代国之故按考可知也代郡纷纷为论不一则后

 之人疑焉葢有谓代之治广南有上党铜鞮蔚不过

 其北境者又有谓今代州为代在雁门南蔚不可指

 为代者于是引韩信斩夏说于阏与以证代之治广

 诬文帝都代为今代州以证代之在南无惑乎人之

 疑也夫代吾蔚也为国则都蔚为郡则治蔚国有迁

 变不过文帝之晋阳如意之清河郡有更置不过隋

 初之雁门唐初之曲阳秀容而已史皆载之不相淆

 也今以诸地里志考之前汉代所领县十八代为蔚

 灵丘广昌为今灵丘广昌延陵平舒为今广灵东安




 阳为蔚废定安县马城为马邑阳原为州桑干参

 合髙栁皆近塞地且如为中部都尉治卤城近参合

 当城直桓都皆不在南所不考者道人班氏狋氏北

 平邑而已后汉所领县十一皆前汉之故而无延陵

 且如阳原参合灵丘广昌卤城晋所领县三广昌平

 舒而加富城后魏所领县四平城太平武周永固则

 曷尝南及阏与与今代州邪夫文帝不都代代国考

 辩之明矣夏说之阏与不过出师于彼以逆韩信之

 来可遂以阏与为代地耶葢自乌桓鲜卑之杂居而

 边界渐移建安黄初之不竞而边郡多废自兹以降

 元魏属之司牧齐人止置灵丘而代遂不郡矣唐之

 初也代于突厥乃因隋改雁门为代郡也则置代

 于雁门因后周置蔚州于灵丘也则侨治蔚于阳曲

 又侨治于秀容皆非旧也迨贞观破突厥置郡灵丘

 而仍蔚旧称矣天宝更定名复定代都而仍雁门旧

 地自此以后更变不常要不出此遂以代为代以蔚


 为蔚而不知蔚之旧为代代之旧为雁门也于戏代

 可移之南也而磨笄之山不可移雁门可改为代也

 而勾注之山不可改究沿革者亦惟本之禹贡表山

 川以定强域斯万世可求也

  蔚废代城考         尹 耕

 蔚城东二十里许有故墟焉俗呼代王城周回二十

 五里九门遗趾俱在金波泉发源其北夹城东南流

 即搜神记所谓始筑时亡西南板于泽中自立者也

 长老曰葢昔有居是城而称代王者与燕约相捄置

 传鼓为信寇至传鼓燕捄不至王出奔国为墟又曰

 废城南数里小山即鼓台也余寻之果然今仍名擂

 鼓埚其言有证矣而竟不知所谓代王者何人也一

 统志曰蔚东有代王城即汉代县故城文帝封代居

 此郡旧志亦云夫文帝封代固矣约燕相捄寇至出

 奔文帝无是也史记曰文帝都晋阳迁中都其幸太

 原也复晋阳中都三岁租而蔚无闻焉又文帝分其




 故国王二子武为代都晋阳参为太原都中都皆即

 其故都而蔚不与焉然则谓蔚之废城为文帝所居

 可乎废城非文帝所居而诬文帝以被寇出奔可乎

 文帝自代入奉宗庙其故都亦必培植以示不忘而

 谓遂为墟可乎及考之髙帝纪十一年下诏曰代地

 居恒山北近边数有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

 地益属代代之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

 少矣乃立子恒为代王都晋阳后迁都中都夫蔚城

 代故都也汉髙帝建王喜因之其谓数有寇难以为

 国者以喜之奔还也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则

 代南矣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云中不属代矣汉又

 有代郡则代亦不属代矣代不代而存其名此后人

 之所疑也是故知文帝之封代而不知其未尝至蔚

 也知晋阳中都之复都而不敢援以为证也知文帝

 之未尝被寇出奔而不敢为之辩也附之说纷然

 矣且王喜之封也与卢绾同时草昧之际披荆棘立


 城邑日不暇给燕代与国土壤接近则相为捄也必

 矣燕捄不至王喜出奔长老所传信而有征也鉴王

 喜之失国而徙都因代之南徙而置之此髙帝之筹

 而代因之南也一统志郡志不询长老之详不考史

 文之实不稽十一年之诏见一代王城遂指为文帝

 不亦惑哉又擂鼓埚在废城南更东南则为蔚之九

 宫口由此百六十里可以达易今道虽湮塞而问之

 樵人可知也史言卢绾王燕时都易则所谓传鼓者

 不愈信矣乎噫子长足迹遍九州岛其以是夫

  冶河考           赵文奎

 冶河今不来矣而名存焉或者其故道也然故道亦

 多泉处时流时竭因其流引而就城沼且闸而出者

 百年矣予初至栾西北沼中乃行车马惟东南有少

 水河渠数步秋水下来始溢及赵次年夏又竭又至

 秋后方涓涓不絶旧至赵洨趣漳今亦不能但隍

 池阔大壮増于栾耳然自栾而北其泉处惟水河铺




 为最民不解疏浚用其利徒蕃萑苇又北至羊市村

 至许营至贾村数沮洳处至赵波口而又泉潴广数

 亩黝藏荇然其流乃甚细东南行二十余里至水

 河铺而始大自赵波口北为王村王村西为孙村皆

 枯漕或卤泽又西至三教村浅平无河此今河源委

 也王村北又一枯河民种植其中北通滹沱之支河

 俗谓之运粮河汉永平十年因冶河终于蒲吾开通

 漕船谓之大面渠受绵蔓水东南由今河至下曲阳

 入于洨唐总章二年引大白渠东流入真定以溉田不

 可复寻遗迹耳今支河起自马山滹沱不涨不来涨

 时受其溢东行五十余里至恒山古城复入滹沱以

 逺真定之患然亦不能至王村之枯河而况于冶河

 与葢冶河自元时于平山县东溃嘉阳堰入滹沱为

 真定城西南之害其不来久矣今滹沱去真定西南

 十二里所谓嘉阳堰者已沦没无迹徒马山河尚存

 而亦不行冶水于何而考之哉元史谓改辟冶河故


 道筑堤分其上源入旧河以杀其势即今支河也又

 曰宁晋诸河北之下源地形低下恐水泛经栾城赵

 州壊石桥阻河流为害议于栾城县北圣母堂东冶

 河东开[减水河]可去真定之患其开处即今水河

 铺也分向东容诸村畧存彷佛此旧河所经由也予

 尝往来常山赵国之交见枯渎所在问其水来去未

 尝不有感于古今之变且陵谷迁移事之大者今不

 为考后益难辩矣

  京营兵制考         李廷机

 国家兵制初葢视汉代云汉有南北军卫尉主南军

 中尉主北军其后南军增期门羽林北军增八校秩

 与执金吾皆无差等说者曰分其权也我国家所设

 锦衣等十二卫以卫中宫仿南军留守等四十八卫

 以卫京师拟北军而分隶五府与八校意同有事则

 将握兵兵随将事已则兵归于府府归于朝卒有意

 外之虞生于一军而四军足以制其死命葢髙皇帝




 以神武乆处行间洞悉戎机虽当櫜弓戢矢之时而

 所为善藏利器强干固本执长而御宇内者渊乎

 微矣成祖祚燕仍立五府增七十二卫而设五军神

 机三千三大营五军营有步兵有骑兵教阵法神机

 营皆步兵习火器三千营皆骑兵专扈从而岁令河

 南山东大宁四都司军番上练阅于京师营各用勲

 臣二人为提督自是因而不改而承平日久兵政弛

 废迨己巳之变国统几危景泰初于肃愍公始剏议

 于三大营中简厥骁鋭分为十营还其老弱谓之老

 家营即于故三营提督六人中惟举其二为总兵而

 以本兵董之营各领以都督一人有如遇警檄其营

 则都督以所部出名为头拨葢三大营至团营一变

 也天顺初年罢之八年复置成化初年罢之三年复

 置当是时团营凡十有二行之既乆练寖怠兵多

 阘茸于是乃立东西官廰号曰聴政又一变也嘉靖

 庚戌罢团营复三大营而改三千之名为神枢总督


 则勲臣协理则少司马弹压则台省而五军营之为

 副将者二左右前后叅将者四游击将军者四枢机

 二营之为副将者一叅将者二佐击将军者六自嘉

 隆至于今间微有増损而制固不变今三大营将领

 副叅游佐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见为官者五百二

 十有竒而为军者十二万为备兵者十万有竒一大

 营中有战兵有车兵有城守有备兵葢分为三十小

 营合为三大营又合为戎政府云国初制兵患其聚

 而难制故主于分既分之患其散而无纪故主于合

 分合之间莫不有权存焉而谭者或以为兵利分不

 利合无纪之患失在政不在制也夫兵犹水也汇为

 巨浸溢为洪流则且有溃决冲啮不可捍御之患疏

 之别之以杀其势则汩然赴海而趋老子有言鱼不

 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假人葢髙皇之虑逺矣夫

 收太阿之权役臂指之势其为初制哉

本朝




   首善书院考         孙承泽

 京师首善之地元宫梵宇鸱吻相望而独无学者敬业

  乐羣之所往年罗念庵先生讲学于佛寺徐华亭相

  国讲学于射所识者谓元朝曾建太极书院于京师

  聘儒士赵复为师讲明洛闽之学而明乃无之天启

  二年邹南皋冯少墟两先生起废至京正値兵火震

  撼人心披靡两先生忧之谓亲君死长之义非以道

  学提撕之不可御史台诸公构书院一所于宣武门

  内东墙下两先生朝退公余不通宾客不赴宴輙

  入书院讲学绅衿有志于学者环而静聴或间出问

  难无不畅其所懐一时转相传说咸知顾名义重廉

  耻士风为之稍变未几逆珰用事郭允厚朱童辈

  相继疏论以讲学为门户未几杨公涟二十四罪之

  疏上附珰者嗾珰谓此皆门户中人也党祸大作善

  类一空而御史倪文焕奏毁书院弃

先师木主于路左壁有记为叶文忠向髙文董文敏其昌


 书并碎焉书院既毁逆祠乃建及逆祠毁而书院不

 复建葢以秉政大臣犹袭门户以锢天下向学者于

 时朝臣有习西裔之学者遂请聚类而居之吁可嘅

 矣因辑其畧俾后之有志复兴者有所考云

  漳河源流考         贺应旌

 漳河之迹肇于禹贡详于水经散见于诸子百家其

 源有二一出山西乐平县为清漳一出山西长子县

 为浊漳迤逶分流以及林虑北钦山口合为一故由

 彰徳之西达于磁折于临漳而汜滥于成安以下诸

 县地前则汇渚沁汾潞之水后则集沙滏洺沱之水

 抵天津入海其大较然矣自临漳以上皆山陵坂崅

 也势建瓴不可停成安而下地皆平坦故纵其性之

 所如而弥漫渟流斯放焉其经纪于肥乡也在禹

 贡有至于衡漳之说在唐史有韦令防漳之说在宋

 金元传史与学碑有修堤受漂没之说是肥乡之有

 漳水实与运相终始者也其去来迁徙不常不见




 经传无从考究自有明三百年没城者凡五浸城者

 不胜书散而波荡村落者则岁以为常矣其在唐宋

 元以前绕临漳县东直达魏县元城之南境正値黄

 河经小滩镇一带北流漳入则尾闾泄之而其余支

 以及成肥永曲之间其害小及黄河渐东南下吕

 梁之险着徐淮之道通沿黄河旧址淤塞成邱漳咽

 而不能泄而祸斯烈于诸县矣其在嘉靖戊戌由向

 王口经回隆镇艾家口入于卫而肥之无漳者十年

 及嘉靖癸夘河决磁州以东临漳以西四十里磁州

 守秦姓者曲周人遂极力筑务本堤挽河由枯桃园

 趋苏胡寨以还入于卫而肥之无漳者十五年及隆

 庆己巳决临漳由成安达肥乡直绕城下数年而复

 南徙或从魏之回隆经元城以达馆陶或从花佛堂

 南决泛滥广平西南若栁林屯龎儿庄南温油房等

 村而肥之有漳而不甚为害者又几三十余年突自

 万歴戊戌其素所经歴者几成髙阜势不能顺流南


 下始不得不复入肥乡之四境焉万歴乙巳知县曹

 公昕沿城外一里许创立新堤万公廷搢各加増筑

 其外日积而髙其内日洼而卑识者已有沉灶产蛙

 之虑所幸蒋公嘉训周公汝弼皆能频年阴雨绸缪

 不至陨越不料署事者范公应祯以膜外置之壬戌

 六月肥城遂遭沉刼之惨不可救药嗣是王公国祚

 李公春英谭公诚言相继修葺十有余年而迄今屋

 宇俭陋委巷空虚元气尚未大复也其最甚而伤禾

 杀稼荡产析庐四望苍茫城乡俱困者一则天启之

 丙寅一则崇祯之癸酉一则顺治之甲午以迄今康

 熙之壬寅皆竒灾也自万歴戊戌以后其势常在肥

 之西乡自顺治壬辰以后其势常在肥之东乡今壬

 寅突决成安之野庄口绕堤数匝四围胥化稽天而

 又有蚁穴溃于北长流迅于西薄肤侵床岌岌难保

 书奕篇云水以漳名者甚多当阳有漳上有漳鄣

 郡有漳亳州有漳安州有漳而皆不如晋赵清浊合




 流之漳猛而烈狂而肆沮洳而善幻肥何徳于漳而

 自开辟以迄今兹不舍昼夜之如斯也善哉张雪頾

 之言曰成安者漳之门庭曲周者漳之邮舍而肥乡

 者则漳之腹心又曰漳有十功曰获秔稻曰易膏沃

 曰填污下曰通舟楫曰资莲藕曰备旱干曰增林木

 曰省粪畜曰聚鱼虾曰广薪蜀又曰漳有十过曰克

 城郭曰溺性命曰阻贸易曰决堤防曰没村落曰壊

 封植曰混阡陌曰淤禾稼曰苦栖息曰悲迁徙功不

 如过之多功之及于民者或以月计或以岁计而过

 之及于民者则其量十世其量百世也故曰肥乡之

 有漳水实与运相终始者也道不通乎漕运平江

 之竒谁闻事难资于灌溉西门之显迹不着人居

 僻壤祸惨黄河敬述近代源流以聴当事采酌其一

 切利害淤塞疏凿防浚已见陈公盘防堤议中不录

 其自晋代以上沿革已详郦道元水经注中亦不録

  辨


 明

  磨笄山辨          尹 耕

 磨笄之辨诸家不同有谓在保安州东即鸡鸣山者

 有谓在飞狐县东北百五十里者有谓在山东济南

 府长清县者要皆求之于典籍文字之间而不稽之

 于道里徒步之下是故语意近真而指摘各异考者

 转増疑惑莫可较一也夫代为蔚地其去济南辽絶

 甚矣长清之山本名马头无可辨也鸡鸣在蔚东北

 百五十里其去恒山则又倍之岂所谓自上临下可

 见之地邪况保安上谷属也春秋之际在外据之元

 非代壤而谓夫人者望夫于此自杀于此不亦缪哉

 考之魏土地记曰磨笄山在代郡东南二十五里一

 名马头山夫代郡废城在蔚城东今其东南二十余

 里所谓马头山者人人知之但不知其即为磨笄耳

 而顾他求之可乎又括地志曰磨笄山在飞狐县东

 北蔚州去山近舍之不言飞狐去山逺取以为较遂




 使考者不循其故不玩其微求之于蔚东北之道里

 则以鸡鸣为是求之以马头之名称则以长清为疑

 葢琐琐于典籍文字之间而不于道里徒步之下也

  渤海辨           王 奂

 自河间属有渤海之名后之作志者遂将歴代人物

 系渤海者尽入河间志不知渤海之地有三其在中

 国者曰郡曰县郡则两汉晋魏隋也郡治迁徙不一

 所属亦异在幽冀兖三州地县则金元也一县而已

 属山东濵州之倚郭其在外国者曰国惟唐有之按

 唐灭髙丽后粟末靺鞨率众挹娄之东牟曰地直营

 州东二千里南北抵新罗东抵穷海西抵契丹后尽

 得扶余沃沮弁韩朝鲜海北诸国地方五千里有五

 京十五府十二州中宗封为渤海国王此唐时渤海

 之始也其王数遣诸生诣京师太学习识古今制度

 所以其人材亦遂挺出立功中国列于朝右者不乏

 国至后唐时为辽主所灭其地又为东丹若夫中国


 河间之渤海则西汉渤海郡治浮阳县国二十六属

 幽州东汉渤海郡治南皮县国八属冀州晋渤海郡

 治南皮县十属冀州北魏渤海郡治南皮县四南皮

 东光修安陵而已属冀州隋渤海郡治阳信县六属

 兖州部也岂与粟末海外之域同日语哉彼营平已

 距长安数千里况渤国又在其东其去幽冀不啻霄

 壤奈何以在彼之人物而滥竽此地耶故唐之李懐

 光为靺鞨人辽之夏行美髙模翰元之任哥为渤海

 人均渤海国也旧志误收今皆汰出其有疑似未辨

 者以此考之

  新安县志辩疑        张可举

 新安为恒卫诸水汇流之区而土人乃以为九河下

 流夫九河故道在今河间府属地此以九河名者以

 大河南北凡水皆从河名如大江南北凡水皆从江

 名也志谓此九河与禹贡之九河自异而分野所指

 九河疑即此则亦信此众水名为九河且以之当分




 野讵不误耶葢此地属古冀州东北边地九河故道

 属古兖州西北边地在唐尧时大河自大伾北流至

 碣石入海即今天津地也冀兖交际地势最下自九

 年洪水弥漫连海大禹于兖地大河近海之处分疏

 九道谓之九河及大河南徙九河故道得成安土今

 谓之河间府者谓昔在河之间也新安视九河故道

 更洼禹功告成则壤成赋之后始有道纪因书曰恒

 卫既从者从其道也注疏谓易水东注渥水渥水即

