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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闽通志 明 黄仲昭 二十一

浏览: 作者: 来源: 时间:2021-04-17 分类:
二十二年五月,泉州赛甫丁据福州路,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燕只不花击败之,余众航海,还据泉州

卷之八十五


  拾 遗

  志所以志一方之事,凡可以裨益世教者无巨细皆可志也。闽为东南文献之邦,载籍所纪事迹甚伙,亦既以类相从而悉志之矣,其有不可以类分者不几于遗乎?夫天下之物稍可以资世用者,一有遗焉人必拾之以为用矣,况事关文献而可以裨益世教者其忍遗耶?乃志拾遗。


      福州府


 〔晋〕

  郭璞《迁州记》:“桑田为海,人事更改。六旬甲子,当见其害1。更重着衣,周回重载。郑国归朝,重关为待。鸟出木空,千载不昧。前有双眉,重施粉黛。溪涧水来,尽归于海。主辑其客,客住主在。稳首东日,高山镇寨。本自添金,因成右兑。但见蛇影2,莫知坐亥。事过方知,知而未会。龙山高山,光照其代。巧妇能裁,得令人爱。若解修心,得其终倍。市笼放火,聚集磊磊。有一老翁,手把竹筒。重添新宰。在言不在。铭曰:太康之载,迁插瓯基。四色牢城,层峦三径。洪许南流,瑞龙地应。其主螺女,现对花峰。千载不杂。世代兴隆。诸邦万古,繁盛仁风。其城形状。如鸾似凤。势气盘拿,遇兵不馑,遇荒不掠,逢灾不染,其甲子满,废而复兴。”详见《三山旧志》。

  太康三年,太守严高图越王山南之形势3以咨郭璞,璞曰:“方山秀拔于前,三山环峙于后,八百年后大盛。”又有谶曰:“中间崒兀创危亭4,八百年前兆此名。天降元精如汉佐,岳陶灵气似周臣。中坻不见客舠路5,古渡应无病涉人。好是褰裳待今日,罾浦坊中人挺生。”按《三山志》,尝有人得石刻于城南钓龙台,其文如此也。)


 〔唐〕

  兴元元年,萧复为福建宣慰安抚使。

  贞元四年四月,福建军乱,逐其观察使吴诜,大将郝诫谥自称留后。(上二事出《唐书》。)

  陈通方,闽县人,贞元十年第四人及第,与相国王播同榜。时播年五十余。通方戏拊之曰:“王老王老奉赠一第。”言日暮途远同赠官也。播后入相,通方因之仕宦不达,竟以困踬而终。出《闽中记》。

  元和四年,禁福建掠良民为奴婢者。出《唐书》。

  陈彦博,字朝美,唐元和五年及第。初,梦至一公庭,帷幄荧煌,几榻上有尺牍,焕然若金字,主者曰:“比明年进士名,将奏之上帝。”彦博前观有三十二人,其名在焉。及榜出,果符前梦,官至信州贵溪令。

  陈蜀,字文郁,唐乾符五年及第。初,梦神人谓曰:“当在山下水边及第。”至是,主司乃□澹者,岂非前兆乎。旧记乃下缺一字,疑“崔”字也。(上二事俱出《闽中记》。)

  乾符五年十二月,黄巢陷福州。

  景福二年五月,王潮陷福州,范晖死之。潮自称留后。是年建州刺史徐归范、汀州刺史钟全慕俱叛附于王潮。(上二事出《唐书》。)

  初潮之未至也,闽人谣曰:“潮水来,岩头没;潮水去,矢口出。”其后潮入闽而观察使陈岩卒,及潮卒,而其弟审知代之,是其验也。

  王审知身长七尺六寸,面紫色,方口,隆準。初潮之幽绪也,植剑于地,与众盟曰:“拜而倒者为帅。”至审知拜,剑跃而起,众遂推之。审知让潮,而己副焉。其营上常有紫气,识者曰:“此军中必有贵人。”既总府事,时四方窃据,或劝其建国,审知曰:“宁作开门节度使,不作闭门天子。”在位二十九年卒。

  初王氏甃城日,陶砖者悉以钱文印其上。后城入钱氏,人以为先兆云。(上三事出《闽中记》。)


 〔宋〕

  雍熙二年七月6,遣使按问福建刑狱,仍察官吏勤惰以闻。

  至道二年闰七月,诏福建民负人钱没入男女者还其家,故匿者有罪7。

  四年,除民岁丁钱。

  大中祥符四年七月,诏以两浙、福建、荆湖南北、广南东路六路尚循伪制,输丁身钱岁凡四十五万四百贯,民有子者或弃不养,或卖为童仆,或废为释老,悉除之。按蔡襄有札子奏免漳泉兴化军丁钱之事,盖引用上件诏令。

  天圣二年8,诏禁福建巫觋挟邪术害人者。

  六年,除福州民逋官庄钱十二万八千緍。(上六事出《宋史》。)

  嘉祐五年二月,礼部贡院言准袷享赦书诸路、州、军解进士绝少处量增解额,内福建泉、南剑、漳、汀州、邵武、兴化军共增四十五人。出《仁宗实录》。时江浙、福建、川、广诸州、军共增解额一百三十五人。

  永泰俗嗜屠牛,徐确为尉时禁止甚严。会令之子病,思啖牛心,屠者不敢违,巳市一犊,且将鼓刀。犊逸,衔刀径趋尉治。确适在县厅,犊亦走庭下。确验问,为治屠者,送承天寺为长生牛。提点刑狱祖无颇刻石记其事。出《壶山集》。

  元厚之平生嗜富贵,不喜处外,外补多觖望。及以给事中领长乐,亲旧祖道都门,勉以东闽盛府,百货所聚,永嘉之柑,乌石荔子,珍绝天下。绛下车作诗谢之云:“丹荔黄柑北苑茶,劳君诱我向天涯。争如太液池边看,池北池南总是花。”出《名贤清话》。

  福州泉州兴化军濒海,七八月多大风,俗云痴风,亦云飓风,其来风雨俱作,飞瓦拔木,甚者再宿乃止。食顷有风自南来,其势力盖盛,名为报风。出《遯斋闲览》。

  江李觏,一日与处士陈烈同赴蔡君谟饮。时正春,营妓皆在后圃卖酒,君谟因命以佐饮,烈已不乐。酒行,众妓方歌,烈逾墙而遁,觏座上赋诗有“山鸟不知红粉乐,一声檀板便惊飞”之句。后烈闻之,遂投牒云:“李觏本无士行,辄造宾筵,诋释氏为妖狐,指孟轲为非圣,按吾圣经云非圣人者无法,合依名教肆诸市朝。”君谟览牒,笑谓来者云:“传语先生,今后不复使弟子也。”出《道山清话》。

  庆历六年十二月蔡襄知州日,作《太平圣惠方后序》,亲书于碑。其略曰:“太宗皇帝一平宇内,集古今名方与药石诊视之法,敕国医诠次,类分百卷,号曰《太平圣惠方》,诏颁州郡,传于吏民。州郡承之,大率严管籲9,谨曝晾而已,吏民莫得与利焉。闽俗左医右巫,疾家依巫索祟,而过医门十才二三,故医之传益少。余治州之明年,议录旧所赐书以示于众。郡人何希彭者,通方伎之学,凡圣惠方有异域瓖怪难致之物,若食金石草木得不死之篇,一皆置之。酌其便于民用者,得方六千九十六10。希彭谨愿自守,为乡闾所信,因取其本誊载于板,列牙门之左右,所以尊圣主无穷之泽,又晓人以巫祝之谬,使之归经常之道,亦刺史之一职也。”其碑时在府宅堂之右。希彭家太平公辅坊,有墨宝轩藏蔡公真迹。

  襄又作《五戒》,其一曰:观今之俗为父母者视己之子犹有厚薄,迨至娶妇,多令异食。贫者困于日给,其势不得不然,富者亦何为之?盖父母之心,不能均于诸子以至此,不可不戒。二曰:人子之孝本于养亲以顺其志,死生不违于礼,是孝诚之至也。观今之俗,贫富之家多是父母异财11,兄弟分养,乃至纤悉无有不校。及其亡也,破产卖宅以为酒肴,设劳亲知与浮屠,以求冥福。原其为心,不在于亲,将以夸胜于世12。是不知为孝之本也,生则尽养,死不妄费13。三曰:兄弟之爱出于天性,少小相从,其心欢欣,岂有闲哉?后因娶妇14,或至临财,憎恶一开,即成怨隙,至有兴诉讼、刑狱15至死而不息者,殊可哀也。盖由听妇言,贪财利,绝同胞之恩、友爱之情,遂及于此。四曰:娶妇欲以传嗣,岂为财也。观今之俗,娶妻不顾门户,直求资财,未有婚姻之家不为怨怒。原其由,盖婚礼之广靡费,已而校橐19,朝索其一,暮索其二,姑辱其妇,夫虐其妻,求之不已,若不满意,至有割男女之爱,辄相弃背。习俗日久,不以为怪,此生民之大弊也17。五曰:凡人情莫不欲富,至于农人、百工、商贾之家,莫不昼夜营度,以求其利。然农人兼并,商贾欺谩,大率刻剥贫民,罔昧神理。譬如百虫聚居,强者食啖,曾不暂息,求而得之,广为施与,冀灭罪恶,其愚甚矣。今欲为福,孰若减刻剥之心,以宽贫民,去欺谩之行,以畏神理。为子孙之计,则亦久远,居乡党之间,则为良民18。其义至明,不可不志。

  襄又作《山头斋会戒》曰:“使州体问自来风俗,被丧之家言,有靡用,破卖产业,置办酒食斋筵,名为孝行。至有亡殁之人,举家不敢哭临,先将田屋出帐典卖,得人就头,商量打了定钱,方敢举殓。外拘人情,中抑哀毁,是不孝之人也。出殡之夕,邻里识与不识尽来吊问,恣食酒肉,包携归家,至使丧家费用无极。其于人情,邻里当有赠遗,以资丧家。慰吊之际,岂可恣食酒肉,以为宴乐?是无礼之人也。山头斋筵,僧俗之中,本非知识,斋食不足,每人散钱二百文,如有少缺,便即忿怒。送葬之礼虽出于古,岂有本无哀情,只趁斋食?丧家竭力,不给所求,此与乞丐何异?是无耻之人也。若不断绝,民间转见不易,礼义之日远19。右仰丧葬之家,丧夜,宾客不得置酒宴乐,山头不得广置斋筵聚会并分散钱物以充斋价。如有辄敢,罪在家长。并城外僧院不得与人办置山头斋,及坊虞侯耆长常切觉察。

  襄又作教民十六事:一、应有无徒辈欺诳20,是知州亲知于州县,打索关节,乞取财物,许人告21。二、市买卖物亏减价例,及不画时还钱,仰行人陈告。三、行人于诸官厅干当厨库公人及市买等处,每月若有行用钱物,罪在行人22。四、巡栏告税,不得擅入人家搜检税物,须申州取候指挥。五、市行见行铜钱23,如有夹杂砂腊新钱,许人告。六、银行辄造次银出卖,许人告捉。七、人户居停赌钱,本罪科断外,必定拆屋纳官。八、僧人不得止宿俗家。妇人不得听讲及非时入僧院。九、诸官除依条本厅并专辖处科决外,不得擅行决罚24。十、巡检使臣非承使州指挥,不得带甲领兵搜围人家,检索违禁物色。若窝藏强劫并杀人贼明有踪迹,许收捉。十一、诸县擅行科取修造,及诸色乡人敛掠人户钱物入己,许人陈理25。十二、在州坊虞候所由26并外县公人所受情弊,放散公事,不送州县,许人告。十三、推司、当直司并外县公人,因勘公事,广有所受,许人因事报覆。十四、诸坊只许管本地内争斗、火烛、奸盗、赌钱杀牛公事。十五、在城里外丧葬之家,丧夜不得置酒肉、宴乐,以亏孝道。山头不得广置斋筵,违者罪在家长。十六、士庶家不肖子弟盗卖家产,并转肩出利买客人货,贵买贱卖,如本人无钱,勒牙保人卖业填还。(上四事出《三山旧志》。)