 水经所谓大渥淀小渥淀者也恒水出恒山北谷东

 合滱水又东合于易卫水出灵寿县东合滹沱河东

 北合于易葢易即渥水得易而擅易之名也今犹名

 为渥易河而社名易阳社禹贡止撮恒卫二名而该

 易滱滹沱在其中其它入恒卫易滱滹沱诸水尚多

 也奚止九水而已哉今诸水流行汇合视昔无异特

 易滹沱二名仍旧恒卫诸水皆更名矣今呼为漕为

 徐为雹为一亩泉为方顺为平为唐为沙为滋为白


 沟者是也而土人皆呼曰河又以其密迩九河故道

 遂指九者为九河焉夫北方惟一九河如南方惟一

 九江安得讹传以淆疆域乎然则分野所传谓禹贡

 所载之九河与此地相邻同一分野也非谓此另为

 分野之九河而禹贡之九河另一分野也至秦时此

 地为上谷故号其郡为上谷郡夫谷以水注溪为名

 谓之上谷者以此谷视天下诸谷最上也是此地虽

 属上谷郡而郡之以上谷名实以此此地截长补短

 方五十里而众水交注若斯之多每逢水患土人狎

 视见为寻常今年闰六月暴雨频仍水集弥漫北跨

 容城南跨髙阳西跨安州东跨任邱雄县如镜湖然

 城村庐舍如浮沤官民之免于溺者幸也既而余繇

 易州过南宫东遶转北而还其于诸水流行汇合灼

 之甚真乃知繇任邱北至雄县亘一长堤为南北孔

 道以济行人当枣林庄有桥数空泄迤南诸水赵堡

 口有桥数空泄迤北诸水水小不大壅则堤桥无损




 新安不至渰没今年水大壅甚遂至断枣林堤一里

 余塌赵堡桥三空壅水始泄新安所以仅溺而获免

 倘堤桥不塌而壅水不泄则新安不沦于乌有哉今

 为后日计莫如于断堤塌桥处各建桥梁十数空以

 堤相接即遇大水桥空众多可以泄而不壅堤可保

 其不断桥可保其不塌而孔道不至再损新安亦不

 至被溺两相便利垂之永逺不必于此外别议疏浚

 之方也此议予已请申当道然犹恐其不行而所以

 免水患之则无踰于此者故敢于辩九河之末因

 附赘焉

本朝

  菑时隶幽州辩        王士祯

 按周礼职方氏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其泽

 薮曰貕养其川河泲其浸菑时河即九河泲即济水

 多在今济兖之境禹贡济河惟兖州是也而菑时二

 水在今青济二郡之间其去幽州且千余里今幽之


 巨浸不少顾远取诸青兖之水何与及序并州曰其

 川虖池呕其浸涞易反在幽州一二百里之内舍

 近取逺又何与若医无闾即今北镇在辽东其距河

 济菑时又如风马牛之不相及何以同得隶幽州耶

 尔雅燕曰幽齐曰营陆氏曰尔雅有徐幽营而无青

 梁并周职方有青幽并而无徐梁营以是揆之则周

 公定九州岛省营州入幽州而齐之菑时诸水遂改隶

 幽州矣然菑时二水皆近在临淄封内即太公所都

 营邱之地顾不以隶青而以隶幽是又不可知也存

 疑以俟世之能读九邱者云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二

  说

 明

  宣镇东路舆图说       秦 霖

 谨按宣镇为燕京右辅重地载有全志诸路图迹而

 兹舆图之刻也合南山东路而一之视旧志加详焉

 霖职属蚁臣四载问四奉檄委凡东路之边垣工程

 戌卒之饷糈勤惰器之良楛毎岁稽核开报是以悉

 知边状东路之界东接昌蓟自火熖山起南分而西

 南竟合河口中若四河灰岭栁沟岔道大山口垣长

 二百二十余里隶之南山叅戎焉其北分而西北竟

 靖逺堡中若石城峪黒龙岭周四沟黄土岭刘斌堡

 边墙一百八里余又自永宁城起西分而西南竟桃

 花中若延庆懐来土木沙城新旧保安之属迂回又

 数百余里俱隶之东路叅戎焉夫懐来实四顾要地


 而火熖山乃神京后屏蓟镇在左昌镇环右南山崔

 巍拱抱陵寝抑何雄也胜国刘秉忠谓万山起自昆

 仑分行八极乾坤坎离及兑归絶域而西通瀚海辽

 金史亦谓州之北有木叶山南北千里东西七八

 百里委折而南则万马奔腾澶漫而抵开平为上都

 迤逦至大都今燕京即元上都也自是隠嶙磅礴背

 荒裔而犇中夏歴独石马营龙门纾徐起伏为黄花

 古北火熖灰岭栁沟红门居庸诸山以拥天寿文

 皇都燕以此为右辅地则宣镇东路为陵京最要害

 区也当北方未欵以前时则文武大臣更番御备懐

 来则制院主之移镇驻节宿重兵其间延庆则抚院

 为政永宁岔道则总戎副府分阃砺山带河扼要争

 竒迩时恃欵贡而啽呓乘积玩愒因循而鳞介动此

 院道府之所为图于未形戒严武夫弁士而修理城

 郭楼橹无宁歳也霖每奉檄而往核工则覩其补敝

 者増饬者特剏者崇墉栉次雉堞森如控右辅以称




 雄包灵闗而作镇俾神京享盘石之安万邦允为宪

 矣夫敌国外患亘古为然由临洮而至辽阳延袤广

 逺相与裂地而居何地无险何险不可守顾山川之

 险我与彼共之垣墉之险繄惟我专之专者我不使

 分共者惟我所据亦何外侮之足虞哉易曰王公设

 险以守其国守者何积米菜缮器械储轒辒谨烽燧

 稽冐滥实士马精简练明赏罚数者不可缺一而其

 要莫急于足兵乃今之兵徒籍姓名支资粮而已平

 时议增屯议招集犒赏则有兵敌突出抄卤求以争

 先驰骤堵截御却之则鲜赴也且其所虚喝夸张者

 选骑耳家丁耳居常既无生聚之术临急而即欲多

 方招募皆市儿游棍不可用也今九边之要皆类

 是至若全镇诸路其襃衣博带操文墨而游宦者可

 屈指数其饬兠鍪而跗注者尽土著也赏延奕世与

 国同休聚庐托处长子孙于此则筑城浚池非直为

 公葢为尔私计果其一心竭力干济国家而勿贪一


 时之染濡能奋身以御侮外敌虽强何足虑乎是在

 长人者劳以成爱威以济寛重惩贪冒勿纵诡随以

 益其敝庶边方其有豸乎方今武事寖弛将骄卒惰

 近者援辽之役一军甫行妻号子啼所在恐惧目击

 此景有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者乎脱有中行说刘守

 光之徒攘臂一呼而我有能御之者乎夫有险不守

 与无险同曩者英庙尘独石马营不守而六师罹

 惨紫荆白羊一破而九门婴锋世庙临御四十五年

 而宣镇之受蹂躏刘者何岁无之徃年前抚院汪

 建宣镇輶轩所到曾指滴水崖石为填星之精而

 疏奏请饷寝脱巾之变于张家市口特筑来逺城真

 所谓扼之吭而拊其背矣若上西北路之独石云州

 葛峪青边大小白羊诸堡下西南路之膳房柴沟左

 右卫洗马林懐安东西顺圣诸城皆交错壤窟素称

 冲隘倘尽能以彻桑之心为心聿修边备加意堤防

 使边氓有生之乐士卒无死之忧可不谓功徳之鸿




 巨者乎此霖之所为深抱杞忧也语曰小人之言而

 君子择焉是在有封疆之责者谋野询刍取斯图说

 而盻睐之是敢为之琐言

本朝

  保定府郡境图说       郭 棻

 史皇而后图书生文字也泛觞于今宁直天雨粟也

 志文字也志而图也奚为也郡志而图也抑奚为也

 曰图郡境也郡无山如岳也无水如渎也可无图也

 东西如周涧瀍也左右如汉冯翊扶风也不可无图

 也按郡境纵不四百里也横不三百里也分于天者

 四宿也分于地者二国也分于城者三州十七邑也

 雄郡也西多山也山不尽而境尽也东多水也水不

 穷而境穷也畇畇平壤也而北四水绕也南五水环

 也山之气不属者水之情属也水之情不聚者山之

 气聚也周秦以上乡也县也汉唐以下州也郡也垂

 千余年在日月光际也非地灵而何也地灵弗克图


 也图厥载灵之地也乃亦有图之未可图者也郡南

 百里而遥亩服先畴也屋覆古瓦也鹅鸭恼比邻也

 老树饱经霜也时而春也放栅驱牛土也携筐结

 伴采桑也时而秋也野婺糚而观赛也田父醉而多

 言也言观其邑邑何如也跂望于野野何如也图之

 而未可图者也东西北无是也郡之东西北百里而

 遥也馗冲也轮杂也冠葢络绎也羽如日羽如

 月交而驰也验邮符饬厨传昼无暇也撃铃柝供饮

 秣夜无虚也言观其邑邑何如也跂望于野野何如

 也图之而又未可图者也南无是也昔赵充国图方

 畧也宋广平图勤省也郑监门图流民也志文字也

 图奚为也兹之为图者图郡境也而弗克图郡情也

 后之览图者省识郡境也而未即省识郡情也嘻哉

  保定府郡城图说       郭 棻

 出

京师广宁门行三百二十里郡是已郡北郭长三里许




 五十余上居居究究恒千余户四民悉业焉衡宇刹

 观相鳞比古榆新桑相映壮矣哉今荒如寂如矣

 由之而入拱极门郡北门也东西多绰楔郡世家率

 族居于北故行里余直当大悲阁后金元时建者髙

 百寻甍栋四翼铃铎千古为郡巨观后为汉寿亭侯

 庙由庙门而西不十弓曰税务司角旧税课署今民

 居矣地则庄岳间也直而南亦不十弓则丛胜楼即

 元平章张柔横翠楼故址今谯楼矣郡犹传为古迹

 之一楼洞门行者衢其下折而西则有坊题曰熙朝

 俊彦书明万歴以前登科名也今已頺不数十武北

 为郡治守以下如丞如倅如司李如幕僚胥有宅焉

 而治之南向者曰莲花池元张范凿渠引水由西

 城而遶其第放之使从南北水门出者此其渟滀处

 也今渠堙而水犹渟栽栁种荷为郡守宴游地池之

 北有轩曰娯清轩轩后曰万卷楼故郡藏书几万卷

 今无书有板板亦阙落不全池之南有亭曰临漪四


 虚而敞夏受荷香秋受苇翠春冬或不至焉府治左

 右有坊左曰师帅右曰保厘表职守也更西而大宁

 左卫废矣旗纛庙存也庙西为故大寕都使司署今

 为城守参将府矣亦两坊曰都南屏翰曰冀北干城

 更西右卫今曰左卫守备署之更西断事司今曰司

 狱司不复西矣或折而北或折而南折而南者不数

 武仍西则总理刑名道署在已改故易州兵备道行

 署者西且止于是再即丛胜楼折而东射可激矢地

 为清苑县儒学有两坊坊额曰徳配天地道冠古今

 更东有髙台台中空四达俗呼穿心楼上祀文昌星

 君为儒学起吉星者欤再东而庐旅依依然风日黯

 淡逺于市阛近于城堧也禁旅所驻防处也丛胜楼

 直南可里余即南城之迎薫门门北之左设郡学宫

 卫学宫两学共一庙规度阔壮古柏未凋再东则禁

 旅驻防处门北之右建永宁寺俗曰南寺亦禁旅驻

 防处寺之殿与钟鼓楼犹为僧有西虽不止于是而




 亦止于是西皆禁旅驻防处也门再北不数弓折而

 西亦不数弓有门有坊有栅者清苑县治也丞簿尉

 署各在治中簿则废也再西里许直冲里许铁五道

 庙不可复西即西而南惟净土寺尔折而东即府卫

 学宫后所由达于金台驿者也至驿而亦不可复东

 东由金台驿西抵铁五道庙迤北则官署则民居迤

 南皆禁旅驻防处从庄岳之间计之郡之南畔略尽

 税务司角可西也西大衢也南北门第与北衢同衢

 中北折城隍庙街也再中北折贡院巷也直西迤北

 为总理钱榖道署署之左为古金台书院今不书院

 矣南面为旌忠祠杨忠愍公祠也稍西而北折复稍

 稍西廵抚都察院在焉昔建麾今建牙者也逼城之

 西北隅矣立乎总理钱榖道之前而西望屹屹言言

 者西城之瞻岳门也城之北畔亦略尽也合而图之

 北与东人恒静缝掖也荐绅也老农老圃也贫也迂

 也南与西人恒动胥也隶也卒伍也商贾也劳也哗


 也惟最南一横地兠鍪晒日云锦嘶风雄将之雕弧

 猛士之大羽日席地而讲武焉诗云予曰有御侮聚

 而托处于兹

  大陆泽图说         王原祁

 任邑之大陆泽广袤数十里九河之水皆汇焉汪洋

 浩荡望之居然一湖而不知实皆两税之民田淹久

 而成巨浸者也九河为洺沙蔡马沣河达活百泉圣

 水滏阳而沣河滏阳为之长九河之外尚有泜泲等

 八河皆自任之西南西北而归于大陆沣独深且长

 元郭守敬所以独议开沣河也而滏阳则自穆家口

 统泄大陆之水经隆平寜晋直达天津[卫河]以入于

 海自万歴二十六年漳河决曲周县郑家口溢入滏

 阳而隆平以下地浅易淤其人又因之以为利尽占

 为沃土于是滏阳又决而东徙其故道犹存乃所谓

 古滏河也古滏塞而大陆之水因从鸡爪小河以东

 泻于新决之滏阳亦其势使然也然则昔之大陆始




 从古滏而逺达天津继从鸡爪而近泻滏阳泽中之

 水有所来亦有所去可耕可稼财不匮而赋亦足今

 古滏之故道阻塞在隆平宁晋难议疏通新滏阳亦

 淤髙丈余鸡爪河水反内溢故泽中之水有来无去

 积而为泊向日输租纳税之田尽渰水底是以赋税

 无出人民离散若不请蠲水中粮额则束手待毙民

 困无再苏之日矣丙寅五月余放棹泽中周行细访

 乃知旧图多舛因详加较正并系之以说葢禹贡之

 大陆既作杜佑谓今邢赵深三州则任本属邢知大

 陆不止于任而任实其地也至所谓滏阳河者发源

 河南磁州与漳水不相混也禹贡至于衡漳之漳水

 有二出山西乐平少山者为清漳出长子县发鸠山

 者为浊漳至潞之涉县浊漳合入清漳经临漳而东

 北入卫自万歴中漳水决曲周入滏阳因名小漳河

 及经大陆而北塞于隆平又名古滏河今又以滏为

 负益讹之讹矣至隆平宁晋为古滏河泄水之故道


 皆因迩年塞而不通以致任独受害故亦不可以不

 详也

  题跋

 宋

  书魏郑公传后        曾 巩

 予观太宗常屈己以从羣臣之议而魏郑公之徒喜

 遭其时感知已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諌诤虽其忠诚

 自至亦得君以然也则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

 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出于此也能

 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及观郑公以諌诤事付史

 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

 覆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郑公之贤焉夫君之使臣

 与臣之事君者何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大公至正

 之道非灭人言以揜已过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

 可者也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諌诤为当掩是以諌诤

 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諌诤乎况前代之君有纳




 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

 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太宗

 末年羣下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失至

 于辽东之败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

 芽出于此也夫伊尹周公何如人也伊尹周公之諌

 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廹也存之于书未尝

 揜焉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而伊尹周公为良相

 者以其书可见矣令当时削而弃之成区区之小让

 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桀纣

 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諌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