  庆历以前,福建厢军差在广南诸州屯驻及军回人数,比之去时,大半死损,蔡襄知福州,乞厢军屯驻广南系宣差者,只于比近军州节次那移对替,年岁计之,存救人命不可胜数。其后本军只差厢军于福州屯驻,合泉州、邵武军共一百五十人,今罢。又熙宁八年,以福建厢军驻泊邕州一千。候邕州招填澄海士兵替换五百人,令转运就整差拨替换。今后福建承例差赴广西屯戍,更不差拔。出曾师建记及长编。

  蔡君谟知福州,以疾不视事者累日。每夜中即梦登鼓角楼,凭鼓而睡。通判有怪鼓角将累日不打三更者,因对:“数夜有大蛇盘踞鼓上不敢近。”君谟既愈,与通判言所梦,正与鼓角将所说同。遂以君谟为蛇精。出《东斋记事》。

  襄为闽漕日,禁绝蓄蛊甚严,凡破数百家,自后稍息。八年,仁宗阅福建奏狱,多以蛊毒杀人者,福建医工27林士元能以药下,遂诏录其方。又令太医集法方之善治蛊毒者为一篇,命参知政事杜履为序,颁之。嘉祐六年,郡守范师道乃牒诸县,各以其方雕板揭于县门云:“应中蛊毒,不拘年代远近,先煮鸡子一枚,将银钗一只及熟鸡子纳口含之。待一饭久,取出钗及鸡子,俱黑色,是中毒也。可用一方:五倍子三两,木香、丁香各一十文28,甘草三寸,一半炮出火毒,一半生用,糯米二十粒,轻粉三分,硫黄末一钱重,麝香一十文,右八味入小沙瓶内,用水十分,同煎七分。候药面上生皱皮,是药熟。用绢滤去滓,取七分小碗通口服。须平旦仰卧,令头高,其药须三度上来,斗心即不得动。如吐出,则用桶盛之,若鱼脬类,乃是恶物。吐后用茶一盏以止。如泻亦不妨,泻后用白粥补。忌生冷、油腻、鲊酱。十日后,服后药,解毒丸三二丸补之,更服和气汤散,十余日平复。解毒丸者,如人中毒,十日以前,则此药可疗。五倍子半斤,甑中蒸炮令熟;丁香三两焙黄焦色;预知子半斤,一半蒸令熟,一半熔令黄色;木香三两,一半炮令黄色,一半焙过;麝香三文;甘草二两,一半炮黄色,一半生用;水银粉一盂子;朱砂一两细研为末。右件捣罗为细末,用陈米、烂饭为丸,如弹子大。用药时研令细,同酒一盏温服。绍兴二年秋,连江、古田民有查佐等蓄蛊杀人29,其家来诉,张守为帅,依条断遣,仍榜十二县,委保正副结五家为保,互相觉察,知而不纠其罪与均。仍颁饬令赏格,散榜要处。出《三山旧志》。

  蔡端明与屯田员外郎刘异约婚,厥后端明登禁从,而屯田既没,家益落。刘世为福州侯官人,端明出知福州,就寻前约,其家力以非偶为辞,端明曰:“古人挂剑尚有心许,吾与刘君气义相求,两家之好,虽在髫龄,媒聘未行,然一言岂可食耶?今其所不足者不过谓奁具尔。凡女家资遣乃悉自为治办。”遂使其子旬受室以归。出何紘所编《莆阳人物志》。

  陈烈先生幼尝与蔡君谟同砚席,后君谟镇福唐,励精为郡,严肃吏治,毫发不容,合境大化。一日,先生往见焉,维舟庭下,闻公之严察不往谒,留诗曰:“溪山龙虎盘,溪水鼓角喧。中宵乡梦破,六月夜衾寒;风雨生残树,蛟螭喜怒澜。殷勤祝舟子,移棹过前滩。”庭吏录诗以呈公。公见,遽命以记谢过,曰:“先生既以诗诲之,不若耳提面教之也。”先生竟去,公为之少霁威。出《翰府名谈》。

  重和元年,诏闽监司督责州县还集流民。

  宣和三年八月,曲赦福建路。

  靖康元年八月,福州军乱,杀其知州事柳廷俊。(上三事出《宋史》。)

  叶梦得云,陈烈行怪多伪。蔡君谟母死,烈往吊,自其家匍匐而进,人问之,烈曰:“此诗所谓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者也。”其所为类如此。出《石林燕语》。考之于史,王陶为福建提刑,亦尝诋烈贪诈,乞夺所受恩。司马温公为谏官,率同列力辩之,陶之说遂不行。以是观之,梦得之言盖亦陶之类耳。大抵流俗之见,善同恶异,君子之所为决非流俗之所能为也。流俗既不能为君子之所为,于是乎恶心生焉,恶心一生,则谤讪诋毁将无所不至矣。陶盖俗吏无足道者,而梦得以文雅名一时,其言亦如此,可怪也夫。

  郑所南工写兰,不妄与人,邑宰求之不得,因胁以他事,所南怒曰:“头可斫,兰不可得。”尝写一幅自题其上云:“纯是君子,绝无小人。深山之中,以天为春。”又过齐子芳书塾题云:“此世但除君父外,不曾别受一人恩。”又题寒菊云:“御寒不籍冰为骨,去国自同金铸心。”其忠义之发于词章者多类此。出《连江县志》。

  郑侠闻子侄诵《考槃》之义曰:“弗谖者弗忘君之恶,弗过者弗过君之朝,弗告者弗告君以善,顾人之于君有惓惓之不忍也。故永矢以绝之。”侠叹曰:“是何言欤?古之人在畎亩不忘君,况于贤者一不见用而忿戾若是哉。盖弗谖者弗忘君也,弗过者弗以为君过也,弗告者弗以告他人也。”其存心如此。出《福清县志》。

  吴元美,字仲突,永福人,宋宣和六年进士,由太常寺簿出为福建宪司机宜文字,作《夏二子传》,其略云:“天以商代夏,是以伊尹相汤伐桀而声其刻剥之罪。当是时,清商飙起,义气播扬,劲风四扫,宙宇清廓。夏告终于鸣条,二子之族无大小长少,皆望风殒灭,殆无遗类,天下之民始得安食酣饮而鼓舞于清世矣。”夏二子谓蚊蝇也。其乡人进士郑玮得之,持以告本路提点刑狱公事权福州孙汝翼,汝翼恶之,抵玮罪,玮怒,走行在,诉元美讥毁大臣。元美家有潜光亭、商隐堂,玮上秦桧启曰:“亭号潜光,盖有心于党李;堂名商隐,实无意于事秦。”他皆类此。桧进呈,上令有司究实取旨。法寺等言,元美指斥国家,讥毁大臣,法当死。上特宥之,除名容州编管,再谪南雄州以死。后五年,杨椿、洪遵等为言于朝,将旨官其子。出《永福县志》。嗟乎!方秦桧得政时,士大夫欲求速化者争奔走其门,炙手可热,玮谄媚倾险,小人之尤者,固无足道,而一时法寺亦希桧旨以陷害无辜,吁可畏哉。

  欧阳文忠公曰:“唐之晚年诗人无复李杜豪放之格,然亦务以精意相高,如周朴者,构思尤艰,每有所得,必极其雕琢。故时人称朴诗月锻季炼,未及成篇,已播人口。其名重当时如此,而今不复传矣。余少时犹见其集,其句有云:‘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又云:‘晓来山雨闹,雨过杏花稀。’诚佳句也。”出《欧公诗话》,按《幕府燕谈》以“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为杜荀鹤诗。欧公则以为周朴诗,必有所据。

  建炎元年八月,遣使抚谕闽诸路及体访官吏贪廉、军民利病。

  三年四月,诏减福建岁上供钱三之一。(上二事出《宋史》。)

  郑首,字晋信,福清人。少年强记能文,年十九魁乡荐。朝廷新颁温公《通鉴》有鬻于门者,首一览辄能默识。高宗南渡,大赦天下。首以赦书不文,别撰数语,遣弟子二百人驰宣于水南山下,躬效县官跪拜。又以乡人借地架屋,首戏答之曰:“近来土地窄狭,无处可借。”遂为人告讦,有诏赐死。临刑之际,天雾酸黑,太史奏东南文星坠,上有旨赦之,而首已死矣。平生著述有《六经解》及《榕溪文集》行于世。出《福清县志》。呜呼!首虽有文才,而狂诞浮浅,自取夷戮,无足道者。志之以为世之轻俊者戒。

  林仲嘉,福清人。留题长溪之虎溪曰:“山阔青连海,溪长绿绕城。规模唐故郡,弦诵鲁诸生。”又曰:“白日经檐短,风霜吹客衣。梅梢惊岁晚,沙际有春归。”其所作多类此。出《福清县志》。

  绍兴元年六月30,禁福建转运司抑民出助军钱。

  二年四月31,释福建诸州杂犯罪以下囚。是月,赐福建宣抚司赏军钱十万缗。七月,悉蠲福建诸州被兵之家田税。八月,赈福建饥民。是月,遣监察御史明橐等五人,宣谕江浙、湖广、福建诸路,仍降诏谕官吏以遣使按察、劝惩、诛赏之意。

  五年五月,减福建贡茶岁额之半32。八月,蠲福建州军借拨常平钱米。十二月,赈福建饥民33,命监司、帅臣分选僚属及提举常平官躬行检察。

  六年四月,命福建安抚司发水军讨海贼郑庆。

  十年五月,以福建、广东盗起,命两路监司出境共讨。

  十四年六月,赈福建被水之民。

  二十四年八月,罢福建贡荔枝。

  二十五年,禁闽浙川广贡真珠文犀。

  二十六年,蠲闽浙诸州岁供军器所物料三之一,减诸工匠千人34。

  二十七年,减福建盐铁钱岁八万缗。

  乾道四年二月,罢福建路卖钞盐,蠲转运司岁发钞盐十五万缗35。(上十七事出《宋史》。)

  魏几,字天随,福清人,少师事艾轩。尝赋《丹霞夹明月》诗,有“半白在梨花”之句,人以“半白梨花郎”目之。后潜德无耀,其昆仲有雪堂、天游,亦名士也。

  黄直卿与李道传字贯之,隆州井研人。书云:“向来同学之士今凋零殆尽,闽中则潘谦之、柄、三山人。杨志仁、复,福安人。一林正卿、学蒙。一林子武、夔孙。(俱三山人。)李守约、闳祖。李公晦;方子。(俱邵武人。)江西则甘吉父、节。黄去私、张元德;洽。江东则李敬子、燔。胡伯量、泳。蔡元思;浙中则黄味道、贺孙。潘子善、时举。黄子洪,士毅,其先莆田人。大约不过此数人。年来得尊兄并大府陈寺丞宓,莆田人。相与接续,尤觉此道之不孤也。”出《勉斋文集》。愚桉文公高弟因此书可以考见其一二,故录之。

  浦舍人初至闽时,往见林子羽,子羽不出,使二玄问所为来,浦舍人乃书《送人之荆门》一诗投之曰:“以此相评耳。”二玄读至“云边路绕巴山色,树里河流汉水声”,大喜曰:“此吾家诗也。”遂以白子羽,子羽始出,相见甚欢,因流连久之,盖多所唱和,浦舍人之诗名于是大噪。士伸于知己,屈于不知己,此固其理欤。出刘钦谟《岳台集》。浦舍人,名源,字长源,吴人。二玄谓周又玄、黄玄之也。

  薛弼绍兴中帅福州,议门外夹道榕木,鹭巢其上,弼欲尽伐之。是夜参议曾悟梦介胄者恳云:“府主恶鹭秽,可去之。”明日大雨,鹭群悉空。出《大明一统志》。

  海寇郑广陆梁莆、福间,帆驶兵犀,云合亡命,无不一当百,官军莫能制,自号滚海蛟。有诏勿捕,命以官,使主福之延祥兵,以徼南溟。延祥隶帅阃,广旦望趋府,群僚以其故所为,遍宾次无与立谈者,广郁郁弗言。一日,晨入,未衙,群僚偶语风檐,或及诗句,广矍然起于坐曰:“郑广粗人,欲有拙诗白之诸官,可乎?”众属耳,乃长吟曰:“郑广有诗上众官,文武看来总一般。众官做官却做贼,郑广做贼却做官。”满座惭噱。章以初好诵此诗,每曰:“今天下士大夫愧郑广者多矣,吾济可不知自警乎?”出《程史》。

  郑性之丞相府清风堂石阶上有卧尸迹,天阴时尤显36。盖其当宋季以暮年登科,未几拜相,时侵渔百姓至夺其屋庐以广第宅,有被逼抑者遂自杀于此。见《南村辍耕录》。

  黑虎,王医师者继先之别名也,富甲一郡。世业医,其大父居京师以黑虎丹自名,因号“黑虎王家”。及继先幸于高宗,积官留后,通国称为医师。初,秦桧擅权而未张,颇赂上左右以固宠,继先实表里之。当其盛时势焰与桧等。诸子至列筵阁,金紫盈门,揜顾赇宠37,攘市便腴,抑民子女为妾侍,罪不可胜纪。而依凭城社,中外不敢拟者三十年。绍兴三十一年,蜀人杜莘老38欲击之而未发。会边衅启,继先首辇重宝为南遁计,都城为之骚然,上闻之不乐,刘锜帅京口,请以先发制人之策,决用兵,上意犹隐忍不决,但欲以兵应。继先素怯,犹幸和议之坚以窃安,因间言于上曰:“边鄙本无事,盖新进用主兵官,好作弗靖,欲邀功耳。各斩一二人,和可复固。”上不答,徐谓侍貂曰:“是欲我斩刘锜耶?”莘老39遂上疏列其十罪。初进读,帝犹拂然,莘老扣榻曰:“臣以执法事陛下,不能去一医,死不敢退。”犹未许。因密言:“外议谓继先以左道幸,恐谤议丛起,臣且不忍听。”上始变色首肯。诏继先居于福,子孙勒停都城,田宅皆没官,奴婢之强鬻者从便。令下,中外大悦。继先以先事闻诏,多藏远徙,虽籍不害其富也。迄今其故居华栋连甍,犹号巨室。一传而子弟荡析,至不能家,或者谓其致不以道,宜于厚亡。

  胡铨乞斩秦桧,窜新州,一时士大夫畏罪钳舌,莫敢与立谈,独王卢溪廷珪诗而送之。桧怒,坐以讪谤,流夜郎。又有朝士陈刚中、三山寓公张仲宗亦以作启与词为饯而得罪,时论韪之。(上二事出《程史》。)

  宝祐六年七月,诏前福建漕臣高斯得已夺职镌官,其赃百余万严限征偿,以惩贪吏。

  德祐二年正月,福建路马军总管沈世隆降于元。八月,以王积翁为福建提刑招捕使兼知南剑州备御上三郡。九月,元阿刺罕寇建宁府,执守臣赵崇饥。积翁弃城去,走行都,遣人纳款于元。十一月,元军寇福州,积翁为内应,遂与知州王刚中以城降。元军引还,留潜悦友为福州宣慰使,积翁副之。淮兵在福州者谋杀积翁以应张世杰,事觉,为积翁所杀。祥兴元年,元延海经略司左副都元帅刘深言积翁既已降附,复通谋于张世杰,心怀两端。积翁亦上言兵力单弱,若不暂从,恐为阖郡生灵之患。元主原其罪。

  祥兴元年三月,元以蒙古带唆都、蒲寿庚行中书省事于福州,镇抚濒海诸郡。(上三事出《宋史》。)


 〔元〕

  至元十七年,唆都部下顾总管聚党于海道劫夺商货,范文虎招降之。

  十八年十二月,获福州叛贼林天成,戮于市。免福州路今年税二分,十八年以前租税俱免征。

  二十年,免福建归附后未征苗税。

  二十九年八月,福建行省参政魏天祐献计,发民一万凿山炼银,岁得万五千两。天祐赋民钞市银输官,而私其一百七十锭,台臣请追其赃而罢炼银事,从之。

  三十年正月,敕福建毋进鹘。七月,诏免福建岁输皮货及泉州织作纻丝。

  至顺二年,立福建道广教总管府从掌僧尼之政,秩正三品。府设达鲁花赤总管、同知府事、判官各一员,宣政院选流内官拟注以闻,总管则僧为之。

  至正十八年八月,江浙行省平章政事三旦八遁于福建。先是,三旦八讨饶州,贪财玩寇,久而无功,遂妄称迁职福建行省,至福建,为廉访佥事般若帖木儿所劾,拘之兴化路。

  二十二年五月,泉州赛甫丁据福州路,福建行省平章政事燕只不花击败之,余众航海,还据泉州。

  二十七年,大明兵由海道取福州,守臣平章政事曲出遁,行宣政院使朵耳死之。(上十事出《元史》。)

  邵京实,字仲坚,闽县人,务学而尚隐。国初名流若叶钺、林玉、钟耆德、钟明德、任宗仁、林延孙、吴忠皆为道谊交,有过从即相与唱和为乐。词皆清雅,为一时乡邦之所推重。惜其遗稿皆散逸弗传,惟明德为京实所题《山居十六咏》仅存,今录三、二首以附于篇,其他亦可概见矣。《山屏秋月》诗有云:“浩歌起舞不成眠,清寒入骨疑欲仙。山风吹夜露华滴,一声孤鹤秋连天。”《赤石暮霞》诗有云:“岩前昔日仙人家,仙人结庐炼丹砂。火光照石石为赤,只今暮暮流云霞。”《巫顶飞云》诗云:“白云飞去山色深,白云飞归山色阴,时来时去自今古,山亦无语云无心。有人结庐占巫顶,白石支头卧云影,清宵云起随飞龙,行雨归来人未醒。”出《福州府新志》。

  乡饮酒礼,古宾兴贤能,察其德行道艺,后世因之用为养老尊贤之礼,而推有齿德者获与焉。又后更益以有官而致仕者。要之,亦须有德有艺者也。高皇帝《大诰》颁行乡饮,以为移风易俗之本,言则古昔称先王,上自府县,下至乡都,敕令奉行惟谨。或者昧于风化,谩不加省,一切委之儒学,递委诸生,因循苟简,遂致贤愚不辩,齿爵无分。其于宾主百拜之礼,王道易易不知为何说也。往年,闽郑珞守宁波,岁乡饮必选诸列邑中齿德尊者为宾,特以定海陈端礼先生为之。陈固介特者也,仅一行,而次年礼虽有加,陈坚却不赴。若郑可谓知体,而陈信非泛然刍豢者矣。主宾不苟,其于风化有足裨哉。出《枕州志》。


      建宁府


 〔南唐〕

  张、陈二将者,闽太傅章氏之爱将也。后奔南唐。南唐主命查文徽征闽,以二将为副,屯军于五夫里。有吴翁者善卜,二将召翁占之曰吉。未几王延政降,二将同文徽归。复次五夫。因召翁与语,赉遗甚厚,翁辞焉。二将曰:“不意有大贤居此。”因名其山曰“居贤”。谓翁曰:“吾欲弃人间事与翁为林泉交,可乎?”翁乃为大将卜居隐仙岩之旁,今曰“大将村”,为小将卜居于贤山之侧,今曰“小将村”,其驻马之地曰“马鞍山”,埋鼓角之地曰“鼓角峰”,藏刀剑之地曰“剑山”,弃旗鼓之地曰“鼓亭”。一日,文徽辞二将,饯之于鹅山之阳。文徽顾岩石奇磊,登岩长啸,声出金石,后人因名其岩曰“将军”。二将从翁学长生久视之道,皆百余岁而卒。绍兴间邑人张岗为记。出《崇安县志》。


 〔宋〕

  陈升之,建阳三桂里人。将生,母荆国夫人尝闻排榻有声者累日,索之无所见。既产升之,其声遂辍。得大蛇蜕于蓐下,鳞甲首尾俱备,惟腹下脱一鳞。升之既长,腹亦有一鳞,可磨指甲。仕宋,封秀国公。出本志。

  章子厚初生时,父母欲不育,浸于水盆,后复育之。长工诗文,为时所重。出守湖州,尝以诗寄东坡,坡用其韵和二首云:“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犹爱水云乡。功名谁使连三捷,身世何缘得两忘?早岁归休心共在,他年相见话偏长。只应未报君恩重,清梦时时到玉堂。” “绛阙云台总有名,应须极贵又长生。鼎中龙虎黄金贱,松下龟蛇绿骨轻;霅水未浑缨可濯,弁峰初见眼应明。两巵春酒真堪羡,独占人间分外荣。”此二诗甚佳,前诗言其出渺茫而终贵显,后诗言其好炉火而饵茯苓,皆善谑也。子厚得诗不乐数日。出《菊坡丛话》。

  章才邵性喜赋诗,尝题《严子陵钓台》,有云:“短棹夷犹千里滩,人亡依旧水光寒。汉家名节君知否?尽在先生一钓竿。”时以为佳作。出本志。

  京师景德寺僧房壁题云:“明月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世传乃回仙所作。及柳耆卿作倾杯词云:“愁绪终难整,又立尽梧桐碎影。”盖用前语也。耆卿一夕忽梦妇人来谢,云,“妄非今世人,尝作一词,数百年无人称道,公能用之。”梦觉,因记其事。出《古今词话》。

  范镗至宏甫,尝被酒自邑归,寝于溪桥上,夜半微醒,闻有言者云:“学士在此。”后镗果官至龙图阁学士云。

  陈蒙正《送退斋东归序》有云:“孔子,天之孝子也;朱子,孔子之孝子也。孝子者,以父母之心为心者也。世之学者能以尽己为学,而又能推己及人,则可谓孝朱子者矣。退斋熊先生之言曰:‘斯道也,何道也?全体大用之道也。’管、商权谲,无体之用也,佛老虚无,无用之体也,以是观之,则先生所自得者微矣,其孝于朱子者欤?”(上二事出本志。)

  胡寅夫人翁氏,密州司户揆之女也。生之前一夕,其祖殿撰,梦有通谒者曰:“吾婺女星也,当生君家。”翌日而翁氏生,红光满室,殿撰曰:“此必清贵而寿者也。”长归于寅以妇德闻。见元孙者三,累封太原宁郡太夫人。出《胡氏内传》。