 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

 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或曰春秋之法为尊

 亲贤者讳与此戾也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

 诤岂恶乎然则焚藁者非欤曰焚藁者谁欤非伊尹

 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

 未是也何则以焚其藁为揜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


 则是使后世不见藁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

 常在于已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藁之所

 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

 谋已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曰

 此非圣人之所曾言也今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

 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

 万世也噫以诚信待已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

 郑公也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

 元

  题髙允图后         刘 因

 人之制行近于当理者多矣欲必其治行之初真见

 义理之当然而断然无一毫人欲之私者则未易知

 也然考其平生则心术之微亦有不可得而掩者矣

 如髙允中情之直亮葢其生质之本然其设心处事

 必非善为侥幸委曲之人也如观翟黑子有罪首实

 亦以义理之当然尔而作史者遽继之以庶或见原




 之语则所谓首实者乃所以为侥幸之资也至于史

 事不欺则又以谓恐负翟黒子故则允之所以为是

 非以义理之当然苐以此尔此皆史臣不明义理而

 于遣辞之际轻为増损往往使人忠亮之心不洒然

 于天地非止允一端而已读史者亦不可不知也

 明

  尧帝碑          归有光

 右尧帝碑元翰林学士江淮等处宣抚副使充国信

 使郝经撰世传尧始封于唐即今唐山县亦无所据

 而汉之唐县又在定之新乐葢古地名称唐者不一

 而帝王世纪云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则非邢之唐

 山矣寰宇记云邢州尧山县有宣雾山一曰虚无山

 城冢记云尧登此山以望洪水而访贤人则初非封

 国于此寰宇志又云纳于大麓大麓在昭庆即今之

 巨鹿郦道元水经注尧将禅舜纳之大麓之野烈风

 雷雨不迷乃致以昭华之玉故县巨鹿取名焉巨鹿


 唐山今皆在邢州之境因以是名唐而祀尧亦不可

 知郝伯常独详尧所生与其封之地而此庙之建于

 邢者未之及岂非阙于所不知也哉伯常文章节义

 当时比之东坡先友呉纯甫家有陵川集今亦不存

 矣余爱重其文故特録之云

  广平宋文贞公碑      归有光

 右广平宋文贞公碑颜鲁公书在今沙河县之东北

 康陵丁丑之年大末方思道为沙河令碑已断没出

 之土中镕二百斤铁贯而续之今方公所为修复封

 树皆无存矣惟此碑屹立于风霜烈日之中恐亦不

 能久也欧阳文忠公以谓鲁公真迹今世在者得其

 零落之余尤足以为寳今此碑剥蚀犹少况以广平

 之重使欧公得之其为珍赏当倍他书矣

  鲜于伯机诗记真迹     王世贞

 昔人谓赵文敏每以已书三纸易鲜于困学一纸今

 困学三纸往往不敌赵一纸岂古今人顿异嗜耶余




 所有困学游髙亭华岩记及诗真迹殆数千言见铁

 网珊瑚中行笔清圆秀润芒角不露隠然唐人家法

 即与文敏鞭櫜中原不知合置谁左尾邓文原龚

 璛亦临池老手可寳也

本朝

  书范烈女诗后        刁 包

 在易之坤以臣道妻道与地道并言则知忠臣事君

 烈女事夫其义一也虽然士为知己者死委贽名

 而死于君者葢不乏人若夫未膺一命之宠而必杀

 身以报之吾见亦罕矣女为悦己者容同牢合而

 死于夫者葢不乏人若夫未成二姓之欢而必捐躯

 以报之吾见亦罕矣考诸史传于事君者得两人焉

 曰王蠋曰徐应镳于事夫者得两人焉曰祥符陈氏

 曰嘉兴项氏蠋以布衣死齐应镳以太学生死宋是

 男中之陈项也嗣是而后不亦寥寥乎陈未成妇而

 死杨子项未成妇而死周郎是女中之王徐也嗣是


 而后又有满城范烈女许字而田氏子死以身殉读

 其絶命辞几拟于文山衣带之赞所谓灼见地道有

 终之义者与上谷胡太守既表其宅里又传檄远迩

 俾闻者各为诗文以张其节故余不惭謭陋而为之

 辞

  宋广平碑         魏裔介

 唐右相文贞公宋广平南和县人塟于沙河县之乡

 其神道碑文乃颜鲁公撰并书文则景星庆云字则

 龙翔凤翥葢文贞公为有唐一代竒絶人物而鲁公

 气节皎皎与日月争光精神相耀故不肯轻着一笔

 真世之鸿寳也余素闻之而未覩丁酉夏日邢州司

 李萧公寄我五纸光生斋壁间如见二公而与

 之揖让其謦咳者世所传鲁公帖如坐位麻姑仙坛

 记及祭杲卿文固卓絶今古矣如多寳塔及家庙碑

 虽为人口所脍炙然笔法痴肥屡经后人修补伤其

 神骨以文贞碑较观则此为真叔敖而彼似优孟之




 衣冠也唐碑至今存者颇少此碑完全未经剥蚀灵

 光岿峙其神物乎

  书院考跋          孙承泽

 有明盛时各省俱有书院自张江陵为政始行禁止

 江陵殁后复稍稍建置其著名者如江西之仁文书

 院陜西之关中书院及无锡之东林书院而东林为

 盛至天启中京师始有首善书院然人不知有各处

 书院也而统谓之东林又不知东林所自始也而但

 借此二字以为排君子之具东林书院者乃明杨

 山先生讲学之所也后废为寺顾泾阳先生自吏

 部罢归购其地建杨先生祠同志者相与构精舍居

 焉至甲辰冬始与髙忠宪数公开讲其中立为约

 一以考亭白鹿洞规为教然躬与讲席者仅数人时

 泾阳先生已辞光禄之召不赴于新进立朝诸公漠

 无与也适忠宪起为总宪风裁大着疏发御史崔呈

 秀之赃呈秀遂父事忠贤日嗾忠贤曰东林欲杀我


 父子忠贤亦不知东林为何地东林之人为何人輙

 曰东林杀我既而杨左诸人攻珰珰益信诸人之言

 不虚也于是有憾于诸君子者牵连罗织以逢逆珰

 之恶锒铛大狱惨动天地于是首毁京师书院而天

 下之书院俱毁矣及忠贤诛公论明废籍遗佚骎骎

 登用适大言不惭之边臣偾辕败事诸失志者乘机

 构衅复倡党说谓庇边臣者东林也于是华亭下

 狱蒲州髙邑大名一时罢去而朝廷之上另用一畨

 人政事日新议论日竒刑尚苛刻而以言寛大者为

 东林饷主加派而以言减免者为东林兵议欵抚而

 以言战剿者为东林监视四出而以言罢遣者为东

 林至政本之地司马之堂前后闻俱衣绯办事而

 以言纲常者为东林于时至清无徒闭门博古之宫

 詹人且纠之为老妖诬之为立帜降谪不已系逮之

 诏狱不已廷杖之烟戍不已永戍之又四朝清正之

 老总宪摈斥出都破帽头旧部民京兆父老十余




 人为之牵驴洒泣乃辇上大老方侈以为得计也嗟

 嗟从来覆亡之祸岂尽关气数哉余生长辇毂于首

 善书院曾见其建又见其毁而冉冉老矣思兴复之

 何期不能不于此愤惋留连三致意焉

  书新安张烈妇荆氏行实后   方 苞

 往年或以烈妇荆氏行实视余其兄公张侍御天池

 所述也义烈动家人众视其雉经不敢曲止及见侍

 御叩烈妇平生则其佐夫以养母也凡八年而家人

 不闻其声诸姒皆爱焉其死也嗣子灼幼孩号踊如

 不欲生呜呼柔顺者妇人之正也而昔者圣人之繋

 易也以阳刚为女徳之贤余尝见将死而信其妇之

 必身殉者曰妇性刚既有成言矣余前知其戾忍而

 非刚也既而晚节末路乃有不可道者葢刚者天徳

 也天地之气蔼然而温和者为阳惨然而凛栗者为

 阴凡妇人之顺于舅姑宜于家人慈于子姓者皆阳

 明之发也故其变也激而为义烈其勃豀于舅姑傲


 狠于娣姒残刻于仆婢者皆阴慝之作也故其变也

 忍为邪恶而不惭夫坤阴之纯也顺极而健涵焉故

 其象为马其用为永贞而象传掲之曰大终余始入

京师见宛平张氏女未嫁而死其夫又其后则长白

 尔佳氏饮药与夫同命闻之审者则清涧白氏夫死

 夜自经有气起室中白如长虹与荆氏而四矣妇之

 殉夫辞事多同故于白氏无纪焉兹以与侍御交具

 得荆氏之性行而因以悟圣人繋易之由故总所闻

 见而并论之以明彰女教且使为人夫者监此以考

 妇徳而无所蔽焉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三

  箴

 汉

  冀州牧箴           雄

 洋洋冀州鸿原大陆岳阳是都岛夷皮服潺湲河流

 夹以碣石三后攸降列为侯伯降周之末赵魏是宅

 冀土糜沸沄如汤更盛更衰载从载横陪臣擅命

 天王是替赵魏相反秦拾其弊北筑长城恢夏之场

 汉兴定制改封藩王仰览前世厥厯孔多初安如山

 后崩如崖故治不忘乱安不忘危周宗自怙焉有予

 隳六国奋矫果絶其维牧民司冀敢告在阶

 明

  宣宗吏部箴

 周官六卿其长太宰统治百寮以熙功载汉设选部

 官置尚书有佐有属代袭弗渝致治之本实资用贤


 甄拔简任尔持衡铨尔惟敬之务公戒私善尔勿蔽

 才尔勿遗必黜憸邪必进忠贞用舍适宜治由汝兴

 茍或贸贸弗博询采谋面而用弗究其内玉石不分

 臧否莫明治之弗兴亦由汝成度徳定位乃称任使

 小知大受官罔不阤精尔识鉴励尔正直相予于治

 夙夜无斁

  宣宗戸部箴

 君国之道子民为先黎庶既安邦本植焉相古地官

 实尔之职均节惠和民乃衣食赋税有经徭役有常

 民之所供旧典式张惟尔卿佐暨乃攸属庶夙夜

 恪谨乃服民克阜殷树艺以蕃上下毕之何有卒殚

 惟公惟勤惟时惟允惟仁之溥而义之尽秦之商鞅

 唐之宇文苛征括邦以不振尔惟鉴兹母纵掊克

 母诡于随母败于墨予惟尔任尔其懋哉尚友古人

 执徳不回

  宣宗礼部箴




 圣人立极法天出治为治之本莫大于礼稽古伯夷

 为虞秩宗所典三礼宗伯攸同既治神人亦和上下

 政本之地实宣教化惟我祖宗承古之道品节制度

 式昭礼教幽明崇卑秩乎有序大法大经靡不备举

 咨尔礼臣夙夜惟寅秉其直清以交神明安上治民

 爰及四裔祗循旧章亦义之比惟卿暨佐于汝协恭

 暨厥四属于卿率从治国去礼犹耕无耜咸笃敬之

 以懋政事

  宣宗兵部箴

 部以兵名实古司马诘是戎兵以固华夏凡厥武臣

 畴过叙勲乘马在垧考牧用蕃车驾舆服城戍邮驿

 守经制宜皆尔之职董之以卿承以众寮简畀维贤

 庶其昭昭尔宜懋兹敬其朝夕顾諟勿忘以熙庶绩

 书有明训儆戒无虞兹用敉宁其可弗图怠则隳政

 贪则乱法毋为泄泄毋为职所宜为式克慎修

 福禄攸集永孚于休思古良臣鞠躬尽瘁用是作箴


 以励有位

  宣宗刑部箴

 圣人制刑辅治弼教掌邦之禁惟仁之蹈咨尔刑部

 卿佐暨属惟公乃明惟明能烛匪廉弗公勉笃于行

 惟敬惟慎毋忘哀矜死狱求生何昔之徳移情就律

 何令之刻深文巧诋实民之贼如鉴如衡刑乃弗忒

 毒威以逞下情郁堙私意以行枉直失真司命之寄

 豪丝罔僻罪疑惟轻庶鲜寃抑天不可违民不可罔

 断不可续应则如响往体予仁钦哉勿渝庶祥刑

 有永令誉

  宣宗工部箴

 虞舜之世垂若百工暨于成周乃设司空汉置水衡

 将作少府备物致用必谨其度我朝建官列次六卿

 率属有四各底于成凡诸缮作仪品有秩辨其楛良

 去华就实凡厥有位宜慎其官顺理而治勿苛以残

 山泽之利羽毛齿革金矿丹漆暨木与石为所当为




 毋耗于材逸所当逸毋殚其力毋纵已私纵则召菑

 毋溺于贿溺则取败必秪必勤必施以公百役具宜

 惟尔之功其懋敬哉视古仁智率履勿愆用保禄位

  宣宗都察院箴

 厯代建官皆有御史任之耳目委以纲纪纠违绳愆

 激浊扬清用献嘉言惟直与明祖宗之制有长有贰

 其下之属凡十有四敷达民隠举察官邪必究大体

 毋克毋颇必由中道毋过不及毋以贿迁毋以势慑

 敦仁之存笃义之行氷霜之清松栢之贞凡尔宪臣

 敬慎以朂庶几朝政资尔以肃媕婀缄黙徒取充位

 职是用弛国则何赖必端诸心必修诸已庶懋尔绩

 庶辅予理

  宣宗通政司箴

 通政所司实古纳言出纳政令用名厥官有虞之圣

 后龙是职周仲山甫亦谨朝夕君为元首臣则股肱

 笃念如子维彼庶民崇卑一气流贯无间有遏弗流


 体乃为患尔职于斯必敬必忠命必下究情必上通

 谗说殄行师用震惊尔谨尔明予治乃成维枢维机

 维喉维舌尔饬无怠庶儆在列

  宣宗大理寺箴

 有虞用士弼教明刑秦汉相继廷尉是称命曰大理

 由景之世暨于今兹一以辅治列之九卿有翼有承

 鉴空衡平视狱之成简于五辟以正刑罚维过斯宥

 维义之合刑不可赎死不可生惟尔是凭其可不矜

 易简明慎书戒钦恤祗率勿违乃徳之吉惟官惟反

 惟货惟来终迷不复乃祸之阶粤昔苏公式敬由狱

 以长王国永命攸属呜呼若人悠悠我思尔仪尔规

 服此戒辞

  宣宗翰林院箴

 廷有司言自周则然后世袭用愈密而重命所书

 讲学所资几务之严于度于咨代有贤哲博闻明识

 克励翼之用光厥职咨尔儒臣朝夕左右必端乃志




 必慎乃守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

 词尚典实浮薄是戒谋义所属出毖乎外必存大公

 罔役于私昔人四禁汝惟励之献纳论思以匡以益

 以匹前休钦哉无斁

  宣宗詹事府箴

 堂堂鸿业万世攸传储副之建大本在焉咨尔詹事

 尔其毗辅有贰有丞庶职咸具虞舜之贤资于臣邻

 矧时育徳而弗资人言行政事有体有要必谨大猷

 必以辰告譬如陟崇由下而升不怠以休乃跻髙明

 尔其敬共以引以翼毋为憸佞毋肆谗慝示尔箴规

 笃念勿忘克用有成邦家之光

  乂左右春坊箴

 国之大本厥惟储嗣天序所属人心攸系用辅厥徳

 必于正人左右春坊惟其辅臣储君之徳曰仁与义

 食息言动惟道之比尧舜周孔是究是明百度以贞

 其徳乃成玉资琢磨乃荐宗庙岂其贤才不由辅导


 尔端尔行尔正尔心非圣不道其慎其钦大经大猷

 是匡是直国有元良惟尔之绩

  乂司经局箴

 圣人之道具载经籍用理万邦用凝庶绩国有储副

 天下之本惟徳之修惟道之尽凡厥典册尔实司之

 尔殚尔心尔正尔思尧舜之圣惟曰仁义扩而充之

 万善斯备杂家者流反道自贤孟轲敬王不陈于前

 尔其鉴兹祗乃攸服日就月将是启是沃道积厥躬

 而致于中克缵其隆时乃之功曲学阿世古人所戒

 笃慎勿忘庶几无悔

  宣宗国子监箴

 翼翼京都岩岩学宫首善之地是维辟雍四方髦士

 来游来学业之所专诗书礼乐学必有师为士承式

 祭酒司业暨乃众职师道克惇士乃有成俊乂奋兴

 为国之桢咨尔为师敬尔仪则以教以率罔懈朝夕

 咨尔为学明善诚身克智与能匪敬弗臻俗化所自




 贤才所出其于国家甚重而切朂尔师生咸笃于诚

 无忽于行式观厥成

  宣宗钦天监箴

 五帝之世厯象肇兴建官作式后世袭承惟我祖宗

 徳合尧舜天道民事尤笃钦慎尔职于斯夙夜惟寅

 用率厥属咸致其勤必精推必审观庶副钦若

 爰及敬授行奉天道动协时宜在予靡愆实尔之资

 惰慢而失灾咎而隠予则汝罚朂哉惟谨

  宣宗太常寺箴

 为国之要事神理民太常典祀式交百神昔予祖考

 致严祀享厥有纯诚敬恭协相朕承丕绪思用允迪

 尔祗尔肃以辅以翼仪度必饬粢盛必洁无黩无慢

 凛乎对越事神之本惟心之岂直临事平居有严

 神之鉴矣来歆来止神之歆矣民之福矣无曰冥寞

 洋洋有临汝惟懋哉其慎其钦

  宣宗太仆寺箴


 军国所用马为之最军国之政马政亦大肆予慎之

 有駜如云既克内闲亦涣其羣畴厥庶民析之畜牧

 司其政令命汝太仆政令攸宜阅省以时不愆不忘

 乃蕃乃滋蚩蚩之甿国家之本甿既阜丰马息斯奋

 尔笃于民毋侵毋克尔勤于职必敬乃徳鲁僖无邪

 卫文塞渊尔师古人厥功懋焉

  宣宗鸿胪寺箴

 祗祗万邦咸统于一朝觐同其仪有秩咨尔鸿胪

 卿贰暨属时维尔官必庄以肃必考于度必协于中

 无简无烦周旋雍容惟动以周惟一靡慝敬慎尔仪

 庶光尔职

  宣宗行人司箴

 法古建官以熙于治国之行人实承周制慎简髦士

 俾居俾臧朝有命令肃肃用将有容有章必敬必饬

 毋为竒衺毋纵贪墨载驰载驱周爰咨诹靡及之懐

 益毖弗渝克笃念兹不忝于士不忝于国有闻于世




  宣宗都督府箴

 天命太祖兴自武功海宇既宁武备实崇皇祖皇考

 敬绳祖武兵戎之政总以督府朕嗣大统祗率旧章

 居安虑危夙夜不忘惟昔帝王咸奋武卫靖乱保民

 安内攘外凡今兵卫布在四方总制于中有维有纲

 惟是枢机尔司其柄宜敬念之以修其政将有才智

 士有勇鋭部伍有训储峙有备除治戎器豫戒不虞

 政修兵坚孰敢侮予尔敬念之毋忽毋怠必壮其猷

 以辅予治

  宣宗锦衣卫箴

 自古建国皆重环卫尔惟厥官朝夕廷陛予所服御

 咸尔攸秩出入先后以警以跸左右骏奔亦戒不虞

 亦有匪人尔诘尔祛尔其懋毖勿纵于私宜亷宜慎

 宜勤宜祗惟义之遵惟善之廸敬恭勿渝用保终吉

  铭

 秦


  始皇帝碣石铭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

 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

 徳并诸初一泰平堕壊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

 地势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