  建守陈觉民《过武夷》诗:“升真洞口接天门40,灵草丹桃日日春。听说列仙来瑞世,三朝德业在斯民。”盖章圣出自武夷神考,哲庙亦武夷君应世,故此有三朝德业之句。出《方舆胜览》。

  熊博,兵部尚书秘之子也,为建州刺史,寓治建阳,尝乘舟江上,见山岩崩啮处有棺将坠,博使人往视之,则有铭焉。某辞曰:“筮卦吉,龟卦凶,三十年后洪水冲,欲陷不陷被藤缚,欲落不落被沙阁。五百年后遇熊博。”博感叹,为移葬他里。中有《八诔》诗,其一曰,‘唱义扶唐室,同时此握兵。风高雁行失,遗像凛如生。”博后仕至工部尚书。出本志。

  杨亿之初生也,母章氏梦羽衣人自言武夷仙托化。既诞,则一鹤雏也,尽室惊骇,贮而弃之江。其叔父曰:“吾闻间世之人,其生必异,如姜有弃,简狄有契。”乃追至江滨,开视之,鹤已蜕而婴儿具焉。体犹有紫毳尺余,既月乃落。出《浦城县志》。

  蔡元定贬道州,疾革,俄有星若大石坠于牖间。顷之,元定遂逝。后数月,所寓之邻曰何八公者,梦元定云:“汝可别赁屋,我居此间不便,将为都护所据矣。”逾旬,果有新任都监来僦居焉。又一日,州人欧阳春梦元定曰:“汝为我雇六七仆能轿者,我得旨许归葬。”春异之,往郡中问焉,贝归葬之命己下矣。

  刘珙少时尝谒梦于大乾惠应祠,梦金牌上有“曲巷勒回风”五字,未晓所以。迨登第,除诸王官教。一夕,上幸宫邸,问诸王何业,珙答以属对,时月照窗隙,上曰:“可令对‘斜窗拗明月’。”诸王方思索间,珙遽以“曲巷勒回风”对,上曰:“此神语也。”(上二事出本志。)

  世言团茶始于丁晋公,前此未有也。庆历中,蔡君谟为福建漕,更制小团以充岁贡。元丰初,下建州,又制密云龙以献,其品高于小团,而制益精矣。曾文昭所谓“莆阳学士蓬莱仙,制成月团飞上天”,又云“密云新样尤可喜,名出元丰圣天子”是也。出《韵语阳秋》。论者谓君谟学行、政事高一世,独贡茶一事,比于宦官宫妾之爱君,而闽人岁劳费于茶,殆未有穷已,是亦所谓君子而未仁者。故虽一事之失而众善不能掩之云。出吴源《莆阳名公事述》。

  故老相传建阳县南兴上里山谷中水极清冽,尝产白蟹,有直行之异。遇岁旱,乡人入谷,以盆贮之,迎而归,即雨。

  翁迈年十三为本郡举首,邑宰欧阻竦欲试其能,俾之联对云:“笋出缵缵天。”迈即答云:“蕈生钉钉地。”人以为奇对。郡守元易其幼而不礼,且扣之曰:“小解元所读何书?”答曰:“无书不读,日下所讲者《诗》之《相鼠》耳。”守虽知其讥。□□□□能文,逮宴鹿鸣,复命小妓就之觅诗,迈即戏题云:“□束十三四,娇羞懒举头。你心还似我,全未识风流。”守大称赏。

  咸溪童铸□□□人一白一花,共出一母,性狡狯,善知人意。后□□□目俱盲,弗能进牢而食。主家作草窝卧于檐□,□□日衔饭吐而饲之。夜则卧于其旁。白者既死,主□之□于门前山麓间,花者朝夕往埋所,绕数匝□□泣状,卧其旁,少顷始返。(上三事出本志。)

  建炎二年九月,建州军校张员等作乱,执守臣张动,转运使毛登为其所杀。判官曹仔婴城自守41。二年五月,转运判官谢如意执员等六人诛之。是年六月,建州卒叶浓等作乱,寇福州陷之。七月,入宁德县,复还建州。命御营中军统制张俊同两浙提点刑狱赵哲率兵讨之。十二月,哲大破侬兵于建州城下,浓遁而降,复谋为变,张俊擒斩之。

  三年四月,以韩世忠为江浙制置使讨苗傅、刘正彦于浦城县,获正彦傅遁走,其裨将江池杀翊苗降于周望。傅走建阳县。土豪詹标执之以献。

  四年三月,宣抚司节制军马李允文部兵至鄂州,御营前军将杨勍叛,由浙入闽。六月,勍等焚建州。七月,勍受刘光世招安,寻复叛去,迫泉州。

  是月,建州民范汝为作乱,命统制李捧收捕,复命福建安抚使程迈会兵讨之。捧击汝为于建州,官军皆溃,捧遁去。十月,遣前御史台检法官谢向招汝为。十月,复命神武副军都统制辛企宗讨之。十二月,汝为降,诏补民兵统领。绍兴元年正月,向率汝为讨平建阳贼刘时举。二月,以企宗为福建制置使,诏企宗及向罢遣汝为兵,汝为不听命。六月,崇安民廖公昭合汝为余党熊志守作乱。众既散,志宁复与建阳民丁朝佐合兵陷二县。八月,遣企宗移军福州,讨志宁及胡江等诸贼,寻遣御史胡世将督捕。十月,汝为复叛入建州。守臣王浚民弃城走,企宗退屯福州。汝为犯邵武,守臣吴必明、统制李山率兵拒之,众溃,退保光泽县。十一月,以孟庚为福建江西荆湖宣抚使,神武右军都统制韩世忠副之。是月,汝为犯光泽县,李山走信州。十二月,汝为遣叶澈寇南剑州,守臣张拒战,大破之。企宗罢,仍追三官,率兵赴军前自效。二年正月,韩世忠围建州拔之,汝为自焚死,斩其二弟,余党悉平。二月,以施逵、谢向、陆棠党汝为,逵除名婺州编管,向、棠械赴行在,俱道死。出《宋史》。按《朱文公语录》,施逵后改各宜生,与欧阳颖士、吴宋俱善文章,多材艺,或已登科。颖士及宗,时亦从贼。棠,龟山先生子婿也,为士人时极端重,似有德器者,向亦有乡誉,俱不获已从贼。又按岳珂《史程》,宜生后逃入北虏,仕至翰林侍讲学士。详见《邵武府拾遗志》。

  绍兴元年六月,蠲建、剑、汀州、邵武军租。

  四年七月,罢建州茶蜡。

  二十年六月,建州民张大一作乱。(上八事出《宋史》。)

  王纯,字长肱,福州人,绍兴二十六年知崇安县事,凡事覆案发之若神,吏惮其严。一日,食炊饼未半,亟入宅堂,仆地而卒。后二日,有小婢忽狂言,举止言语与纯无异,踞榻而坐,呼小吏招丞簿及尉。既至,录事吏亦来,命左右杖之,曰:“杀我者此人也,吾数日前尝面数其罪,彼惧,乃赂庖者,置毒饼中,食其半方觉,亟归,未及语妻子而绝,幸为启棺视之。”吏遽服,并庖者送于府,以正其罪。邑人祀之。出《崇安县志》。

  乾道四年,建宁府饥民啸聚,遣官措置赈济。

  端平元年四月42,建阳县盗发,众数千人,焚劫邵武、麻沙、长平。诏殿司选精锐千人,命统制娄拱、统领杨辛讨捕之。七月,权邵武军王埜以平建阳寇有功,官两转,余推赏有差。

  景定五年九月,建宁府教授谢枋得校文宣城及建康漕闱,发策十余问,言权奸误国,赵氏必亡。左司谏舒有开劾其怨望腾谤大不敬,窜兴国军。

  德祐元年,贾似道谪建州居住,翁合上言:“建宁实朱熹讲道之阙里,虽三尺童子亦知向,方闻似道名咸欲呕唾,况见其面乎?乞远投荒昧,以御魑魅。”遂责授高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籍其家,遣使监押之贬所。会稽县尉郑虎臣以其父尝为似道所配,欲报之,忻然请行。似道时寓建宁之开元寺,侍妾尚数十人,虎臣至,悉屏去,撤轿盖,暴行秋日中,令舁轿夫唱杭州歌谑之。每名斥似道,窘辱备至。舟次南剑州黯淡滩,虎臣曰:“水清甚何不死于此?”似道曰:“太皇许我不死,候有诏即死。”一日,入古寺,壁上有吴潜南行所题字,虎臣呼似道曰:“吴丞相何以至此?”似道惭不能对。至泉州洛阳桥,遇叶李自漳州放还,李赋词赠之,似道俯首谢焉。十月,至漳州木绵庵,虎臣曰:“吾为天下杀似道,虽死何憾。”遂拘其子与妾别馆,即厕上拉其胸杀之。陈宜中至福州,捕虎臣,毙于狱。

  二年九月,元福建宣慰使行征南都元帅唆都,遣招讨使百家奴丁广取建宁之崇安等县及南剑州。(上五事出《宋史》。)

  蒋粹翁,政和人,宋季为太学生。元混一天下,遂归隐于满月山。尝言其先世家九峰山下,畜一牝马。舍侧有龙潭,马入浴其中,龙与之媾而生驹焉,龙首马身,状如负河图者。有父老语先人曰:“昔仲尼笔削六经而麒麟出,今晦翁表章四书而龙马生,圣人之瑞也。”先人闻之甚喜,尤谨刍秣。后牧于山林,竟失所在。出本志。


 〔元〕

  至元二十年七月,蠲建宁路至元十七年以前未纳苗税。十月,建宁路官军总管黄华叛,众几十万,号“头陀军”。伪称宋祥兴五年,犯崇安、浦城等县,围建宁府。诏卜邻吉带、史弼等将兵二万二千人讨之。二十年正月,华自杀。

  二十六年十一月,建宁贼黄华弟福结、陆广、马胜复谋乱,事觉皆论诛。

  延祐四年,建宁等处流民群聚,持兵抄掠,敕所在有司:“其伤人及盗者罪之,余并给粮遣归。”

  至正二十八年正月,大明兵取建宁、延平二路,陈友定被执。(上五事出《元史》)

  校 注

  1 《三山志 谣谶》作“当其人害”。

  2 《三山志 谣谶》作“但见蛇形”。

  3 《三山志 谣谶》作“图越王山南之西势”。

  4 《三山志 土俗》作“石间崒兀创危亭”。

  5 《三山志 土俗》作“中坻不见客船路”。

  6 《宋史 太宗纪二》作“雍熙二年八月”。

  7 《宋史 太宗纪二》作“敢匿者有罪”。

  8 《宋史 仁宗纪一》作“天圣元年十一月”。

  9 《三山志 土俗》作“大率严管钥”。

  10 《三山志 土俗》作“得方六千九十”。

  11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贫富之家多于父母异财”。

  12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将以夸胜于人”。

  13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是不知为孝之本也,生则尽养,死不妄费,如此岂不善乎”。