 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乆并来田莫不安所羣臣诵烈

 请刻此石垂着仪矩

 唐

  陋室铭           刘禹锡

 山不在髙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

 惟吾徳馨苔痕上阶緑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

 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以调素

 琴可以阅金经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

 陋之有

 宋

  雪浪斋铭          苏 轼




 予于山中后圃得黑石白脉如蜀孙位孙知所画

 石间奔流尽水之变又得白石曲阳为大盆以盛之

 激水其上名其室曰雪浪斋云铭曰

 尽水之变蜀两孙与不传者归九原异哉驳石雪浪

 翻石中乃有此理存玉井芙蓉丈八盆伏流飞空潄

 其根东坡作铭岂多言四月辛酉绍圣元

 元

  王孝女旌门铭        刘 因

 女家容城西以母丧感念遂不嫁终身州上其行御

 史按实礼部令旌表之内翰卢公署其门曰孝女王

 氏县人刘因铭曰

 孰不娶终身曰鲁山之元道州之阳史名卓行何谓

 非平常二子且然女奚责望卢公表之何用以戒荒

  居庸闗铭          郝 经

 居庸闗在幽州之北最为深阻号天下四塞之一大

 山中断两岩峡束石路盘肠萦带隙鏬南曰南口北


 曰北口滴溅漫常为冰霰滑湿濡洒侧轮跐足殆

 六十里石穴及出北口则左转上谷之右并长岭而

 西阴烟枮沙遗镞朽骨凄风惨目自为一天中原能

 守则为阳国北门中原失守则为阴国南门故自汉

 唐辽金以来尝宿重兵以谨管钥中统元年皇帝即

 位于开平则驻跸之南门又将定都于燕都则京师

 之北门而屯壁荒圮恐起狡焉故作铭畀燕京道宣

 慰府使勒石闗上且表请置兵以为设险守国之戒

 云铭曰

 国宅天都髙寒之区居庸其枢兮辽右古北阴幽沙

 碛控带扼狐兮山连岭重键闭深雄巍巍帝居兮伊

 昔掣锁金源败破遂为坦途兮函谷一夫百万为鱼

 竟执哥舒兮思启封疆备不可忘祸生不虞兮宼不

 可玩机不可缓实维永图兮天险地险莫如人险兵

 力相须兮刻铭岩嵎用告仆夫当戒覆车兮

 明




  止戈楼铭          王世贞

 大名使院之后有楼翼如蔵甲仗火器若干前使颜

 之曰武库不佞葢慡然若刺也夫武库者汉县官聚

 五兵所也有令司之在未央葢厯代毋改使院何以

 称焉敬为更而颜之曰止戈戈所止也于文止戈为

 武曰止戈取止勿动也复系以铭其辞曰

 太行之南实为沃区臂魏指赵爰翼上都饔飱锄耰

 委蛇襟裾唯易有言需有衣袽用除戎器以戒不虞

 赤堇之精鞴以欧胡剖列五兵利剸蛟菟郁攸司铦

 厥名神枢胡以蔵之穹阁彚起衡梗髙崇墉周庀

 包之虎皮倒载于戺夫既蔵只亦永宁只匣有旷铗

 櫜有怨矢胡弗庸我竟老止此止戈为武斯义所纪

 母佳母忘请俟君子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四

  颂

 唐

  伯夷颂           韩 愈

 士之特立独行适于义而已不顾人之是非皆豪杰

 之士信道笃而自知明者也一家非之力行而不惑

 者寡矣至于一国一州非之力行而不惑者葢天下

 一人而已矣若至于举世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则千

 百年乃一人而已耳若伯夷者穷天地亘万世而不

 顾者也昭乎日月不足为明崒乎泰山不足为髙巍

 乎天地不足为容也当殷之亡周之兴子贤也抱

 祭器而去之武王周公圣也从天下之贤士与天下

 之诸侯而往攻之未尝闻有非之者也彼伯夷叔齐

 者乃独以为不可殷既灭矣天下宗周彼二子者乃

 独耻食其粟饿死而不顾由是而言夫岂有求而为




 哉信道笃而自知明也今世之所谓士者一凡人誉

 之则自以为有余一凡人沮之则自以为不足彼独

 非圣人而自是如此夫圣人乃万世之标凖也余故

 曰若伯夷者特立独行穷天地亘万世而不顾者也

 虽然二子乱臣贼子接迹于后世矣

 元

  贾侯修庙学颂        吴 澄

 世祖皇帝既一天下作京城于大兴府之北其祖社

 朝市之位经纬涂轨之制宏规逺谋前代所未有也

 至元二十四年设国子监命立孔子庙暨顺徳忠献

 王哈喇哈逊相成宗始克继先志成其事而工部郎

 中贾侯董其役庙在东北纬涂之南北东经涂之东

 殿四阿崇十有七仞南北五寻东西十筵者三左右

 翼之广亦如之衡达于两庑两庑自北而南七十步

 中门崇九仞有四尺修半之广十有一步门东门西

 之庑各广五十有二步外门左右为斋宿之室以间


 计各十有五神厨神库南直殿之左右翼以间计各

 七殿而庑庑而门外至于外门内至于厨库凡四百

 七十有八楹肇谟于大徳三年之春讫功于大徳十

 年之秋于时设官教国子已二十年矣寄寓官舍不

 正其名丞相以为未称兴崇文教之实也乃营国学

 于庙之西中之堂为监前以公聚后以燕处旁有东

 西夹夹之东西各一堂以居博士东堂之东西堂之

 西有室东室之东西室之西有库库之前为六馆东

 西向以居弟子员一馆七室助教居中以莅之馆南

 而东而西为两塾以属于门屋四周通百间踰年而

 成不独圣师之宫巍然为天下之极而首善之学亦

 伟然耸天下之望逺迩来观靡不惊骇叹羡其髙壮

 宏敞葢丞相其孰能赞承圣天子之徳意而贾

 侯亦孰能阐张贤宰相之盛心哉侯之董役也晨夕

 督视不避风雨寒暑措置分画一一心计指授工师

 莫能违焉升本部侍郎又升本部尚书出领他处营




 造事身虽在外心未能忘庙学也至大二年还朝拜

 户部尚书首诣庙学环匝顾瞻如其家然呜呼世之

 居官者大率簿书期会刀笔筐箧是务知政治之有

 原名教之可宗者几何人哉人咸以为迂而侯拳拳

 汲汲惟恐或后葢其资识卓矣侯少时为宪府属宪

 长诬其副柄国者仇正直欲置之死数十人皆将连

 坐证左廹于拷掠悉附和以成其诬侯与在数中独

 守正不阿狥淹系三载卒不变移受诬者藉是得脱

 自戸部尚书而叅议省事也有罗织之狱侯议详

 谳大忤时宰几与同罪赖救解以免呜呼侯之为人

 如此宜其于圣道儒术深有契也非资识之过人而

 能之乎侯每以范文正期国学诸生澄闻而愧辄面

 赤汗下夫文正之为文正无他亦曰先天下之忧而

 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耳呜呼安得人人不负侯之所

 期者哉侯名驯字致道济南邹平人将归其乡故着

 侯之所以有绩于庙学者为颂至大四年三月朔国


 子监丞吴澄叙诗曰于赫皇元泽弥八埏翼翼京师

 风化攸先孔道昺明千古日月帝曰庙之以对光烈

 显允元臣钦辅神孙祖训是承往圣是遵相谓而驯

 而官而职乃基乃构乃墁乃甓侯领相言弗懈以

 新宫巍巍有倬其骞宫墙之西学宫爰作我宏尔居

 尔懋尔学尔士来游四方具瞻尔则匪遥像貌聿严

 恂恂贾侯克敦克敏孰挫其廉孰混其畛一正不阿

 百折不回族斯纠纷鄟之恢恢庙学之崇天子之徳

 丞相之功贾侯之力

  兴学颂           危 素

 至正元年四月大都路都达噜噶齐喀尔公伯嘉努

 请作左右南三警巡院大兴宛平二县孔子庙并建

 学舍都府亟达诸礼部部上之中书省中书从其言

 各以室庐之在官者为之三院之所辖五方之人聚

 焉必待教而后明况二县在于畿内教之尤弗可阙

 也国朝建邦设都百年于此国学京学规制已备顾




 于五庙学未遑有作而作于公尹京之日则公之于

 政可谓知本矣颂曰

 维昔大帝即燕设都山髙川回神明相扶乃作庙学

 于京于国以祀先师以讲道徳人才勃兴邦家之光

 小为杗桷大为栋梁三院警巡以及畿县置师无学

 有弗闻见繄康里公实莅神京治政以平豪猾震惊

 曰兹教化为予之责请于宰臣报可甚亟爰奏琴瑟

 升歌雅南笾豆在筵有赫其临匪公言行际时之盛

 化被国都风俗以正肃肃冠裾诵诗读书凡百多士

 毋昧厥初

 明

  嘉禾颂           解 缙

 洪武二十有八年秋九月壬辰庚戍之朔北平永清

 卫之龙门禾有异茎同穗之祥其三干合为一仍三

 穗者二二干合为一仍二穗者六是岁大熟今上皇

 帝遣使来进羣臣表贺太祖髙皇帝亲洒御墨为诗


 一章以赐今上皇帝其诗首言创业之艰天命之不

 易除暴禁乱之师抚民致治之畧中言天赐丰登之

 庆史书垂示之严明堂禋荐之重末示谦冲戒谨之

 意为善不足之诫天矜下民之惠与民同乐之盛心

 溢于言表葢不以嘉禾为可矜而以为可惧思以自

 勉圣不自圣兢兢业业足以垂训于千万年今上皇

 帝服膺圣训念手泽之存讽诵追惟不能自已乃永

 乐三年九月朔旦用摹勒于石拓本装治成轴分赐

 诸王及近臣于是臣缙亦得与赐焉又适有嘉禾之

 瑞臣缙仰惟日月之光华昭著于天地其溢而上者

 为庆云为景星为霞五色其下为璇珠为美玉为丹

 砂使人欣慕而寳爱者皆日月之余光也古先圣帝

 明王有日月光华之徳其礼乐文章流风遗韵之传

 若诗书所刻百世之下光景常新犹足以使人欣慕

 与景星庆云诸福之物同一快覩而况身被其泽目

 覩其盛皷舞濡其有不发而为华封之祝康衢之




 谣以自鸣其庆幸之万一乎实人情之所不能自已

 也拜手稽首而献颂曰

 洪武乙亥秋榖登朔方龙门嘉禾生三穗二穗交两

 腾异本同类同敷荣蕋珠金粟隔露凝亲藩锡贡来

 神京玉匣上有黄云蒸衮衣当日御庭百辟忭嘉

 陈休征四野欢呼传颂声帝曰俞哉稽之经旅命归

 禾凛不矜作诗致戒太丁宁昌言受命畏天明降福

 穰穰恐弗胜庸锡亲藩锺圣情亦知帝徳由兹十

 年事验天威灵圣孝通天推至诚永乐重华信有祯

 赐诗日阅心屏营手泽犹存训服膺每御翰墨懐墙

 羮想当睿思玉几凭智周八极通杳冥重念稼穑忧

 农耕暑寒怨咨怜独祗愿年登百榖成羣臣环列

 忭且惊百神降鉴来轩楹云霞灼烁飞陶鸿章圣

 藻驱风霆造化万彚皆流形工巧人为何足称奎章

 烂烂不可名但见东壁余光精刻以端溪紫玉英摹

 本装以龙鸾绫颁锡羣臣荷宠荣天球大训河图并


 人文至寳奠八纮夜夜虹光烛太清圣子神孙万亿

 龄万世黎民歌太平

  赞

 汉

  董仲舒传赞         班 固

 刘向称仲舒有王佐之才虽伊吕亡以加管晏之属

 伯者之佐殆不及也至向子歆以为伊吕乃圣人之

 耦王者不得则不兴故颜渊死孔子曰噫夭丧予唯

 此一人为能当之自宰我子贡子游子夏不与焉仲

 舒遭汉承秦灭之后六经离析下帷发愤潜心大业

 令后学者有所统一为羣儒首然考其师友渊源所

 渐犹未及乎游夏而曰管晏弗及伊吕不加过矣至

 向曽孙龚笃论君子以歆之言为然

 唐

  河间元王孝恭赞       吕 温

 太极构天本由一气大人创业资我族类堂堂河间




 仁勇是经遹骏有声为唐宗英暴隋天亡羣盗猖狂

 我伐用张时为哲王武有烈光为爪翼肺肠经纶八

 方自南徂东晏海澄江使父兄帝天下化家为邦用

 竭尔力宠臻其极言不伐色不徳以逊以黙柔嘉惟

 则佐髙祖建大绩如周旦奭与太宗守大成如汉平

 勃宜君宜王盘石无疆

  魏郑公征赞         吕 温

 堂堂魏公崇节大志乔干直耸摩天自致遭风云时

 得霸王器一言委质有死无二抚我则后各尽其志

 沈浮变通龙战既息皇建其极俾补衮职其绳则直

 谔谔嶷嶷危言正色保太宗徳弼违替否日月不蚀

 黜汉霸杂行周王道人或有言秉徳不挠礼兴乐崇

 徳合道丰保合太和昭明有融起四年中复三代风

 言出化成神哉厥功尹躬佐商有耻于汤公以其志

 匡饰圣唐为唐宗臣致唐无疆永式万邦

  张郯公公谨赞        吕 温


 有倬郯公仡仡而贞侁侁而仁实太宗信臣有宗守

 藩内难未夷图之则安舍之则危帝临安危机以惧

 以疑以蓍为先知是筮是咨郯公嶷然排闼折蓍抗

 愤正词用人事定天意身为元龟不知不识顺义之

 则以定社稷郯公之力公之云亡帝念其勤若痛在

 身天懐发中哭不避辰君臣之间夐古未闻

 宋

  河间献王赞         司马光

 周室衰道徳壊五帝三王之文飘沦散失弃置不省

 重以暴秦害圣典疾格言燔诗书屠术士称礼乐者

 谓之狂惑述仁义者谓之妖妄必薙灭先圣之道响

 絶迹灭然后慊其志虽有好古君子心诵腹蔵壁扃

 岩鐍济秦之险以通于汉者万无一二汉初挟书之

 律尚存乆虽除之亦未尊録谓之余事而已则我先

 王之道焰焰其不息者无几矣河间献王生为帝子

 幼为人君是时列国诸侯茍不以宫室相髙狗马相




 尚则裒奸聚猾僭逆妄图惟献王厉节治身爱古博

 雅专以圣人法度遗落为忧聚残补缺较实取正得

 周官左氏春秋毛氏诗而立之周礼者周公之大典

 毛氏言诗最密左氏与春秋为表里三者不出六艺

 不明噫献王六艺其遂殪乎故其功烈至今赖之

 且夫观其人之所好足以知其心王公贵人不好侈

 靡而喜书者固鲜矣不好浮辩而乐正道知之明信

 之笃守之纯而行之勤者百无一二焉武帝虽称好

 儒好其名而不好其实慕其华而废其质是以好儒

 愈于文景而徳业后之景帝之子十有四人栗太子

 废而献王最长向若遵大义属重器用其徳施其志

 无神仙祠祀之颂宫室游观之费穷兵黩武之劳赋

 役转输之敝宜其仁丰义洽风移俗变焕然帝王之

 治复还其必贤于文景逺矣嗟乎天实不欲礼乐复

 兴耶抑四海之不幸而已矣

  邵尧夫先生赞        朱 子


 天挺人豪英迈葢世驾风鞭霆厯览无际手探月窟

 足蹑天根闲中今古醉里乾坤

  刘忠肃公像赞        朱 子

 第登黄甲官侍紫宸出则循吏入则良臣忠悃已摅

 谠论亦陈光昭先烈如公几人

 元

  静修刘先生画像赞      欧阳

 之狂而有沂上风雩之乐资由之勇而无北鄙

 鼓瑟之声于裕皇之仁而见不可留之四皓以世祖

 之畧而遇不能致之两生乌虖麒麟凤皇固宇内之

 不常有者也然而一见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则

 其志不欲遗世而独往也明矣亦将从周公孔子之

 后为往圣继絶学为来世开太平者耶

  黙庵安先生书一像赞     欧阳

 寤寐乎明善诚身之书步趋乎格物致知之学闗西

 三鳣未必荣于教授之四世荀陵八龙奚以过于伯




 仲之一壑岂非白茅重而忠信着酒醇而嗜欲薄

 者乎锺期伯牙有同世而不相遇者吾故于黙庵之

 神交而益以重容城之先觉也

  威如苏先生画像赞      欧阳

 英英紫芝皎皎素丝冥摉逺讨黙识近思子云精深

 季海孝友徳人之容君子之守

  郎中苏公画像赞       欧阳

 维子宁父为名卿士其心塞渊如古君子既合于古

 讵谐于时职是正直弗究厥施居家嗃嗃在国谔谔

 屹如长松矫如一鹗蚤以谠言屡忤权相晩着惠爱

 足食边饟刚者必仁仁必有后宜尔有子简自造秀

 遗像俨然不亡者存九原可作孰敢吏云

 明

  田畴赞           方孝孺

 古之观人不于用舍考其所存以第髙下譬诸龙驹

 垂首粪车岂以其贱斥之为驽齐侯千驷如南面王


 仲尼之叹夷齐有光汉季分争得国者操吾独何为

 田畴是悼操虽据国犬之雄杀后无君天下不容

 奚若田畴忠义葢世委质刘虞身死靡贰使受之命

 为汉大臣杀操复汉必不顾身呜呼鄙夫惟利是就

 谁能为畴我与为友

本朝

  五十生日小像自赞      魏象枢

 这个汉子生来甚孱着衣吃饭行五十年肝肠自白

 气质犹偏有体无用多经少权日月易迈老大徒怜

 曾记得你二十以前初通章句颇习诗篇繄童心耳

 若处女然渐伤比匪遂浊泉二十以后三十以前

 形骸放浪意气飞骞非贫非痛如狂如颠科名侥幸

 际遇迍邅严君蚤背乱世相延投忌器得鱼忘筌

 伪职不染余生茍全三十以后四十之前明运既革

清诏乃宣勉应

国制窃缀朝班交游罔择趋向弗专既读中秘寻改科




  员心期鸣凤口类寒蝉叨

宠召恭侍

御筵一堂克济三代竚看

君恩愈重臣节难完滥佐计典誓絶一钱仰质天日俯对

  班聨不干政府不谒司铨妄谈古礼懒逐尘縁孤而

  匪傲方而勿圆小人欲杀大徳同天雨雪诬蔑三宥

  罪愆崖边收马江心补船年四十矣而无闻焉上承

  先圣次希诸贤制行不逮立志惟学纔半步道在

  双肩二三师友日夕周旋愿为后劲须着先鞭辞官

  养母上疏归田庭闱菽水祠祀豆笾显扬未尽持守

  弥坚里党何事风化为先独惭凉徳幸遇好官宣陈

  六谕讲肄圣传于人寡效在已必蠲名教之乐天地

  之寛嗜欲之寡梦寐之安此理欲界是人禽闗手中

  一卷腹内三餐自问自答我愚我顽长无尺寸短有

  万千知过必改见善则迁五十已至自今勉旃

   宛平王公像赞        陈廷敬


  阶平星聚运肇启二五储精诞生夫子神观挺拔

  才名日起受知

世祖顾问密迩纶扉视草筹政决疑谓宜大任燕翼是贻我

皇践阼表率宪司数奏封事正议忠规三垂不靖怙众作

  逆九伐张皇中枢运欃枪迅扫宗社盘石遂陟台

  衡皋接迹稽典定法教洽治宣黼黻衣被徧于九

  埏退朝晏坐泰宇翛然谁其侍侧玉树风前邺侯既

  相仙骨在躯精神渊着不视体肤谡谡清举温温徳

  符麟阁凌烟此为之模

   蔚州魏果敏公象枢赞     陈廷敬

  国侨以惠公叔以文称名责实公清最闻绪宗圣学

  道集儒勲颂诗读书百世弥尊




钦定四库全书

 畿辅通志卷一百十五

  赋

 汉

  冀州赋           班 彪

 夫何事于冀州聊托公以游居厯九州岛而观风亦哲

 人之所娱望常山之峩峩登北岳而髙游建封坛于

 岱宗瘗玉于此丘徧五岳与四渎观沧海以周流

  东征赋           曹大家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兮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