  14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迨因娶妇”。

  15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至有兴诉讼、冒刑狱”。

  16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已而校奁橐”。

  17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此生民之大弊,人行最要者也”。

  18 《蔡忠惠公集 五戒》作“居乡党之间,则为良善”。

  19 《三山志 土俗》作“礼义之欲,安之日远”。

  20 《三山志 土俗》作“应有无图辈欺诳”。

  21 《三山志 土俗》作“打筑关节,……许人陈追”。

  22 《三山志 土俗》作“每月若有行用钱物,须申州取候指挥”。

  23 《三山志 土俗》作“行见用铜钱”。

  24 《三山志 土俗》作“不得擅行赏罚”。

  25 《三山志 土俗》作“诸县擅行科配修造,……仰人陈理”。

  26 《三山志 土俗》作“在州坊虞候所田”。

  27 《三山志 土俗》作“福州医工”。

  28 本志“木香、丁香各一十文”不作“甘草三寸,……”而(三山志 土俗》在“木香、丁香各一十文”下作“硫黄米一钱重,麝香一十文”,两者未知孰是,予以并列。

  29 《三山志 土俗》作“古田民有查伍等蓄蛊杀人。”

  30 《宋史 高宗纪三》作“绍兴元年九月”。

  31 《宋史 高宗纪四》作“绍兴二年闰四月”。

  32 《宋史 高宗纪五》作“绍兴五年六月减福建贡茶岁额之半”。

  33 《宋史 高宗纪五》作“绍兴六年正月赈福建饥民”。

  34 《宋史 高宗纪八》作“减诸州工匠千人”。

  35 《宋史 孝宗纪二》作“蠲转运司岁发钞盐钱十五万缗”。

  36 《南村辗耕录 清风堂尸迹》作“天阴雨时迹尤显”。

  37 《程史 黑虎王医师》作“揜顾赇谢”。

  38 《程史 黑虎王医师》作“绍兴辛巳六月蜀人杜华老为南床”。

  39 《程史 黑虎王医师》作“华老”。下同。

  40 《方舆胜览 建宁府武夷山》载陈觉民《过武夷》诗作“异真洞口援天门”。

  41 《宋史 高宗纪一》作“执守臣张动、转运使毛奎、判官曹仔为所杀”。

  42 《宋史 理宗纪一》作“端平元年五月”。


卷之八十六


  拾遗

      泉州府


 〔唐〕

  紫极宫寿星殿前有古桧一株,围一丈六尺,高七丈余,枝如虬龙,香叶荫郁如幄。旧志云:晋时植,旁有石刻“晋朝桧”三字。许弥安《晋桧行》:“紫极宫中晋朝桧,故老语我今千年。根盘厚地龙蛇走,干薄霄汉星斗悬。玄冬飞雪断人迹,贞姿不改平时妍。虬枝香叶翠如幄,一子不落含苍烟。胡为大厦构梁栋?如此大材能弃捐。伊昔晋朝纷乱日,衣冠南渡依江壖。风流王谢更幻化,肝胆铁石兹挺然1。”出本志。

  始,泉州杨廷式,字宪臣,唐末明经升第,为京官,求太常博士,及除太子舍人,恚怒,将诘责宰相。翁承赞为同里人,闻之,曰:“吾进士及第宏词登科,求一直馆学士不可得,廷式何人,敢望太常博士?”贻书贺之。廷式亦悟,曰:“黄逋村中何尝有太子舍人?”乃受命。廷式既避乱南归,颇能以清苦名节自立云。详见《十国纪年》。

  陈洪进据漳、泉二州,有沙门行云者谓人曰:“陈氏当有五侯之象。去此五年后,有戎马千万众,前歌后舞入此城,喜而不怒。”泉人闻之,疑洪进所管二州,何以容五侯?当克汀、建以自益耳。后洪进入朝,献其地,改镇徐州;文颢,通州团练使;文、文顼、文显三人并受诸州刺史。王师入城,作笳鼓为乐,悉如其言。出本志。

  南安县刘店马铺之西有刘王墓,即广州伪汉刘之祖葬于此。盖祖安仁自上蔡徙闽中,商贾南海,因家焉。出《清源志》。

  陈洪进在泉州日,方昼,有苍鹤翔集内斋前,引吭向洪进。洪进视之,有鱼鲠其喉,即以手探取之,鱼犹活。鹤驯扰斋中数日而后去,人皆异之。出《宋史》。


 〔宋〕

  太平兴国八年三月,金部员外郎奚屿言奉诏相度泉、福、建、剑、汀州、邵武、兴化军盐货,请许通商,官为置场厅,商旅以金银钱帛博买,每斤为钱二十五文,可省盘盐脚钱,复免散失。从之。出《宋朝会要》。是年四月,宋太宗尝览福建版籍,谓宰相曰:“陈洪进只以漳、泉二州赡数万众,无名科敛,民所不堪2,比朝廷悉已蠲削,民皆感恩,朕亦不觉自喜。”出《续长编》。

  南安县有黄龙江,相传有黄龙见于溪南,而曾楚公曾为进士第二。乾道四年,龙复见,石起宗亦为第二。出《方舆胜览》。

  皇祐三年十一月减泉州、漳州、兴化军丁米。出《宋史》。

  按《宋史》,谓江公望尝编管南安军,即今江西南安府是也,《泉州志》遂误以公望为编管南安县。又见公望所作《多暇亭记》有云:“东山之中,有西蜀隐者居焉,危坐不寐二十年。”遂以西蜀隐者亦载于《泉州仙释志》,今考之《大明一统志》,载公望于《南安府流寓志》,而所谓东山者,亦南安府之山也。则公望与西蜀隐者,俱未尝至泉州明矣。新增。

  韩魏公生于州治,陈了翁两随侍来守郡,二名贤生长于此,此郡人所喜谈者。出《方舆胜览》。

  仁宗朝,蔡君谟以便养知泉州,架洛阳桥。先是,君谟为闽部使者,夹道种松,以蔽歊毒,闽人即桥旁作堂以祠之。又作诗二章,俾歌以祀公。一曰《道边松》:“大义渡至漳泉东,问谁植之我蔡公。岁久广荫如云浓,甘棠蔽芾安可同?委蛇夭矫腾苍龙,行人六月不知暑,千古万古长清风。”一曰《洛阳桥》:“一望五里排琨瑶,行人不忧沧海潮。冲冲往来乘仙飙,蔡公作成去还朝。玉虹依旧横青霄,考之溱洧功何辽,千古万古无倾摇。”出《方舆胜览》。

  绍兴四年十月,后宫自温州泛海如泉州。

  端平元年六月,诏蠲泉、漳、兴化三州丁米钱。

  德祐二年二月,元伯颜遣不周青招泉州蒲寿庚、寿兄弟。景炎二年三月,漳、泉二郡蒲寿庚、印得傅、李珏、李公度及建宁府通判郭缵皆以城降,行中书省承制,以福、泉、汀、漳、剑、建宁、邵武、兴化诸郡降官各治其郡。

  德祐二年十一月,元兵寇闽,陈宜中、张世杰奉帝航海至泉州。招抚使蒲寿庚来谒,请驻跸,世杰不可。初,寿庚提举泉州舶司,擅蕃舶利者三十年。或劝世杰留寿庚,凡海舶不令自随。世杰不从,纵之归。继而舟不足,乃掠其舟,并没其资,寿庚乃怒,杀诸宗室及士大夫与淮兵之在泉者。帝移潮州。十二月,寿庚及知州田贞子以城降于元。七月,张世杰以元军既退,自将淮兵讨寿庚。时汀、漳诸路剧盗陈吊眼及许夫人所统诸峒畲军皆会,兵势稍振。寿庚闭城自守。世杰遂传檄诸路,陈缵起家丁民义五百人应之。世杰使谢洪永进攻泉州南门不利,寿庚复阴赂畲军攻城不力,得间道求救于唆都。九月,唆都来援,世杰遂解围还。(上四事出《宋史》。)

  宋季,益、广二王从福州行都航海幸泉州,驻跸港口。守臣蒲寿庚拒城不纳。寿庚武人寡谋,其计皆出于兄寿所筹画。部署决策既定,佯著黄冠野服,归隐山中,自称处士,示不臣二姓之意,而密俾寿庚以蜡丸裹降表,命善水者由水门潜出,纳款于唆都。既而元以寿庚归附之功,授官平章,开平海省于泉州,富贵冠一时。寿亦居甲第。忽二书生踵门,自云从潮州来求谒处士。阍人以处士方昼寝弗为白,书生曰:“愿得纸笔书姓名,俟觉,敢烦一投,幸甚!”阍人乃遗以纸笔,遂各赋诗一首。其诗曰:“梅花落地点苍苔,天意商量要入梅。蚨蝶不知春去也,双双飞过粉墙来。” “剑戟纷纷扶主日,山林寂寞闭门时。水声禽语皆时事,莫道山翁总不知。”书毕不著名,拂袖而去。寿既觉,阍人以诗进,惶汗失措,大恚不早白。遂遣人四出追之,竟不复见。出本志。

  祥兴元年八月,元诏两淮运粮五万石赈泉州军民。

  二年五月,元以泉州经张世杰兵,减今年租税之半。(上二事出《宋史》。)


 〔元〕

  至元十七年正月,敕泉州行省所辖州郡山寨未即归附者率兵援之,已援复叛者屠之。

  二十五年十二月3,湖头贼张治国掠泉州。免泉州今岁田租。

  二十六年五月4,泉州南安县贼陈七师反,讨平之。

  至大元年,大尉脱脱奏泉州大商合只铁即剌进异木沉檀可构宫室者,敕江浙行省驿致之。

  至治三年正月5,泉州民留应总作乱,命江浙行省遣兵捕之。

  泰定元年十月,泉州饥,赈之。

  至正二十八年二月,泉州、漳州皆降于大明。(上七事出《元史》。)


      漳州府

  隋末盗贼蜂起,自刘武周而下四十有九处。

 〔唐〕

  太宗渐次芟夷,独闽广间犹有遗孽。嗣圣元年,徐敬业起兵维扬,潮梅6间又有梁感者为之羽翼。朝廷遣玉钤卫大将军梁郡公李孝逸提三十万众以破之,而梁感之徒尚在也。陈元光父子奉命讨贼,兴建营屯,扫除凶丑,方数千里间无桴鼓之警。又为之立郡县,置社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至捐躯陨命而后已。唐史传阙而不载,使元光之丰功伟烈无传焉。因志于此,以待后之补唐史者。宋吕《威惠庙》诗:“当年平贼立殊勋,时不旌贤事忍闻?唐史无人修列传,漳江有庙祀将军。” 张翥诗:“功名不到凌烟阁,读尽丰碑泪欲流。”刘涛诗:“史书失记当年事,野老丰碑语不同。” 张遵诗:“莫道盖棺方事定,将军身后更封侯。”

  开元中,漳泉地界未平,讼于台省数年。有州官虞祷于神,俄而迅雷甚雨,崖壁裂为一径,去地丈余,有古篆六行二十四字,字皆广数尺。贞元初,有李协者辨曰:“漳泉两州,分地大平。永安龙溪,山高气清。千年不惑,万古作程。”盖永安、龙溪乃两州首乡名也。今长泰有石铭里。(上二事出本志。)

  光启元年正月,王绪陷漳、汀二州。出《唐书》。

  福建下四州,如泉、兴、福州军府之额皆用真书,漳州之额用古篆体。故老相传,谓漳字从泣,从早,在书法当忌,不得已为篆书。然伪闽刺史董思安尝改为南州,若奏改为南州,何有不可?否则去水独用章字名州,亦不失为存古。盖水以漳名,取其清浊相杂而有文章者也。沈存中《笔谈》:“水以漳名者最多,略举数处:赵晋之间有清漳、浊漳,当阳、赣上、亳州、安州偕有漳水,鄣郡有漳江,漳州有漳浦,此概举一二耳。其义则清浊相杂为章,章者,文之别也。”


 〔宋〕

  庆历中,吕为漳浦令,因市人陈氏死于虎,命为穽于县东虎坑岭,榜之曰“暴吾民者入吾穽”。居三日,虎自投于穽中。(上二事出本志。)