 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余宿乎偃师遂

 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懐悲明发曙而不寐兮心

 迟迟而有违酌樽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

 登巢而琢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

 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径欲从谁乃

 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厯七邑而观览兮遭




 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既免

 脱于峻崄兮厯荥阳而过武卷食原武以息足宿阳

 武之桑间涉封丘而践路慕京师而窃叹小人性之

 懐土兮自书传而有焉遂进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

 北边入匡郭而追逺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乱之无

 道兮乃困畏乎圣人怅容与而乆驻兮忘日夕而将

 昏到长垣之境界察农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

 生荆棘之榛榛惕觉悟而顾问兮想子路之威神卫

 人嘉其勇义兮迄于今而称云蘧氏在城之东南兮

 民亦尚其丘坟唯令徳为不朽兮身既殁而名存惟

 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徳与仁贤吴札称多君子兮其

 言信而有征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迟而不兴知性

 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勉仰髙而蹈景尽忠恕而

 与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诚通于明神庶灵祇之鉴

 照兮佑贞良而辅信乱曰君子之思必成文兮盍各

 言志慕古人兮先君行止则有作兮虽其不敏敢不


 法兮贵贱贫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时兮修短

 之运愚智同兮靖恭委命唯吉凶兮敬慎无怠思谦

 约兮清静少欲师公绰兮

 魏

  赵都赋           刘 邵

 且敝邑者固灵州之敞宇而天下之雄国南则有洪

 川巨渎黄水浊河发源积石经拂太华洒为九流入

 于元波其东则有天浪水府百川是锺包络坤维连

 薄太蒙其北则有陶林元坛增冰冱寒其西则有灵

 邱平圃斜接昆仑其近则有天井句注飞狐太行璀

 错珞属阜连冈龙首嵯峩以郁羊坂仑以

 嵣清漳发源浊滏汩越汤泉涫沸洪波漂厉尔乃都

 城万雉百里周回九衢交错三门旁开层楼竦阁连

 栋结阶峙华爵以表甍若翔之将飞正殿俨其造

 天朱棂赫以舒光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结

 云阁于南宇立丛台于少阳及至暮秋涉冬朔风烈




 寒猛豺鸷攫鹰隼奋翰国乃讲武狩于清源驾骛冥

 之骏驳抗冲天之旌旃北连昭余南属呼池西眄太

 陵东结缭河然后嵠子放机戈矛乱发决斑鬐破文

 頞当手毙僵应倒越尔乃进夫中山名倡襄国妖

 女狄鞮妙音邯郸才舞六八骈罗递奏迭举体凌浮

 云声哀激楚其珍玩服物则昆山美玉珠曲环轻

 绡启缯织纩绨纨其器用良马则六弓四弩緑沉黄

 间堂嵠鱼肠丁零角端飞奚斯常骊紫燕丰鬛确

 颅龙身鹄颈目如黄金兰筋参精迅蹑飞浮轶响追

 声若乃至季春元己辰火炽光挺新赠往袚于水阳

 朱幕蔽野彩帷连冈妖冶呈饰颜如春英

 唐

  燕昭王筑黄金台赋      张 式

 燕昭以齐魏黩武楚赵专征地僻援寡城孤势轻体

 未遑于安席心每寄于悬旌外矜严以示惧中慷慨

 而不平欲罗天下之彦总海内之英爰筑台于国以


 尊隗为名知夫乔林之木可选他山之石可转将在

 物之非珍谓求览之不显茍白驹之可絷信黄金之

 可贱且设而为己则己奢设以为人则为善岌然既

 就赫矣斯存象徘徊于前殿色晃朗于朝暾人所贵

 惟金我以为土时以士为贱我以为尊诚列辟之未

 制掩前经之所论昔铜雀创于邺都阳台起于荆国

 耸髙丽之殊观备珍竒而尽饰徒竭用而殚人自矜

 豪而逞力洎夫遗情繐帐徒怆淫心结梦巫山空资

 秽徳岂同夫虑成经始所寳惟贤初假物以求士终

 得鱼而忘筌不然者鸟将栖于茂树鱼自跃以深渊

 臣亦效诚于大国人谁逺仕于弱燕所谓兴亡必系

 于贤哲胜负宁由于众寡庶斯焉而取斯诚大者而

 逺者及夫剧辛不召而至乐毅无媒而萃咸委质而

 纳忠愿长途而骋骥然则贤为强国之器台实招贤

 之饵空悲霸业之雄不覩滥觞之自异乎哉厯万古

 而共观信诸侯之一致后之士宁无郭隗之才后之




 君但守燕昭之位是以千乘虽贵一士虽必礼之

 而后为用必求之而后能归不可诱之以利不可劫

 之以威因酌古以道意惜台平而事非

  汉光武渡滹沱冰合赋     独孤及

 昔汉光武收河北之年驰马将进滹沱在前为敌所

 迫当冰不坚及军装隠辚以登岸杀气峥嵘而塞川

 意者欲定神器于兹日彰圣人之动天若非使不道

 者丧有徳者王则水不能以造次而结冰不能以斯

 须而壮变浩浩之流为峩峩之状拥髙旌以进雷长

 毂以上及企路以全军又迎风而破浪于时进隔闗

 于长津顾邀遮其后尘患势莫之敌没不可振求一

 径而莫遂惟羣臣之不亲赖王霸至诚之力恊光武

 至圣之徳人从悦已之诈天赞勤王之直故得舟楫

 不设衣裳不濡避地以往乘冰以趋一水之上两军

 相殊使后人视水则有求冰则无望飞尘而惆怅对

 寒流而踟蹰由是知天人之合发与神祇而相符不


 然则何以延十二之祚总四七之辅灭新室毒流之

 日作汉氏中兴之主受命之瑞也亦何异元女降于

 轩辕白鱼跃于周武燕赵之间清流弥弥髙风以逺

 遗躅于是

  市骏骨赋          韦执谊

 代有良骥勤求可致上心好也固有开而必先朽骨

 沽诸葢不期而自至于是搜延廏发屠肆出千金

 而易之获一骼而无弃不贾其用虽増饰而无成将

 虑其先使雄名而不坠昔之服缨玉饰鞗追长风

 而喷沫先急景而扬镳岂知衂骏足于千里摧壮心

 于一朝权含月而共落蹄带雪而俱销当其死而不

 顾岂其生而可招是以服其无斁守而无失外扬嘉

 善之名内作旁求之术伊希代之异产固入用而无

 必处南中之穴莫测从来游北土之泉殆将安出聿

 求既彰类聚其方人献騄骥天降此祥灭虞之役不

 兴取诸外廏伐燕之师不举贡自遐荒葢将翕必张




 期于至止俾善始而令终宁贱目而贵耳假其力既

 重之于生思其劳曷轻之于死物以徳易道由人

 当不遇其知乃负车而伏茍应乎其感必虬跃而

 龙腾故八骏咸臻万邦为楷物非其产将命逾逺而

 来骨在于斯何惜发币而买亦犹贤士所趣知机彚

 征田忌收老以成仁卒强齐国燕昭市骨而种徳乃

 获乐生覩求贤之未畅悟得骏之悲轻傥长鸣之见

 识庶吾道之将行

 宋

  中山松醪赋         苏 轼

 始余宵济于衡漳车徒涉而夜号燧松明以记浅散

 星宿于亭皋郁风中之香雾若欣余以不遭岂千岁

 之妙质而死斤斧于鸿毛效区区之寸明曾何异于

 束蒿烂文章之纠纆惊节解而流膏嘻作厦其已逺

 尚药石之可曹收薄用于桑榆制中山之松醪救尔

 灰烬之中免尔萤爝之劳取通明于盘错出肪泽于


 烹熬与黍麦而皆熟沸春声之嘈嘈味甘余而小苦

 叹幽姿之独髙知甘酸之易壊笑凉州之葡萄似玉

 池之生肥非肉府之蒸羔酌以瘿藤之纹樽荐以石

 盘之霜螯曾日饮之几何觉天刑之可逃投拄杖而

 起行罢儿童之抑搔望西山之咫尺欲褰裳以游遨

 跨超峯之奔鹿接挂壁之飞猱遂从此而入海眇翻

 天之云涛使夫嵇阮之伦与八仙之羣豪或骑麟而

 翳凤争榼挈而瓢操颠倒白纶巾淋漓宫锦袍追东

 坡而不可及归餔歠其醨糟漱松风于齿牙犹足以

 赋逺游而续离骚也

 金

  琅山赋           赵秉文

 在易州境俗谓之郎君山峯峦秀拔颇似少华尾箕

 之精琳琅之英锺竒孕秀琅山播形帝敕六丁移来

 玉京六鳌负背三山蓬瀛崒兮直上剑拔峥嵘表兮

 独立霜秋气横骨非肉附势敌天勍呀然而门缭然




 而城其门伊何窍凿巨灵隔山见山蓊碧纷青素月

 夕起白云昼扃其下雷峡隠隠石崖嵌空龙门

 天成孰劖孰凿不骞不腾飞泉中来华擘河倾或遡

 而流或回而下赴两洪砅轰雷霆百步之外不闻

 人声藴藴隆隆洞潭窈冥石席可据洼尊可铭浮云

 悠悠千古此情其城伊何缭以重迭嶂环抱中心

 砥平峩峩而仙岩岩而亭有骈斯指有植斯屏摩云

 障日韬河映星千态万状不可殚名李白杜陵巨然

 道宁九原骨醉千日岂醒痩武尽隠老任墨卿一朝

 掷笔万里骑崆峒九华天台四明逈絶人境虚标

 仙经神州奥区燕南福庭可杖可屦或仕或耕信步

 陟降朝昏送迎春山水流秋空月明岩泉夜落松风

 晩清游心太何虑何营

  丛台赋           赵秉文

 岁辛亥之孟冬兮余解印而南归览全赵之形胜兮

 吊荒台之故基太行车走以南来兮漳水改道而东


 驰伊川谷之变易兮矧人事之推移独岿然其凌空

 兮意神物之所持问父老以陈迹兮犹有双塔野

 花之诗也噫七龙扰扰虎战以龙争兮譬事势于连

 鸡或争桑于延敌兮有以酒薄而召围朝膏血于秦

 汉之草野兮夕暴骨于齐魏之沙陲翫生灵于刀几

 兮决一旦之雄雌得地不足以赎民之命兮忍劳民

 而筑斯方主父变服而事威武兮固一世之雄才收

 中山林胡为未厌兮又窥秦室之狼豺归来置酒延

 眺八极兮俯不见萧墙之孕灾噫翟犬之梦兆兮谶

 百年之厉阶何苕华之新宠兮晏酖毒之孔懐厌离

 宫别馆之湫隘兮起髙台之崔嵬笑章华制度之狭

 陋兮又况采椽与茅阶辇路萦纡以云疎阁道行空

 而饮霓奏金石于云端兮悦钧天之梦未回下仰望

 而不闻兮风过而声哀金舆玉辇君王来其间兮

 左赵女而吴娃朝琴夜筑为王歌舞兮乐未极而哀

 随探雀鷇于离宫兮岂忆熊膰与豹胎痛父子毙于




 一朝兮人亦念骨肉之疮痍也古往今来日东月西

 惊岁华之跳丸悼兴亡之奕棋叹赵国之城郭兮变

 都成邑而变骨成灰慨平原之池馆兮髙者榛丘下

 者荒陂狐穴于丘陵兮草木深于宫闱地荒茀而

 兽伏兮天莽苍而鸟驰沈顾寂听心伤思摧但闻萧

 条之声非竹非丝迫而听之乃在乎羽虫之摩与

 众窍之噏吹也呜呼台向时之台也山川花鸟亦向

 时之山川花鸟也山川花鸟不能知此台之兴废而

 台亦安能知人之悲欢而人自悲之然则靓籹炫服

 台非以为荣也而荒榛断址台又奚以辱为然而文

 王之灵台燕昭之黄金当时称贤者之乐后世为美

 谈之资而是台也亡国之耻兴山木之歌亦台之

 不幸而强嗤且夫今日之悲昔日之乐也骚人懐之

 而赋咏行客过之而歔欷嗟旧物之都尽独天留兮

 此台阅千秋兮万古作鉴乎方来意者使一日之