  绍兴十四年十二月,汀贼叶齐7寇漳州长泰县,安抚司遣兵捕之,为所杀,将佐赵成等死之。十五年四月,遣后军统制张渊讨捕福建盗贼。十六年九月,赏张渊、韩京等讨捕福建、广东诸盗功,各进官有差。出《宋史》。

  淳熙十三年,草寇杨勍等五百余人突入县境,民居官舍秋毫无所犯。继是有叶齐寇,闻诸朝,命韩总管追捕,获俘首以献。又有盐商廖官、沈射等寇迄就招降。

  沈彬,同安人。尝指葬穴于长泰县恭顺里曷山之旁以示家人,后开圹见有漆灯一盏,以石为台。圹头有铜牌,篆文云:“佳城今已开,虽开不葬埋。漆灯犹未灭,留待沈彬来。”出诗话。后有状元沈晦者,即其苗裔也。

  绍定元年冬,盐商寇龙岩近境,县令赵善政调炉丁黄辉部8枪手防捍县治,辉到县庭参谒,吏杨悦需求弗获,白于令,以后至挞之。辉怒去,杀牛酾酒,集恶少夤夜杀铺卒,突至县廨,抄掠无所获。出西门,劫居民冯氏,从龙门里过汀州界逸去。官司分路追蹑,自次名而下皆就获,独辉贼网漏,由是有庚戌甲午之变。

  三年三月,汀寇杀掠人民,焚荡屋宇,所仅存者朝天坊一带耳。自是邑民皇皇,无日无警报。自李竹湖书东门曰“武胜”,取止戈为武之义,民始获安居。淳祐三年秋,凶徒过县界,皆望风遁去。竹湖盖李韶之号也。

  李韶曾祖弥逊以礼部侍郎斥秦桧和戎之非,出知漳州。后韶亦以礼部侍郎知是州。其来也,士民咸喜。韶于春日揭桃符于门,曰:“方千里内一太守,二百年间两侍郎。”

  淳祐四年七月,虎岭寨兵汤兴为权县丞厅差遣,至期不还,遂从凶徒吴七三聚党行劫。至县表政里白土张坊村,与巡尉乡9兵遇,杀巡检官及弓兵等若干人。迨八月,吴七三之党复至龙门里赤水坑东村,所过杀伤者甚众。郡守章大任檄虎岭寨权巡检江武会巡尉隅总兵掩捕,生擒汤兴、吴七三戮于市,贼党遂平。(上六事出本志。)

  清漳杨汝南,少年时以乡贡试临安,待捷旅邸,夜梦有人以油沃其首,惊而寤。榜既出,辄不利,如是者三,窃怪之。绍兴乙丑,复与计偕,惧其复梦也,榜揭之夕,招同邸者告以故,益市酒殽,明烛,张博具,相与剧饮,期以达旦。夜,向阑,其仆曰:“刘五卧西牖下,呻呼如魇。”亟振而呼之醒,乃具言:“初就枕,忽有二人者扛油鼎自楼而登,顾见主之在坐也,执而注之。我怒而争,是以魇。”汝南闻之大恸,曰:二千里远役,今复已矣。”同邸亦相与叹咤,为之罢博。及明,漫强之观榜,而其名俨然中焉。视榜陈于地,暗若有迹,振衣拂之,油渍其上。盖御史莅书淡墨,以夜仓猝覆灯盌,吏不敢以告。观此则人之科第有定分,非可以知10力求也。出《程史》。

  德祐二年八月,漳州乱,以陈文龙为闽广宣抚使讨之。寻以黄恮为同提刑招捕使,兼知漳州,备御下三郡,而以文龙知兴化军。出《宋史》。


 〔元〕

  至元十七年,陈桂龙据漳州反,唆都率兵讨之,桂龙亡入畲洞。

  二十一年二月,漳州盗起,命江浙行省调兵进讨。

  二十五年三月,循州贼万余人寇漳浦,泉州贼二千人寇长泰,汀、赣畲贼千余人寇龙溪,皆讨平之。

  二十六年正月,蠲漳、汀二州田租。是年畲民丘大老集众千人寇长泰县,福州路达鲁花赤脱欢同漳州路总管高杰讨平之。十月,广东贼江罗等以八千人寇漳州。十一月,漳州贼陈机察等八千人寇龙岩,执千户张武义,与枫林贼合。福建行省兵大破之11,陈机察、丘大老、张顺等以其党降。

  大德元年,福建平章高兴言:“漳州漳浦县大梁山出水晶,乞割民百户取之。”帝曰:“不劳民则可,劳民勿取。”

  后至元六年三月,漳州贼李志甫作乱,义士陈君用袭杀之。赦漳、潮二州民为李志甫、刘虎仔胁从之罪,褒赠军将死事者。是月,龙岩县尉黄佐才获李志甫余党郑子箕。佐才因与贼战,妻子四十余口皆遇害。以佐才为龙岩县尹。(上十事出《元史》。)


      汀州府


 〔唐〕

  志云,开福、抚二州山洞置汀州。自今考之,州之南境旧为新罗县,隶泉州,北与石城、南丰、将乐、建宁、泰宁为邻。南丰隶抚州,而建、邵犹未郡,诸县所隶非抚即福,时闽中止福、建、泉三郡耳。故以福、抚二州言,而四山崇峻盘互交锁,其民狞犷,郡盗屡作,当时谓之山洞固宜。


 〔宋〕

  郑文宝尝过缑氏山,有诗云:“秋阴漠漠12秋云轻,缑氏山头月正明。帝子西飞仙驭远,不知何处夜吹笙。”后晏殊守洛,过而见之,取乐天语书其后曰:“此书在在处处有神物护持。”又题绿野堂诗:“水暖凫鹥行哺子,溪深桃李卧开花。”欧阳修谓不减王摩诘、杜少陵13。惜其全集不传,脍炙诸公谈薮者仅此存耳。

  吴简言尝经巫山神女庙,题绝句云:“惆怅巫娥事不平,当时一梦是虚成。只因宋玉闲唇吻,流尽巴江洗不清。”是夜梦神女来见,曰:“君诗雅正,当以顺风为谢。”明日解缆,一瞬数十里。(上三事出本志。)

  绍兴元年二月,处州贼李敦仁犯汀州。

  十四年三月,蠲汀、漳、泉、建四州经贼残蹂民户赋役一年。

  十五年六月,免汀、漳二州秋税。

  十九年五月,以汀、漳、泉三州民田被贼蹂践,蠲其二税。是月赏平福、建郡盗功,以选锋军统制刘宝为武泰军承宣使,余将士迁秩有差。三十一年,宝落节钺福建路居住14。

  二十五年五月以前知泉州宗室令衿讥讪秦桧,遂坐交结罪人,汀州居住。

  淳熙十三年,减汀州盐价岁万緍。

  德祐二年六月,命文天祥为同都督。七月,开府南剑州,经略江西。十月,帅师次于汀州。景炎二年正月15,元兵破汀关,天祥欲据城拒敌,汀守黄去疾闻车驾航海,拥兵有异志,天祥乃移屯漳州,未几去疾及吴浚降,后二年浚至漳说天祥降,天祥责以大义斩之。(上八事出《宋史》。)


 〔元〕

  至元十七年四月16,漳、汀叛贼廖得胜等伏诛。

  十八年十一月,敕诛汀、漳陈吊眼首恶者,余并收其兵仗,系送京师。十九年,征蛮元帅完者都等平吊眼巢穴。吊眼父文桂及兄弟桂龙、满安纳款,命护送赴京师。其党吴满、张飞迎敌,就诛之。二十年,流桂龙于憨答孙之地。

  二十五年四月,广东贼董贤举等七人皆称大老,聚众反,剽掠吉、赣、瑞、抚、龙兴、南安、韶、雄、汀诸郡连岁,击之不能平。

  延祐二年八月,赣州贼蔡五九陷汀州宁化县,僭称王号。诏遣江浙行省平章张驴等率兵讨之。九月,五九众溃,伏诛,余党悉平。敕赏军士讨捕功,并官其死者子孙。

  至正六年六月,汀州连城县民罗天麟、陈积万叛,陷长汀县,福建元帅府经历贞宝17、万户廉和尚等讨之。八月,命江浙行省右丞忽都不花、江西行省右丞秃鲁统军合讨天麟。九月,克复汀州。闰月,贼徒罗德用杀天麟、积万以首级送官,余党悉平。

  十八年十一月,陈友谅陷汀州路。二十二年,福建行省参知政事陈有定复之。

  二十八年二月,汀州路总管陈谷珍以城降于大明。(上七事出《元史》。)


      延平府


 〔汉〕

  庸岭下北隰有巨蛇长八丈余,围一丈,里俗惧以为神,玄庙祀之,岁用童女一人,前后已用九女矣。里人李诞女名寄应募,至期,手一剑,以犬并米餈置石穴口,蛇闻香气出啖之,寄即放犬斩蛇,蛇跃出至庭而死。东越王闻而壮之,聘以为后。


 〔宋〕

  崇宁二年春,沙县有异鸟集陈正敏舍。明年,巢天王院,如婴儿声。僧恶甚,探巢得一雏,烹而食之。是岁正敏丧父,邻居人与寺僧死者数十。或云即贾谊所赋鹏鸟也。

  罗巩,沙县人,大观间肄业太学,中有神祠甚灵。巩以前程事默祷之,夕梦神告之曰:“子已得罪于幽冥,宜亟还乡,前程不须问也。”巩恳之曰:“某平生操守惟谨,鲜有过举,愿告获罪之由。”神曰:“无他过,惟父母久殡不葬耳。”巩曰:“家有兄弟,独罪巩何也?”神曰:“以子习礼义为儒者,独任其咎。诸子碌碌不足责也。”巩寤悔恨,遂速装遽归,甫及家而卒。

  政和间,沙县叶隆吉家,瑞花生于庭,状如牡丹,红莹18不谢。建炎中,隆吉第进士,衣锦归,名其堂曰“瑞花”。

  宣和初,尤溪东市19榕树腾异光,经三日夜。迩树居者卢安邦、吴士逸、李仕美相继第进士。

  五年春,顺昌县交溪廖懋以奉议大夫家居20。役夫解柿木为薪,木中有文曰“圣元天何”四字,字体制端楷,墨色莹然。(上六事出本志。)

  绍兴元年十二月,广贼龚富等围南剑州。

  二年八月21,顺昌县贼余胜等作乱,通判南剑州王元鼎捕杀之。

  三年十一月,蠲南剑州所负民间献纳钱十六万缗。

  德祐二年,益王、广王入闽,时黄万石降元,以尝为福建漕使,欲取全闽为己功。汀、建诸州方谋从万石送款,闻二王至,复闭门以拒万石。南剑守臣林起鳌遣军逐之,万石败走,其将士多来归,兵势稍振。


 〔元〕

  至元十七年四月,中书省臣言:唆都军士扰民,故南剑等路民复叛,及忙古带往招徕之,民始获安。诏以忙古带仍行省福州。是年,镇守南剑路万户吕宗海窃兵亡去,诏追捕之。


 〔国朝〕

  正统十三年,沙、尤二县民邓茂七等作乱,僭称王号,伪署官职,攻陷郡县,八郡为之骚动。诏遣兵讨之,而以都督刘聚为总兵,都督陈荣、刘德新为左右参将,佥都御史张楷监军,贼犹未下。十四年,复命宁阳侯蒋懋为总兵,保定伯粱瑶、平江伯陈懋为副总兵,都督范雄、都督佥事董兴为左右翼总兵,太监吉祥、陈梧监军,刑部尚书金濂参赞军务。是年,茂七为乱兵所杀,福建始平。景泰元年,其余党复寇沙县,朝廷又命范雄及太监廖秀奉御马讨平之。新增。