 乐易万世之讥也而台亦何负于后世哉可吊而不


 咍也乱曰洪波之台伤周舍于既死兮后世之君不

 能起廉颇于未衰干将之剑忍能诛忠魂于李牧兮

 不能断谗舌于郭开系梁栋兮既折噫大厦兮将颓

 非一台足悲国无人兮吁可悲

 元

  横翠楼赋          刘 因

 金台雄壮甲天下而山水人物为最也其西北有峯

 望之嶻然而立巍然而髙琅然而秀者郎山也其西

 四十里有泉穴城而来流分而派衍环乎市井之间

 为一时之伟观者鸡水也水之上又多楼亭台榭之

 美而宏丽杰出俯瞰闾阎骋懐游目足以极登临之

 胜槩者横翠楼也楼之上飘轻裾曳长袖解剑指廪

 酾酒临江养胸中之天地游物外之文章为燕南文

 物之冠冕者楼之主人也主人觞于斯咏于斯宾

 客于斯见千岩万壑盘纡拂郁而空致乎几案间故

 乐而名之曰横翠也然而乐其所以乐者非直为景




 物役也将以取山水之秀而助其气也若夫嵯峩嶪

 刻削峯峦混涵天地呼吸万壑崭絶峻拔嶷嶷然

 有可望而畏之者与秋色而相髙也云开日出雨霁

 虹消岩霮若拂岚扑黛霭霭然有可喜而翫之

 者朝来之爽气也霜露既下木叶尽脱水穷霞尽天

 髙鹜飞螺髻隠隠蛾眉者天寒而望逺也日上

 壁而乘彩月上轩而飞光开帘拄笏把酒而觞者翠

 屏之晩对也朝晖夕阴烟容雨态如万物供四时而

 无穷也由是而观之主人气象巍然襟韵磊落灵台

 洞月玉骨横秋飘飘然有凌云之风者殆不偶然也

 燕赵诸公多以歌诗道其美记之者有陵川之雄文

 咏之者有木庵之絶唱前人之述作己备主人复以

 文命仆仆辄不自揆拾人之滞穗丐人之残炙亦为

 之赋而赘之于后其辞曰

 丙寅之秋七月与主人相携登于横翠之楼览斯宇

 之所处极沧溟之尽头地连西鄙雄冠中州星分箕


 尾州别冀幽控鴈门之右塞引鸡距之清流倚太行

 之宕观接易水之长洲有如阴云惨惨晦日冥冥林

 峦失色岩壑潜形或风雨骤至汩然如半夜之潮生

 或波涛怒卷涌然如万马之军声使人魂飞胆栗心

 折骨惊伥然失视悚然忘形怛恻憭栗兮而若有逺

 行者乎又如云开山色雨沐秋容天光接塞水影涵

 空浮一天之灏气快千里之雄风使人遄飞逸兴浩

 发吟魂如登太山漂昆仑有可挟日月而薄风云者

 乎又如骋出岫之白云傲横空之素霭揖列壑之青

 岚访攒峯之翠黛穷岛屿之萦回观宇宙之宏大吞

 燕赵之精英吸乾坤之沆瀣发胸次之瑰奇豁中襟

 之蔕芥其亦有思乎古人之登髙而吊古伤时而感

 慨也若乃太行之英郎山之灵开岫幌辟岩扃收雾

 幛列云屏供诗情于晩翠贡图画于新晴于时吾与

 子咏春风于舞雩濯尘缨于沧浪来登斯楼终日徜

 徉歌紫芝之曲酌明月之觞渺天地于一粒随造化




 而翱翔期万代于咫尺顺四时而行蔵下视万物杳

 焉如千里毫芒然后嚣嚣然洋洋然庶乎可以与天

 下俱忘者矣

  石皷赋           周伯温

 余尝考古石刻而岐阳石皷为第一每读韦韩苏三

 君子之歌心葢竒之访诸士大夫俱在京师欲往一

 观而无由也皇上践祚之始年有诏置石皷太学遂

 列于宣圣庙之两塾尊之也明年改元皇庆余列国

 子生抚玩之获偿所愿夫以三代遗物置庠序中盛

 典也韩诗有云圣恩若许留太学诸生讲解得切磋

 葢欲而不得故冀之于乎韩公不得见于昔时而吾

 辈得见于今日何幸如之辄为赋曰

 周有石皷今在辟雍列桥门而甲乙相辉映于西东

 纷质理之泐蚀伟形制之穹崇有文秩秩有词沨沨

 法皇颉之妙画续小雅之变风蔚兮九天之仪鳯蜿

 兮六合之神龙欣兽鱼之物庶嘉车马之攻同厯厯


 兮琼株森竦于元圃依依兮神云隠见于苍穹嗟追

 琢之浑厚或制作于天工于赫宣王振颓纲四国

 既遂百职既张睠兹农暇载饰戎行踵武前人搜于

 岐阳史籀才艺当时俊良播于声诗勒之琳琅其形

 之不一者因朴质之自然其数尽于十者表治极而

 功扬在战国暴秦而韬晦者抑贞介逺其污辱厯两

 汉六朝而不冺没者必神物为之防岁纪茫茫显

 于李唐韦韩歌之蔼其有芳迄宋宣和斯迁于梁金

 人袭没遂归朔方维天子之龙飞文运之日昌诞

 降徳音辇登上庠文石重籍周卫两旁六经彛训因

 时表章大比旷典同日举扬遐迩纵观陈迹复彰嗟

 夫九州岛之鼎已沉沦而不可得岣嵝之石乂漫灭而

 不复有惟斯文为至寳实终古之罕偶惜捃摭之有

 遗不见称于鲁叟何人之蚩蚩洼一为臼质损文存

 庸诏永乆后乎此者岂无祖龙之颂功茂陵之封禅

 亦皆埋仆于榛莽虽万一之或传适足以着其君之




 无取然则石皷之周流于世者天非徒寿之葢以寄

 古文于不朽也乃作诗曰刻石皷兮周贤王置之学兮

 自我皇纷胄子兮乐未央日咏歌兮扬扬维大道兮

 无疆齐地乆兮天长维斯皷兮作配勿壊兮勿伤保

 亿龄兮于耿光

  燕山八景赋         陈 栎

 粤自昔之京师称为众大之区今大业之覆焘亶亘

 古之所无建皇都于燕山信广大而超卓稽载籍之

 所传跨亳殷与京洛仰景致之佳絶殚颕而难穷

 味绮名之有八恍莫指其形容仙凡隔于苑墙邃深

 而琼其岛天永纵夫阳春花命长而鲜好池虽仍于

 古称芙蕖艳其佳色与景秋而最宜凉飔生夫碧

 横晴虹之下埀潴为琼玉之浆几万斛之珠滴岁酿

 万寿之觞爱一台之天成金知出于谁铸待夕阳之

 照出色黄明而自媚山屹峙于兑方席花积而峥嵘

 市烘黄绵之袄天现白玉之屏津赵北与燕南鸡呼


 而澄澈银螮蝀之髙卧玉狻猊其如活轩辕裔之

 蓟封雨飞门而河翻妙胜庐阜之瀑髙出龙门之滩

 史尝纪夫居庸名列三闗之一山堆皱而万迭翠欲

 滴于一色是为八景之畧媿其详之未知彼潇湘与

 凤翔亦八题之昭如兹偏方兮下国景何一二而数

 众大古莫拟之岂八景而但已山水自于西北景清

 淑之所锺地广漠而深厚极城阙之宏崇合官府兮

 市里暨民物之富庶孰非可观之景顾观光之犹未

 将究极而论之曰在徳不在景山川以人而重徳与

 景而悠永亳殷京洛之区今视昔而依然谓愚言之

 不信何一盛而莫肩如宋玉想象夫髙唐苏子亲见

 夫境虽铺张恐涉于虚无知初咏未得其要领也

  黄金台赋          杨维桢

 怀美人兮天一方曰燕然兮故邦耿寒照兮析木黯

 云芜兮武阳瞻崇台之千尺兮敬吊昭王南山松柏

 兮度材孔良载捄载兮厥土燥刚上千澒洞兮下




 镇鸿龎出没尘雾兮蔽亏景光増黄金之改观兮耸

 具瞻乎四旁吾不知壮丽之所出兮曰聘士之皇皇

 嗟甘棠之子孙兮胡﨑岖于蛮貊锺哙之之遗祸兮

 受强齐之控扼嗜若虓虎兮威若雷霆蹇吾冲之嗣

 祚兮哀力单而势轻吊遗黎之疾苦兮衔前人之愤

 烈思英雄以共奋兮庶国耻其可雪千金一掷兮聘

 席之珍尺璧非寳兮寳于仁人市遗骨以招骏兮缤

 龙媒其奋趾剧不召而自至兮邹闻风而亦起毅委

 质以骏奔兮争来轻于千里葢一诚之感激兮固非

 黄金之所饵也寳鼎九庙兮金城四壁大邦懐势兮

 小邦畏力振吾旅于临淄兮迫穷宼于莒墨齐器设

 于宁台兮故鼎返于磨室洒九京之宿愤兮诚一时

 之伟绩也呜呼鹿之台以贿败兮瑶之台以侈亡云

 梦荡乎游盘兮姑苏鸩乎内荒戏马鄙于刓印兮铜

 雀泣乎分香哀章华与望海兮踵神明与柏梁编以

 金玉兮络以绮组罗列埀棘兮错落元圃国士一空


 兮祸国之府想昭王之清风兮增激古之慨慷去千

 载如一日兮金之台至今其有耿光呜呼噫嘻望碣

 石兮山嵳嵳凉风萧萧兮易水波访故址兮何在招

 望诸兮悲歌易可竭兮碣可磋髙台之风兮不可磨

 明

  皇都大一统赋        杨 荣

 维皇明之有天下也于赫太祖受命而兴龙飞淮甸

 风云依乘恢拓四方弗遑经营既渡江左乃都金陵

 金陵之都王气所锺石城虎踞之险钟山龙盘之雄

 伟长江之天堑势百折而流东炯后湖之环绕湛寳

 镜之涵空状江南之佳丽汇万国而朝宗此其大畧

 也迨于圣皇嗣大一统刚健日新聪明天纵囿四海

 以为家登羣贤而致用思继志之所先惟都邑之为

 重于是天意鉴观人心和同神灵效顺筮协从既

 应天以顺时爰辨方而正位视往圣而独超继髙皇

 之先志乃相乃度载经载营眷兹北京山川炳灵其




 为形势也西接太行东临碣石巨野亘其南居庸控

 其北势拔地以峥嵘气摩空而崱屴复有玉泉漫流

 宛若埀虹金河澄波雪练涵空膏渟黛蓄浩渺冲融

 包络经纬混混无穷贯天河而为一与瀛海其相通

 尔其派连析津源分潞水既环抱以萦回亦弥茫而

 清泚来职贡于四方通樯帆于万里至若王畿之内

 辇毂之间沃野弥望原陆寛闲烟火相接鸡犬相闻

 宵无警柝外戸不闗以牧则蕃以种则获以佃以渔

 以耕以凿随其所营皆得其乐而其为都也四方道

 里之适均万国朝觐之所同梯航玉帛为都邑之会

 阴阳风雨当天地之中爰勅臣庶爰伐材木南浮湖

 湘西入巴蜀斧披虹霓声撼山谷徂徕之储新甫之

 蓄梗枏杞梓杉槠柽橚梢横青天根连地轴巨细毕

 输长短悉録驾云车之百辆振龙骧之万斛纷纭辐

 辏弥布川陆厥材之良不一而足若乃美石比玉从

 古所称莹者如圭洁者如琼温者若璐润者若瑛以


 磨以砻乃坚乃贞铿林振壑驰飙惊霆千夫所攻万

 里启行山灵助其光华坤后发其精英岂碔砆之敢

 混实寳玉之争呈若夫坎离播功坤艮合徳出于陶

 冶成于埏埴飞紫焰于半空结祥烟于八极或规以

 圆或矩以方灿琉璃之一色耀文采于中央或肖形

 于兽吻或拟质于鸳鸯于是良时载启吉旦既卜臣

 庶骏奔滃若云矗源源其来登登其筑百堵皆兴万

 夫相属行若鱼贯立若鳞蹙斧斤挥霍尺度攒簇由

 是贲育效力公输献竒曰殳曰斨伯与暨埀摅厥巧

 思运厥神机各效其能以见于为顾小善之并録矧

 妙伎之或遗羣材碨磊以山积巨栋腾跃而翚飞尔

 乃九门洞开三殿攸建觚棱云耸丹漆霞绚辇路逶

 迤阁道回转华葢屹立乎中央奉天端拱乎南面其

 北则有坤宁之域干清之宫璇题耀日寳柱凌空金

 铺璀璨绮疏玲珑珠玉烂锦绣丰茸葳蕤起鳯夭

 矫盘龙千门瑞霭万户春融其南则有午门端门左




 掖右掖丹阙峙而上耸黄道正而下直豁大明之髙

 张屹正阳之拱揖缭周庐之穹崇蔽重甍之翼其

 左则有宗庙之祀以奉祖考仰在天之神灵隆万古

 之尊号谨岁时之烝尝荐纯诚于苹藻其右则有社

 稷之灵以崇祀享汛坛壝之肃清通神祗于肸蠁爰

 春祈而秋报用昭荅于灵贶若夫干清之前门列先

 后日精月华之对峙景运隆崇之并构谨身翼乎其

 前仁寿屹乎其右又有奉先之祠大善之殿文楼武

 楼之特耸左顺右顺之并建若乃震位毓徳文华穹

 窿亦有武英实为斋宫有天财寳藏以贮珍货有大

 烹光禄以典飱饔寳善在左以翼翼思善居右而崇

 崇若夫钦安之后珠宫贝阙藻绣交耀雕栊嶻六

 宫备陈七所在列亲蚕有馆缫丝有室二南咏歌播

 于篇什辅徳相承风化洋溢皇城之外殿宇魁渠有

 翼有严太孙之居金水之濵瑶阶玉除梁栋巍巍上

 凌太虚为诸王宫翊卫皇图星罗棊布以临九衢至


 若文渊之阁秘书之府纂述乎今储蓄乎古汗牛充

 栋莫知其数牙签迤逦缃帙旁午灿奎璧之上连赫

 虹霓之夜吐若夫飞阁峩峩实为承天绣楹雾簇畵

 拱星聨踞石猊之盘礴耸华表之岿然至若南郊之

 设特超古制圜丘方泽不岐以二合祀于中父母天

 地坛分内外二十有四羣祀有典百神有位惟我太

 祖实配上帝乃岁孟冬三阳之始吉日斯蠲祀事有

 备荐以粢盛泛以醴齐豆笾秩秩庭燎晰晰皷钟戒

 严銮舆至止俨对越以升中祝蕃禧之攸萃至若山

 川有坛先农有祀马祖旗纛各以时祭寅畏恪恭罔

 有弗至若夫稽古建官为民之牧内外相承各率其

 属至若黄门给事青琐仙班典内庭之封驳近咫尺

 之天颜复有文翰之林词艺之苑处严密之清禁列

 英华之妙选优游玉堂之署出入金銮之殿擅瀛洲