邵武府


 〔宋〕

  大中祥符五年七月22,赐邵武军被水者钱粟。出《宋史》。

  神宗时,闽中患苦盐法,献言者众。郡人黄履适以礼部尚书召,上谓履自闽来,恃以为决,履乃陈法甚便,遂不复革,乡论鄙之。

  黄伯思颇好道家,自号云林子,别字霄宾。政和间,为详定《九域图志》所编修官。丁外艰,宿抱羸瘵,因丧尤甚。服除至京,梦人告曰:“子非久人间,上帝有命典司文翰。”觉而书之,不逾月卒。

  朱震初以八行荐,时谢上蔡在西京,震谒之,曰:“先生何以教?”谢曰:“待说一部《论语》。”已而具酒,日暮无一语。震复请,上蔡拱手诵《子见齐衰》与《师冤见》两章,曰:“圣人之道,无显无隐,无内无外,以至于天道,本末一贯。一部《论浯》只恁地看。”又尝访胡文定以出处之宜,文定曰:“世间惟讲学论政则当切切博问,至于行已、去就、语默,如人饮食,饥饱、迟速、可否、冷暖,自家斟酌,不可决之他人,他人亦不能决也。”(上三事出本志。)

  施宜生,邵武人。岳珂《程史》以为福人。少游乡校。有僧善风鉴,过其家,援手周视,曰:“子有奇相,他日当语子。”又数年,遇诸涂,宜生方踬场屋不胜困,因以所向扣之。僧复援其手曰:“面有权骨,可公可卿。而视子身之毛皆逆上,且覆腕,然则必有合乎此而后可贵也。”时范汝为讧建、剑,宜生心欲以严庄、尚让自期,而未脱诸口。闻其言大喜,杖策径谒,干以秘策,汝为亟尊用之,亡何而汝为败,变服为佣,渡江至泰,有大姓吴翁者,家僮数千指,宜生佣其间者三年。一日,翁屏人问曰:“我视尔非佣,必以实告,不然且捕汝于官。”宜生初不服,翁曰:“余日者宴客,执事咸馂,汝独逊诸侪,撤器有噫声,若欿然不怡,此鱼服而角也。我固将全汝,而何以文为?”宜生遂告之由。翁曰:“官购方急,汝安所逃?龟山有僧,余交之旧矣,可托以心,汝宜往投之,介以入北,策之良也。”至寺,主僧出,俨然乡校之所见者。留之,余数旬,持桡夜济宜生于淮,曰:“必得志毋忘中国。逆而顺,天所祐也。”虏法无验不可行,遂杀一人于道,而夺其符。至燕,上书自言道国虚实,不见用,而縻之黄龙。会赦得释,因以教授自业。虏有附试畔归之士,谓之归义,试连捷。逆亮时有意南牧,校猎国中,一日而获熊三十六,廷试多士,遂以命题,宜生奏赋曰:“圣天子讲武功,云屯八百万骑!日射三十六熊。”亮览而喜,擢为第一。不数年,仕至礼部尚书。绍兴三十年,虏来贺正旦,宜生以翰林侍讲学士为之使。朝廷闻之,命张焘以吏部尚书侍读馆之都亭。时戎盟方坚,国备大弛,而谍者传造舟调兵之事无虚日,上意不深信。馆者因以首丘风之,至天竺,微问其的,宜生忽廋语曰:“今日北风甚劲。”又取几间笔扣之曰:“笔来!笔来!”于是始大警。及高景山告衅,而我粗有备矣。归为介所告,烹而死。夫逆而显,顺而戮,岂其相然耶?椎埋于先,一折枝而赎其恶,固神理之所不容也。出《程史》。 

  绍兴六年五月,盗入邵武。出《宋史》。

  叶武子擢甲科,注岳州教授,不待次。有贫而母老者,名在武子下,乃亟逊于其人,而己后之,遂授郴州。出本志。

  德祐二年十一月,元军入邵武军。景炎二年,张世杰遣将复之。九月,元参政也的迷失将兵复取邵武军。出《宋史》。


 〔元〕

  至元十八年正月,邵武民高日新据龙楼寨为乱,擒之,赏忻都等战功。日新寻复叛,十月降。日新及其弟鼎新等至阙,以日新两为叛首,授山北路民职,文庆之属遣还泉州。

  至正十二年四月,江西宜黄贼涂佑23与邵武、建宁贼应必达等攻陷邵武路,总管吴按摊不花以兵讨之。千户魏淳以计擒佑、必达复其城。

  十八年五月,陈友谅遣康泰、赵琮24、邓克明以兵寇邵武路。

  十九年十一月,陈友谅兵陷杉关。

  二十七年十二月,大明兵入杉关,取邵武路。时邵武、建宁、延平、福州、兴化、泉、漳、汀、潮诸州,皆陈友定所据。(上五事出《元史》。)


兴化府


 〔晋〕

  永嘉二年,中州板荡,衣冠始入闽者八族,所谓林、黄、陈、郑、詹、丘、何、胡是也。今福州有黄巷,云永嘉中黄氏所居。复有黄兼巷,亦云黄、郑二姓兼居之。又泉州有晋江者,亦是晋时八族来居江侧,故名。既以中原多事,畏难怀居,无复北向者,故六朝间仕宦名迹鲜有闻也。


 〔唐〕

  大历中,李椅观察福、建、泉、漳、汀五州军事。始至,兴学校,于是独孤及所为新学碑,乃有“比屋为儒,俊选如林”之辞,而莆人林藻犹以其“缦胡之缨,化为青衿”之语为可愤。自是欧阳詹、詹虽为晋江人,而莆之灵岩寺、福平山,乃詹读书之所,其子孙多错居莆田。林蕴、陈峤、许稷、徐夤、黄滔相继成名。广明之乱,王氏父子据有全闽,虽号不知书,然一时浮光士族多与之俱南。其后颇折节下士、开学馆以育才为意。其从子王延嗣者,以道义自任,盖当时目之为唐五经,而内翰范淳夫尝为之立传矣,其人以启迪人才为重,凡唐末大夫士避地而南者,王氏率皆厚礼延纳,作招贤院以馆之,所以闽之风声气习往往浸与上国争列。出《闽中记》及《五代史》、《九国志》。

  梅妃姓江氏,莆田人。年九岁,能诵二南诗,语父仲逊曰:“我虽女子,期以此为志。”父奇之,名曰采苹。开元中,高力士使闽,妃以选入侍明皇,大见宠幸。妃能属文,自比谢女。尝淡妆雅服而姿态明秀,纤秾中度。性喜梅,所居栏槛,悉植数株,上榜曰“梅亭”。梅开赋赏,夜分尚顾花下不能去。上以所好戏名曰“梅妃”。有《萧兰》、《梨园》、《梅花》、《凤笛》、《玻璃杯》、《剪刀》、《绮窗》等赋。上尝与妃斗茶,顾诸王戏曰:“此梅精。吹玉笛作惊鸿舞,一一光辉,今斗茶又胜我矣。”妃应声曰:“草木之戏,误胜陛下,设使调和四海,烹饪鼎鼐,万乘自有宪法,贱妾何能校胜负也?”上大悦。会杨妃得宠,颇忌之,遂迁于上阳东宫,因作《东楼赋》以寓意。已而上在华萼楼,命封珍珠赐妃。妃不受,以诗谢之曰:“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真珠与寂寥?”上得诗怅然,令乐府度为新声,名《一斛珠》。后安禄山犯京阙,失妃,不知所在。乘舆东还,得其尸于温泉池侧梅树下,上自制文诔之,以妃礼改葬焉。此传同叶石林得之朱道度家,乃大中二年七月所书云。

  林藻省试《“珠还合浦赋”》,赋成假寐,若有告者曰:“何不叙珠去来?”悟而增之曰:“珠之去兮,山无色兮,氛露冥冥,海无光兮,空水浩浩;珠之来兮,川有媚兮,祥风习习,地有闰兮,生物振振。”果中第。及谢主司,杜黄裳曰:“序珠去来,若有神助。”出《唐摭言》。

  林蕴仕不称意,纵酒自适,多忤时政。刑部尚书白居易赠诗戒之曰:“世上如今重检身,吾侪恃酒似狂人。西曹旧日多持论,慎莫吐他丞相裀。”

  许稷挟策入关,遇舍人陈诩、四门助教欧阳詹、校书郎邵楚苌、侍御林藻在京师,闽川举子醵酒食,会诸先达,詹以稷为乡人亲故,特与之。藻酣,乃戏曰:“今日之会,子何人斯,辄冒其间?”稷投杯愤悱,曰:“男子患不能立志,霄汉岂有扃鐍?王侯出处岂必常邪?叨此一食,稷之过矣。”遂哕酒而去。深入终南山,隐学三年,出就府荐,遂擢第。(上二事出《闽中名士传》。)

  《唐宗室世系表》:李丹,尚书祠部郎中、朝议郎,行泉州莆田令。咸通十五年,以金州刺史召还而卒,敕葬松岭茅洋山。琅琊王审邽撰墓铭曰:“昆山玉碎,汉水珠沉,天丧贤宰,号恸民心。”其子孙今家于后埭。出旧志。

  僧黄涅槃生于唐末,出言成谶。尝曰:“生吾前者非圣人,生吾后者非圣人,吾去世六纪之后,有无边身菩萨来治此国。听吾辞曰:‘走月小烁烁,千聚复万落,处处凤离巢,家家种葵藿。’”至皇朝肇造,混一区宇,其谶始验。见《囊山院碑》。

  曹山释耽章,泉州莆田黄氏子,幼而奇逸。年十九弃家为僧,名冠丛林。南州帅南平钟王雅闻其有道,礼致之,不赴,但书偈付使者曰:“摧残枯木倚寒林,几度逢春不变心。樵客见之犹不采,郢人何事苦搜寻?”