 之美誉承黼扆之清问至若鳯池之职尚寳之司掌

 丝纶于紫诰典符玺于彤闱有宗人以统天潢之派




 有银台以通喉舌之机若乃六卿分职位跻台鼎赞

 庙堂之谋谟总藩方之政令至若宪台之任风纪是

 司诚耳目之所寄实法度之攸施若夫都府有五军

 政是宣奋貔貅之将士耀霜雪之戈鋋保图舆于安

 堵埽絶漠之烽烟至若都邑有庠辟雍有学育才于

 兹以储以擢若夫容台典祀士师明刑锦衣总夫仪

 卫巡警系于五城鸿胪谨朝谒之礼太仆司监牧之

 名京畿布列于州郡田野参错于屯营至若奉神有

 祠报功有庙梵宇琳宫光辉朗耀仓廪之积如坻如

 京露积红粟陈陈相因铠甲晶荧士卒精鋭靡强弗

 摧靡坚弗碎骅骝骐骥騕袅骕骦宛冀之骏渥洼之

 良充乎内廏磊落腾骧又有福山后峙秀出云烟实

 为主星圣寿万年层嶂迭拥竒峯相连皷钟有楼其

 髙接天势若贯珠万里绵延若乃朝市既成井邑斯

 列闾阎辐辏阛阓有截豁九达之通衢罗万室之如

 栉富商巨贾肩摩袂接北通朔漠南极闽越西跨流


 沙东涉溟渤来百货之纵横杂轮蹄之填咽珠玑烂

 其辉罗绮灿其腾至若青楼并峙绮榭相连妖

 姫窈窕艳女婵娟秾籹竞倚粉黛争妍引歌喉之宛

 转回舞袖之蹁跹极酣嬉于暇日穷胜赏于芳年至

 若太液之池万岁之山澄波潋滟层岫巑岏开阖蔽

 亏萦带回环竦飞楼于晻暧敝贝阙于岩端门临碧

 藓之磴桥架玉虹之湾晴光出乎轩槛飞翠洒乎干

 瞻广寒之月殿抚桂树之团团尔其瑶草茏葱琪树

 羃长松之盘古柏之直修篁烟挺老桧云积瑰伟

 之姿竒异之植蓊然其阴嫣然其色宛蓬瀛之在兹

 恍尘凡之遂隔至若上林衍沃灵囿逶迤潴以碧海

 湛以深池百草緑缛羣卉芳菲寛闲薄乎禁籞平广

 属乎坤维乐鳞介之游泳纵毛羽之褷乃有驺虞

 效祥麒麟表瑞白质黒章身牛尾神鹿贡于遐方

 白象出于南裔倏元之继呈忽天马之至复有

 马哈福禄厥兽殊形驼鸡之异白马之祯竒姿诡态




 率舞纵横隶首莫纪伯益难名至若地祗协顺天心

 昭格嘉祥迭臻灵贶蕃锡神木不运而自行祥氛焕

 发于巨石忽灵蛇之前导现大青于沙碛瑞光煜乎

 半空卿云缦兮五色醴泉涌兮琼浆甘露湑兮玉液

 灵芝产于碧山景星见于南极秃千以难穷殚百

 喙而莫悉然而厯观前代迄于往古帝王所都难以

 毕举丰镐之美崤函之固宛洛之竒汾晋之富虽或

 雄据于一时控驭于中土而于今兹帝都之壮丽乂

 岂可以同年而语哉乃岁庚子告成厥功辛丑正旦

 方春和融圣皇御万方会同百辟卿士肃肃雍雍

 蛮夷戎狄罔不率从戴白之叟埀髫之童且欣且忭

 拜舞呼嵩仰祝圣寿万福来崇庆此皇都佳气郁葱

 扩基图于万世伟壮观于九重真帝王悠乆之业据

 山河表里之雄然而圣天子以六合为家以四溟为

 池以仁义为干橹以礼乐为藩维不恃险以为固惟

 在徳之所施至和塞乎穹壤恩泽洽乎华夷致九有


 以宁谧跻万国于雍熙此其所以徳侔乎尧舜道合

 乎轩羲穷天地亘古今而莫能与齐也臣职禁垣叨

 蒙眷顾謭劣是惭涓埃莫补覩皇都之巨丽壮宏规

 于往古洁颖于长辰陈盛事以为赋又从而为之

 歌曰翼翼皇都万方之会兮圣徳之宏实同覆载兮

 声教所暨一统无外兮又歌曰皇都翼翼民之所止

 兮惟皇万寿福禄无已兮圣子神孙寳祚万世兮

  北京赋           李时勉

 惟皇明之受天命也我太祖皇帝首仗义师以平暴

 乱豪杰景从声振江汉削除僭窃拯民涂炭定鼎金

 陵抚绥万邦乃睠兹土实雄朔方仿成周之卜洛欲

 并建而未遑逮我圣上继明重光握干御极一遵旧

 章仁圣洋溢乎遐迩恩泽汪濊于八荒既致治于太

 平遵皇衢以省方仰先志之未遂度规以作京羌

 经营之伊始徧中夏其欢腾曰惟北都在冀之域右

 挟太行左据碣石背迭险兮重闗面平原兮广泽宗




 恒岳其巍巍镇巫闾而奕奕冠九州岛之形胜实为天

 府之国是以轩辕邑之以分州唐尧阶之以为帝扩

 神化以宜民大勲徳之光被郁王气之所锺于今兹

 而有待也于是仰瞻析木俯测地灵筮兆吉天人

 叶应神祗献珍而山石自出河岳效灵而神木自行

 民子来兮相续期不日而功成尔乃悬水树臬识景

 表营方位既正髙下既平羣力毕举百工并兴建不

 拔之丕址拓万雉之金城引天泉于西阜环汤池而

 镜清九衢百廛之通达连甍邃宇之纵横顾壮丽其

 若此非燕逸而娱情葢所以强干而弱枝居重以御

 轻展皇仪而朝诸侯遵先轨而布仁政者也若乃四

 郊砥平皇道正直视万国之环拱适居中而建极其

 南则万流宗海平林蔽天揽邯郸巨鹿之广衍驰平

 畴沃野之绵延溏淤恒卫径其野濡磁涞汇其前

 界以大陆广阿之壤阨以大茷井陉之连山包络

 赵魏襟带齐鲁膏腴之地绵亘三千余里而极于黄


 河伊颕之川其水陆之所产卓荦繁盛葢莫得而计

 焉其北则迭嶂峞层峦蔽亏长城矗乎云表百泉

 涌乎山隈壮天闗而设险守一夫而莫开伟左盘而

 右顾宛凤舞而龙飞实磅礴而郁积粤拥卫于邦畿

 包狼山上谷之险据野狐独石之危掩祖山木叶之

 离立连白登紫塞之逶迤控女真而极乎洮河之北

 镇朔漠而逾乎瀚海之湄控之类射雕之羣畏威

 懐徳相率而来归其东则潞河通漕控引江淮肥洳

 滦涞灌注萦回连峯片石之隘首阳崆峒之厓玉田

 白璧神仙琼台超无终而越金山跨辽渖而逾鸭緑

 至于旸谷日出之涯固已遐哉邈乎而莫不在乎绥

 懐环以大海众水所归洪涛巨浪汹涌崔巍葢不知

 其千万里而蛮商番舶樯隠天上下不絶而往

 来又有蓬瀛方壶凤鳞聚窟十洲三岛灵异非一琉

 精之阙琼华之室墉城岧嶤金台崒嵂紫气丹青景

 云瞩日灵圄偓佺安期羡门之伦相与游从乎其间




 出入隠现而恍惚瞻帝京其伊迩庶可见其骖鸾驾

 鹤之髣髴其西则崇山郁翠髙挹泰岱北接居庸南

 首河内竒峯拥闗龙门阻隘玉泉垂虹青烟浮黛上

 嶻兮倚空下蟠据而际海其麓则有浑河汤汤西

 湖泱泱盐沟琉璃桑干广阳雪波泛涌灏溔汪洋一

 泻千里会流帝乡又有上林禁苑种植蕃牧连郊踰

 畿縁丘弥谷泽渚川汇若太湖瀛海渺弥而相属其

 中则有竒花珍果嘉树甘木禽兽鱼鳖丰殖繁育

 籍籍不可得而尽録固可以因农隙而校田猎选

 车徒以讲武事乃遵国风稽王制诏期门简将帅乘

 玉辂拥翠葢出天闗而雷轰轹芳郊而云非所以

 威戎夸敌娱乐称意葢将取不孕而除菑害狩无泽

 而顺杀气谨大易之用于三驱之时验驺虞之仁于

 一发之际水衡虞人之容与武夫壮士之奋厉皆知

 夫仁者之为勇而以投石超距之足鄙亦何必殄夷

 禽兽割鲜野食而以俯仰极乐之为贵也若夫宫室


 之制则损益乎黄帝合宫之宜式遵乎太祖贻谋之

 良居髙以临下背阴而面阳奉天凌霄以磊砢谨身

 镇极而峥嵘华葢穹崇以造天俨特处乎中央上仿

 象夫天体之圜下效法乎坤徳之方两观对峙以岳

 立五门髙矗乎昊苍飞阁屼以奠乎四表琼楼巍以

 立于两旁庙社并列左右相当东崇文华重国家之

 大本西翊武英严斋居而存诚彤庭玉砌璧槛华廊

 飞檐下啄丛楹髙骧辟阊阖而荡荡俨帝居于将将

 玉戸灿华星之炯晃璇题纳明月而辉煌寳珠焜耀

 于天阙金龙夭矫于虹梁藻井焕发绮窻玲珑建瓴

 聨络复道回冲轶霄汉以上出俯日月而荡胸五色

 炫映金碧晶荧浮辉扬耀霞彩云红其后则奉先之

 殿仁寿之宫干清坤宁眇丽穹窿掖庭椒房闺闼闳

 通其前则郊建圜丘合祭天地山川坛壝恭肃明祀

 至于五军庶府之司六卿百僚之位严署宇之齐设

 比馆舍而并置列大明之东西割文武而制异至于




 京尹赤县之治所王侯贵戚之邸第辟雍成均育贤

 之地守羽林而掌佽飞者至九十而有四卫莫不井

 列而棊布各雄壮而伟丽其岩廊之上则有皋稷

 契之伦元凯俊乂之辈相与赓虞廷之歌谈羲农之

 际罄补衮之能懐忠贞之志考礼文于大备赞声乐

 之尽美是以朝无缺政徳教渐暨薄海内外均陶至

 治幸其有作聿来趋事成此大功忘其劬勚人和既

 极休征滋至庆云瑞霭之覆于阙庭素乌元兔之献

 于丹陛醴泉屡出甘露数坠麒麟驺虞之珍驯狮天

 马之类纷纭杂莫能殚记于以见天眷之益隆而

 圣徳之纯备者也于是正月上日工既讫功爰告成

 于天地肆绍美于祖宗清心凝虑斋沐肃雍粢盛既

 洁牷牲既丰芬郁郁以旁达灵缤缤其来降锡嘉贶

 之穰穰介景福于帝躬将顺应于昌期趾盛美于无

 穷乃服衮冕御帝座开九重之深宫受万邦之朝贺

 内侯甸而要荒外殊方而异俗胥近悦而逺来纷鼓


 舞而匍匐方物溢以充庭奓绚灿而骇瞩率蹈舞于

 阶墀效华封之三祝尔乃浃和昭景铄铿鲸钟奏

 雅乐诏光禄以开筵合百辟而燕乐馔珍玉兮芳馨

 罍琼浆以斟酌聨貂蝉兮夹陛杂蛮夷之荒服莫不

 酣畅而饱徳咸颂歌而踊跃越填城而溢郛蔼欢声

 于寥廓斯可以嫓太古之无为庆华胥而蹈栗陆顾

 皇上之谦抑视至治为未足于是降徳音播嘉惠省

 刑罚薄敛税汰冗浊旌廉吏举贤才擢俊乂发仓廪

 赈贫匮尊髙年而礼有徳慎防御而修武偹贵爵重

 赏以厉廉耻厚往薄来以驭夷裔葢欲使人知其本

 士知所励四方万国无一民之失所穷陬僻壤无一

 物之不遂举陶于春风和煦之中而乐于雍泰和

 之治此葢尧舜兢业之心文王敬止之意所以绍鸿

 业继先志益宏逺而有伟故不劳而甚易冠絶乎前

 古休于后世固可必圣子之与神孙益昌盛而无

 替小臣微陋忝职文字愿赋帝都之盛概扬国美于




 万禩复为之歌曰煌煌帝都兮逾镐丰阻山带河兮

 壮以雄天开日月兮王气所锺穹窿造天兮惟帝之

 宫廓氛祲兮开溟蒙镇夷夏兮宣皇风王道平平兮

 四方来同愿皇图之巩固厯万世兮无穷

  恒山赋           王 昺

 惟大化之沕穆兮夫天地而为依日月贲以贞明

 兮山川环带而相维岳于大漠兮崭然巨石之峩峩

 奠八柱于鳌极兮郁乎四海而扬波接烟煴于鸿蒙

 兮作大镇于龙荒耸相观于八极兮一何隳突而昻

 藏吐灵秀以昭化兮兴阴阳而喷薄何神驱而鬼鹜

 兮渺茫茫兮寥廓崇秩礼于百王兮相祀典于邦伯

 挺万象于昭明兮并九坑而赫奕肃清庙临穹苍矫

 霞栋架云梁掩河汉兮遏星斗振虹蜺兮凌日光被

 衮兮载灵旗云屏屏兮风披披忽而来兮儵而往

 窅乎上下其何之作风雷以怒壮兮雰雨雾而溥滋

 载羣生以涵育兮仰配藜之四施兴寳藏以炫珍兮


 灭妖氛于既戢含众气于有扬兮分两仪而特立建

 天根于丕丕兮载坤轴而无疆相国祚于有灵兮一

 何万古而为长

  龙虎台赋          江 孚

 吾闻幽都之山崔嵬崒崱屴纡郁几万里兮挟居

 庸之南出壮乾坤之险阻兮开混沌之端倪潏龙盘

 而虎踞兮屹髙台之巙右太行之峩峩兮左江海

 之汤汤负天闗之赑屃兮面紫极之清光观夫台之

 为壮也则博敞倜傥朝昏来往嵚岑参差日月蔽亏

 轶阴雨于太半俯星辰于下墀溘氛埃而轶浮景兮

 出凌兢而入太微吾亦不知其髙广之若是兮葢天

 地之所为若乃崚嶻嶭撑鳞奋鬛周回连蜷蜿蜿

 蜒蜒林蒸润而雨降崖转石而雷喧势将腾海水而

 喷薄皷颢气而飞天吾是以知台之所以名龙神变

 化而无前至若嵌岩谽谺有呀其牙孱颜岝而爪

 而攫春花明而文炳飞泉咆而慓魄众山奔鶱于其




 下兮若百兽震掉披靡而前却吾是以知台之所以

 名虎雄万古而磅礴尔其季春厯日法驾北巡五辂

 辉煌万骑纷纭鸾旗鳯葢之棽丽金干玉戚之晶荧

 警跸既启天颜甚迩皇风以瞩幽考声教之所被

 吉行信宿于焉而止喜地势之髙平纵登望之峛崺

 干心降而征怡都人仰而称伟于是名臣良士朱虎

 龙迷清飙于有土虚元气于太冲皷舞六合奋跃

 羣雄出渊潜之滞迹起岩穴之幽踪吾又知夫台之

 所以名龙虎不独山川之胜又快风云上下之相从

 也嗟夫威加四海知霸心之犹存直计百金昭俭徳

 之为至图功业于丹青致获良于千里是虽可以压

 铜雀而下姑苏又岂足以并兹台之美歌曰瞻彼层

 台聿穹窿兮肇基太始垂无穷兮爰考休征淳风

 兮于昭灵台与俱崇兮

  登封龙山赋         石 珤

 石子抱病登于封龙览燕赵之墟望沧溟之浦慨然


 太息顾谓二三子曰美乎佳哉此陶唐氏之故都也

 巨岳雄峙长河骏奔崇冈复阜如抱如蹲万壑潨流

 汇为九泽大行崛立溢出平原川横夏后之橇地藏

 虞舜之璧八年于外地平天成五月朔巡诸侯万国

 天文别野星当昴毕之区土壤分州域介幽并之宅

 川纡岭回郁郁崔崔峭壁耸秀丹峯凝辉晴瀑挂百

 寻之长练颠崖转万国之惊雷上有蔽日干霄之古

 树下有陵迁谷变之寒灰俗有避秦山多入晋岳被

 重封川经几浚虎啸风冽龙行电迅寒烟色旧李公

 灯火之台古石光寒季子合从之印万里交乎胸中

 千岩纵其一瞬其东则古之大陵也波洄镜萦曼衍

 铿鍧茭蒲芰荷肃乎风生海凫来游鵁鶄互鸣放乎

 观津之野带于平棘之城渔浦流歌廊庙隔江湖之

 兴秋郊舒啸英豪含感慨之情窦氏青山冯唐故宅

 纳牗道言引巵正色园仍茂草逢下帷之董生馌有

 髙宾见耕田之冀人传击筑之歌士有谈经之业




 贞观章疏一代忠良稷下遗书六经羽翼畴非治望

 乎唐虞岂独事闗乎列国其南则汉之巨鹿鄗中也

 台隍尚存烟屯雾昏想中兴之旧业或寄迹乎荒原

 芜蒌存豆粥之亭滹水望冰澌之渡北道主人尘埃

 物色对灶将军云龙际遇地存京观李华兴吊古之

 词士遇明时文达展登瀛之步亦有阀阅池台尚存

 平泉古树闾里髙门或三世而居司业或父子而握

 丝纶文妙一时张鷟号青钱之选才优当代卫公陈

 丹扆之箴翱有文章名崇史馆绛真宰相官处词林

 其西则战国之陉山也山愈巑岏水愈潺湲横峰似

 剑列为平临三晋遥控全燕车不方士可当

 闗料敌危痛左车之不遇烧丹火讶隋女之登

 仙雪霁西屏冰封壁合云锁抱犊堕佩遗钿谁登望

 海之亭直下螺蜂之境地出危簪天开峻井龙蛇蚴

 蟉雨自东来麋鹿犇张泉从地涌刘因有志登福地

 而髙吟敬仲多情抚遗踪而自省篇成寳剑代国神


 游文慕香山司空兴冷怅九原之莫作幸吾生之登

 骋其北则古之中山曲阳也陵阜迤逦达于代边隧

 通穷漠谷带长川万籁号风危城际天士如貔虎人

 拥戈鋋名寝秦谋共畏廉颇之勇喟兴汉髀人思李

 牧之贤宜安城复再收赵境武灵台古遥下胡地

 存画卦之台岩有弃瓢之叟梦得一世之诗豪李峤

 诸儒之领袖安平之崔下曲之魏累代名才灵寿之

 曹槀城之董一时勲旧朱纶紫绶门第犹雄取印提

 戈声华未朽问其士习则乐孝友敦诗书不侵然诺

 砥砺廉隅气不可平直欲裂强秦之缶清应有志几

 思登孟博之车节奋于穷壮形于老颈可刃而身不

 可屈头可断而碑不可草观其民风则力织作勤畎

 亩童稚为婚鸡豚娶妇族多辨类等其清浊礼谨送

 终称其无有至老犹勤虽贫不困人各守其淳朴俗

 颇希乎浑沌其尤在可称者士不妬才人多服义彭

 亨狡狯虽贵嗤清介端良在微亦贵野无健讼之




 民官乏舞文之吏上不烦于刑诛下易为乎禁制此

 固先王旧泽虽经变故犹缕缕而未衰然实圣代洪

 仁渐染百年首股肱之近地者也所可憾者人不思

 逺家无素蓄西成遗秉箫鼓连邨春事转空劵书络

 绎平畴多发冡之夫柱楚有勒文之石民不知兵易

 为摇动地无守险轻相跞葢自列国之扰五胡之

 乱开元之掠长平之怨女真之入古之僣谷变千

 回地经万战民无固志殆土崩瓦解遭乱离之孔多

 俗有侠情岂击剑冲冠习流风之未变者乎嗟乎燕

 赵之地先王封建井田之地也燕赵之民先王衣裳

 冠带之民也燕赵之俗先王礼义忠厚之俗也奈何

 世治则有世乱则走晋既东奔宋亦南狩或割地以

 求成或退兵而蹙守使夫河岳増悲金汤冐丑衣冠

 兴歔草木垢资壮士于敌国纳寇雠于戸牖弃神

 明之旧域设逋逃之渊薮人不为怪士不知诟亦独

 何哉此固有家国者之逺谋然亦士君子之宜忧不


 然髙门县薄华冕轻裘致身要枢列位公侯徒因时

 而补益亦何贵于名流乱曰山有摧兮石有泐畴造

 化兮无纪极亦何为兮多太息

  泛滹沱河赋         石 珤

 介然子将如东瀛放舟于滹沱之浦览郡国披山川

 辨土壤聆风泉俯象六极仰窥无垠问遗俗于故老

 招海上之飞仙于是揖渔人而进之曰子亦知夫兹

 水之源乎出自繁畤经于代谷放乎鴈门之坂带于

 太行之麓朔方巨岳实扼其胸恒卫诸流半入其腹

 气吞万壑激硊而未平势应三泉堕平原而愈蹙

 时乎春冰乍融积雪方解支流趋顺客浪藏骇迂回

 漫延千里一带溜石成渠锵波赴海干城藉其润色

 万畮资其灌溉鏦铮鸣帝子之环呕轧散将军之凯

 编桴贾客灯火辉煌罢钓渔郎歌声欵乃方洲乍晴

 倐昏忽明擥神农之遗谱得灵均之杜蘅及夫积霖

 未止秋水大至巨涛坼空驶溜轩地律令助威飞廉




 拥势海若为之改容巨灵因而避位鲸翻渤澥鬼母

 长嘑虎栗昆阳英雄失智山刋菑翳野诛朴樕先驱

 一指崩沙溃屋怒留城邑薪藁如云殃及鲿魦僵尸

 遍谷亦有倾城摧山变陵不雨而怒无龙而兴湍随

 鲲徙势若雷崩断岸隤殷轮牟赤平冈被啮戈

 犹青霆击断趺讶鱼龙之识字渚留袍笏岂犀火之

 通灵乃有泗滨磬浮汾阴鼎见寳镜入秦号钟归梵

 泾阳嫁女箫皷犹喧龙叟射绡波涛饱战壤百尺之

 长桥刬千年之古堑人懐鱼鳖之忧国有沼池之叹

 忽几刧之余灰出昆明之一旦葢自列国兵屯朝齐

 暮秦盟渝韩魏兵来苏门赵国上卿功名一击平原

 公子车骑长奔虎狼势成合从事缓颇牧既亡望诸

 已晩建不出援丹空起变常山之蛇阵徒存主父之

 龙颜幸返复有刘项相雄赤旗建功淮阴古垒东垣

 废宫王霸诡冰再光旧版芜亭饭麦犹着遗忠保河

 北以待朕亦何异于闗中乃至开元弛网渔阳肆毒


 投鞭断河驱王入蜀常山太守首扼天下之吭帐下

 猪儿竟破羯奴之腹惟宋有国兹当九陲契丹伺便

 西下来窥筑甬梁津任布有备边之山崩海覆刘

 竧兴致死之师自余纷纷以暴易暴中更几秦世厯

 多号刘琨有志独枕长戈虞诩难逢空増万灶太平

 之日少于战争中原之俗半多嚣竞是宜地下白骨

 多于黄土长河东奔为泄其怒摧车卷甲荡百世之

 余凶溅沬飞流刷遗羞于千古山葢不得不峻水葢

 不得不驶陵谷葢不得而不变城市葢不得而不徙

 是天时人事交会之偶然然亦岂恶杀好生造化之

 得己者乎乃知天本待人地亦藏宅畀吾祖宗增其

 式廓既定鼎于金陵又相居于恒岳若成周之丰镐

 复营邑于伊洛于是山多献灵川亦效职嘘气成云

 蒸地得泽不须刘累豢灵沼之二龙亦有豫且得白

 之径尺木多杞梓自河而东波有鰋鲂望海而入

 其有异气藴郁孕为贤良辉煌事业璀璨文章髙门




 大纛紫绶金章或名流乎林薮或身负乎纲常乃若

 兰陵著述功裨坟典文贞諌论治逮成康阁敞平津

 屡屈吾丘之博辩屏张便殿犹存李綘之封章武惠

 忠诚身兼将相韩维兄弟并在岩廊赵宾客之名悬

 调爕黄牧伯之风挽循良一代龙头世颂文忠之相

 业两朝司马名登恭敏于旗常是其在昔有作于今

 益昌孰非山川之所锺毓地气之所敷者乎矧吾

 生之行休值海波之方晏驾木兰之长舟纵千里于

 遐览横桓伊之古笛饱廉颇之一饭藉荒矶之芳草

 憩清风之别馆采江蓠以为佩畦掲车之九畹怅九

 原之莫作想古人之如见于是流鱼出波沙鸟鸣苑

 月华窥林露色凄晚乐未极而悲己生日已夕而路

 犹逺既引领而髙歌又一唱而三叹浩浩乎飘飘乎

 葢不知吾之所欲之而忘吾之所欲返也歌曰山窅

 窅兮波鳞鳞临长洲兮思古人鱼来迎兮鹤与吟惟

 秋鸿兮北以南志不可骋兮乐不可殚还余舟于江


 兮吾将续先王之遗音

  游盘山赋          唐顺之

 惟阴阳之陶冶冥颠倒乎两仪天星陨而为石骇满

 山之置碁搜万象以效珍何殊状而相亚或藉草而

 羊眠谅仙术之幻诈或负嵎而虎蹲诧饮羽之神射

 或而欲走类灵鞭之叱咤或屹立而不动岂思

 妇之所化既簇队以纵横亦累卵而髙下纡十步而

 九曲下枉矢乎石罅逮礧磈之厯尽忽拔起乎孤峰

 俯子孙之千亿俨髙峙而称宗倚禅宫而凝睇旷天

 宇之澄空向之纷纷怪石忽若懐寳而藏弓但见夫

 万木蓊翳而青葱一勺之泉大旱而不竭兮人言其

 下潜乎蛟龙女萝薜荔纷披而交映兮七十二寺隠

 见森罗乎其中疑有悲歌慨慷之士不得志而自隠

 与夫仙灵逸客往来而相从欲即之而无路兮时见

 一二野僧启岩扉而鸣钟侈佛庐之繁伙厯岁乆而

 不芜饶万树之棃栗以衣食乎其徒何丛木之岑郁




 无一鸟之孤栖余边城之杀气警羽镞而遐跻泉触

 石而鸣筝松受风而响涛时琤琮而乍噎倐悲吟而

 怒号忆连旬之巡厯餍金皷之嘈嘈审闻性之不异

 任羣籁之相遭适戃怳而延伫忽四山之暝色谢耳

 目于送迎向僧斋而偃息恍梦景之如醒觉余兴之

 未极晨起厯乎上盘境逾奇而路逾棘方蹐躬而俯

 穿又缩足而仰扪惊半踵之在外愁欲度之猱猨待

 平柯于髙顶接云间之飞翼山童秃而无木响草虫

 之唧唧岫逺拱而森冈道绕而弧弯乃下瞰乎城

 郭曾不盈于一环类黄鹄之再举见纡曲而覩圆方

 悲人生之局促恒丰蔀以自藏眺溟渤之南汇孑碣

 石之中巉转秔稻于东吴驶万里之云帆笑卅锺而

 石致曾不及乎凌波之艬连冈北瞩天设梐枑列墉

 分戍隔限分处兵戈阵战孰敢余侮嗤邉人之桀黠

 乞哨卒之余俎虽火之暂虞嶷金城之永固惟山

 势之既极俄涌塔之天造显佛牙之光怪腾丽空之


 砗碯览小道其若斯信精神之为寳胡俛仰而成陈

 忽彷徨以回步怅中心之有违足屡却而返顾与流

 泉以偕逝睠岩阿而长忆岂淹留之无心畏简书之

 偪仄

  吊夷齐赋          王世贞

   卢龙故孤竹也城西有伯夷叔齐祠吴人王世

   贞奉使过此酌水酹焉而为辞

 曰余奉輶以东逝兮束马放乎令支山瓒岏而嵬礨

 兮众草贙雚而条纬俞儿道余于卑耳兮武夫磷磷

 其参差曰青帝之握枢兮顝改煦泬寥而憯凄元宫

 承云而黮兮佥告余二子之所都羗回虑以返照

 兮淟涊蹐靡而内疑足次且欲郄兮又雀跃而前趋

 叚含光刿余之素兮挽清冷使濯余之招沆瀣

 以酝醴兮裹朝霞以为餦餭嘘元冥之窍机兮噫噫

 拊歌之懭怆受哀于太娥兮涓延和之以清商灵

 萧萧而若覩兮冀回黋烛乎微躬又惝怳其不可即




 兮掌梦疏帝以奚从眺孤竹之亶曼兮台要灵以故

 祊生剽举而脱屣兮宁郁郁处彼幽方溟波委输于

 乐浪兮箕难而延宗灵庶偕以翱游兮语侏离而

 不可通北海泱漭灵所辟兮受浡潏使不得宁将岐

 丰沃以愉兮灵又薄周徳而莫宫诸毗绵延具区兮

 太虞夷犹于其旁羗徳配而耦娯兮灵谓狎附乎周

 盟陂陀首阳忽兮益薇以荃之芬芳灵阊阖而

 下临兮将绁驾以憩息掌梦申申以表诚兮丰隆臾

 而来假霓车殷殷以翩缤兮皎双鸿之次翼匪寳璐

 而陆离兮舍蓠芷以弥馥介九宾而见余兮祝史要

 余以靡忒伯从父以成命兮叔违亲以成徳俶舍君

 以明志兮既殉主以明极昔巢许之让皇兮托勲华

 而稍佚尹五就而拯涂兮愀然面故主以惶怩谓题

 跂以死名兮庄任诞而废节迁哓哓于骥尾兮嗜微

 声之有托彼累修辞而求白兮卒牢慅沈乎湘泽绎

 邹人之无怨兮乃从容于天则世滔滔而毖涌兮战


 伐莽其相仍顾蒿目以挨挡兮竞含沙而蛊光驺虞

 草以伏食兮于莬夸咀夫衡生阳鱎之啮纎鳞兮偃

 蜓神龙以自矜灵既悼农虞之忽没兮氓踯躅而殷

 慕愧突梯之茍容兮将捐足乎灵御胡司命之不晰

 微兮抑餔糟以昏骛盻媌娥之要渺兮捐浊躯而不

 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