  徐寅唐末号能赋,谒朱全忠,误犯其讳,全忠色变,寅狼狈走。出未及门,全忠呼知客将,责以不先告语,斩于界石南。寅欲遁去,恐不得脱,乃作《过太原赋》以献。其略曰:“千金汉将,感精魄以神交;一眼胡奴,望英风而胆落。”全忠大喜,遗绢五百疋。全忠自言梦见淮阴使受兵法,一眼胡奴,指李克用也。见《东坡志林》。又张齐贤记云:“梁祖读至此,令军士讽诵之。敕字酬一缣,不责前事。”(此二事出旧志。)

  昭宗开寒进路25。乾宁二年,刑部尚书崔凝知举放张贻宪等二十五人。但是子弟,无问文章厚薄,皆行考落,其间屈人不少。孤寒中惟程晏、黄滔擅场之外,其余以程试考之,滥得亦不少矣。见《唐摭言》。二月八日,昭宗御武德殿,宣翰林学士陆扆重试《曲直不相入》赋、询于《蒭荛》诗,考落九人。重放状头赵观文以下十有五人。敕赵观文、程晏、崔赏封,谓才藻优赡,义理昭然,深穷体物之能,曲尽缘情之妙。所试诗赋,词义精通,皆合本意。其卢赡、卢鼎、黄滔、崔仁宝、沈松、王贞白、李龟禛、张、陈饶、韦希震、卢赓等十人,所试诗赋,义理精通,宜跻异级,用振儒风。其赵观文四人并卢赡等十人,并与及第。其张贻宪、孙浦、李途、李光序、李枢等五人所试诗赋,不副题目兼词句稍下,宜付有司许复再举。其崔砺、杜承昭、郑稼、苏楷等四人所试最下,芜颣颇甚,不及格式,曾无守业,敢窃科名?付有司落下,不许再入举场。其崔凝爵秩已崇,委托殊重,司吾取士之柄,且乖慎选之规,辜朕明恩,自贻伊咎,委中书门下商量处分,可使持节合州诸军事合州刺史。出《唐摭言》及《唐登科记》。

  黄滔在闽中为威武军推官,王审知馈之鱼。滔方与徐寅对谈,寅代为谢笺,其略云:“衔诸断索,才从羊续悬来;列在雕盘,便到冯驩食处。”时人称之。出《五代史补》。

  黄滔游东林寺诗云:“平生爱山水,下马虎溪时;已到终嫌晚,重游预作期。寺寒三伏雨,松偃数朝枝。翻绎26如曾见,白莲开满地。”方万里云:“此诗三四举唐人无此淡而有味之作。五六佳。”出《瀛奎律髓》。又杨万里序其集云:“诗至唐而盛,至晚唐而工,御史黄公之诗尤奇,如《闻雁》:‘一声初触梦,半白已侵头。余灯依古壁,片月下沧州。’如《游东林寺》:‘寺寒三伏雨,松偃数朝枝。’如《退居》:‘青山寒带雨,古木夜啼猿。’此与韩致光、吴翮辈并游,未知何人徐行后长也。”


 〔南汉〕

  《刘隐世家》:“隐之祖安仁,居上蔡以贩鬻为事,避乱徙居莆田,再迁番禺,遂占籍焉。”出《九国志》。

  陈郯,泉州仙游人,家贫力学,通五经。王仁达功高居宿卫,言事未尝避忌,闽王猜恶之,竟诬以谋叛,族诛。郯掌仁达笺记,收郯属吏。使者籍没仁达家,惟得郯歌诗文稿,闽王嘉伏不诛,擢为宣徽使。出《十国纪年》。


 〔宋〕

  曹修古知兴化军,夏日清心堂睡起,日方停午,因成绝句云:“天府鞠囚三节日,前年为开封判官,凡在京百官正冬寒食皆休务,惟判官州狱倍多不得休。霜台待漏五更时。去年知杂御史,故事,钟鸣先百官到待漏院。薰风一觉清凉睡,莫问浮名高与卑。”太常卿知军事许当跋云:“谏议大夫曹修古明道前知杂御史,是时明肃临朝,以直言忤旨,授刑部员外郎,出守莆川。壬申夏六月,留诗一绝于斋之壁。后三十七年,当以便亲得请,叨牧此郡,睹公诗笔,钦想风概。惜夫岁久,墨迹漫灭,异日人思之而不可见。遂别写之,镌于石。出旧志。

  淳化元年五月,诏兴化军在陈洪进伪命日以官牛赋于民,岁输其租,牛已死,州县以长生牛米为名岁督之,自今并除放,仍以官牛给租户。出《宋朝会要》。

  庆历四年,秘书丞张纬出宰莆田,再新县中堂,其基太高,不与他室等,治之使平,得一石铭长五尺,阔亦如之。验之无刊镂痕,乃墨迹焉。其文曰:“石敢当,镇百鬼,压灾殃。官吏福,百姓康。风教盛,礼乐张。唐大历五年四月十日县令郑押字记。”并有石符二枚具存。自唐大历五年至今几三百年,符记皆墨迹如故,物之隐伏,岂不待时而后出耶?昔岁号大历,今号庆历,昔五年四月,今五年四月,及所得之日,一无差异,其契合有如此者。出《青顼集》、《石铭记》。

  王安石所作《陈执方神道碑》云:“兴化多进士,就乡举者常八九百人,而学舍弊小,无文籍,公至则新而大之,为之讲书,而国子之所有者皆具。时庆历中也。今三岁一诏就试,凡六千九百三十四人,几七倍也。”

  谏议大夫方慎言,初赴廷试,宋仁宗为太子,年尚幼,因睹慎言所用砚,谓之曰:“以是与我!”慎言期以试毕。至暮,仁宗又至,慎言以衣袖洁砚跪而进之。仁宗持入以奏,真宗嘉其有礼。唱名之日,仁宗立御案旁,指慎言曰:“此多髯者是也。”已而慎言旋跻贵显,说者谓实基于此。

  都官郎中方慎从守嘉州日,尝于公圃手植荔枝,赋诗云“留取清阴待子孙”。其后曾孙禧以殿中侍御史持节蜀部,巡历至嘉,父老拥车,诵慎从所作之句以为禧贺。

  御史中丞杜衍判审官院,会奉诏举属官,即乞方偕殿中侍御史,朝廷以资浅不如诏。又请御史里行,以其官久废罢之。衍奏曰:“臣之所知无如偕,即不如例,愿令他官举荐。”于是除推直官。(上四事出旧志。)

  方偕善饮,酒后聪明尤过常时。北番每宴使人,劝酒器不一,其间最大者剖大瓠之半,托以金,受三升,前后使人无能饮者,唯偕一举而尽,戎为大喜。至今目其器为方家瓢,每宴南使即出之。出《东轩笔谈》。

  范仲淹贬知饶州,余靖上疏论救,尹洙请与同贬,欧阳修移书责司谏高若讷,皆坐贬。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以记其事。四贤谓淹、靖、洙、修,不肖谓若讷也。其诗播于都下,士人争传写之,鬻书者市之,颇获厚利。契丹使至,密市以还。后张中庸使北,幽州馆舍中有写襄所作欧阳修诗于壁者。出《宋仁宗政要》。

  庆历初,欧阳永叔、余安道、王素俱除谏官,君谟以诗贺曰:“御笔新除三谏官,喧然朝野竞相欢27。当年流落丹心在,自古忠良得路难;必有谋猷裨帝右,直须风采动朝端。世间万事俱尘土,留取功名久远看。”三人以其诗荐于上,寻亦除谏官,时号为“一棚鹘”。出《记闻》及王巩《见闻近录》。

  庆历中,蔡君谟自福建转运使召为谏官,时王逵知福州,作诗送行。不记其破题,后六句云:“好将公道口,去沃圣君心。民困鱼思水,兵骄隼在林。天涯一樽酒,不为别离斟。”出吕原明《杂记》。

  始蔡襄为谏官,宰臣晏殊罢政,因荐富弼代殊。仁宗怒,以为进用宰相,臣下不宜有所指陈,遂相陈执中。既极言不听,则相与求罢为外官。时杜衍为相,奏谏官无故出,终非美事,乞且仍旧。上可之。不得请,遂自陈。上曰:“卿等言一不听,则求去,令朕有逐言者名,自为计则善也。”襄亦以养亲为言。先是,襄尝乞告至莆田迎亲,而亲不果来,至是,上乃曰:“卿昨迎亲不来,何不遂留侍养?”襄皇恐不能对。孙甫徐进曰:“襄所以辞亲远来事陛下者,冀万一有裨补,今言既不行,襄是以须却思归。”出《南丰杂志》。

  张尧佐以侄女为修嫒,一日而迁四使。御史唐介上疏引杨国忠为戒,复请逐文彦博而相富弼,又言谏官观望挟奸,而言涉宫掖,语甚切直。上趣召两府以疏示之,玉音甚厉,众恐祸出不测。是时,襄立殿陛,即进曰:“介诚狂直,然纳谏容言,人主之美德,必望全贷。”介以此贬春州别驾,寻改英州。梅尧臣所为书窜诗,其略曰“即敢救者谁?襄执左史笔。谓此傥不容,盛美有所咈”是也。魏隐居《东轩笔录》。

  苏子容云,欧公不言文章,而喜谈政事;君谟不言政事,而喜论文章,各不矜其所能也。出《苏氏谈训》。

  王禹玉曰,蔡君谟草诗有“时平生战地,农惰入春田”之句,其言干教化28,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比。出旧志。

  欧阳文忠公论书云:“蔡君谟独步当世。”此为至言。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求其所短,大字为少疏也。天资既高,又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哉!余评近岁书以君谟为第一,而论者或谓不然,殆未易与不知者言也。书法当自小楷出,而世或有未能正书,而以行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楷法如此,可知其本末矣。世之书,篆不兼隶,行不及草,殆未能通其意者也。如君谟书真、行、草、隶无不如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草,自言有翔龙舞凤之势,可爱而不可学,非通其书意,能如是乎?见《东坡志林》29,又《韵语阳秋》云:“本朝书,朱元章、蔡君谟为冠,余子莫及。君谟始学周越书,其变体出于颜平原。元章始学罗让书。其变体出于王子敬。君谟泉州桥柱题记,绝逼平原。元章镇江焦山方丈六板壁所书,与子敬行笔绝相类。艺志于此亦难矣。”

  蔡君谟既为余书《集古目录序》刻石,其字尤精劲,为世所珍。余以鼠须栗尾笔、铜绿笔格、大小龙茶、惠山泉等物为润笔,君谟大笑,以为太清而不俗。后月余,有人遗余以清泉香饼一箧者,君谟闻之,叹曰:“香饼来迟,使我润笔独无此一种物。”兹又可笑也。出《六一归田录》。

  韩献肃公守成都时,蔡君谟与之书曰:“襄启:岁行甫新,鲁钝之资,日益衰老,虽勉就务30,其于精力不堪劳苦。念君之生,相去31旬日,如闻年来补治有方,当愈强健,果如何哉?襄于京居,尚留少时,伫君还轸,伸眉一笑。倾怀之极。今因樊都官西行,奉书问动静,不一一。襄上子华端明阖下。”此帖语简而情厚,初无寒温之问、寝食之祝、颂德32之佞也。今风俗日以偷薄33,士大夫之浮者,于尺牍之间益出新巧,习惯自然,虽有先达笃实之贤,亦不敢自拔以速嘲骂。每诒书多至十数纸,必系衔,相与之际,悉忘其真,言语不情,诚意扫地,相呼不以字而云某丈,僭紊官称34,无复差等,观此其少愧乎!出《容斋随笔》。

  兴化有壶公山,古谶曰:“水绕壶公山,此时方好看。壶公山欲断,莆阳朱紫半。”蔡君谟兴水利,灌民田,引水绕壶公山,而登第者于前为多,继兴利者凿山而浚通,遂多通显35者。故虽山川之镇流,亦有因人之穷通、时之否泰以兆于灾祥者矣。出《搜神秘览》。按旧志:“李宏创木兰陂,遂疏渠导水,障东流而南注,以绕壶山。此云君谟兴水利,盖误也。”

  校 注

  1 乾隆《福建通志 寺观》作“还依然”。

  2 《续资治通鉴 太宗本纪》作“民亦不堪”。

  3 道光《福建通志 元外纪》作“二十四年十一月”。

  4 道光《福建通志 外纪》作“二十七年夏五月”。

  6 道光《福建通志 元外纪》作“三年春”。

  6 《漳州府志》作“潮海”。

  7 乾隆《漳州府志》作“华齐”。下同。

  8 道光《福建通志 宋外纪》作“募”。

  9 道光《福建通志 宋外纪》“巡尉”下无“乡”字。

  10 《档史 黠儿酝梦》作“智”。

  11 道光《福建通志 元外纪》作“遣兵大破之”。

  12 乾隆《汀州府志 丛谈》作“淡淡”。

  13 同治《汀州府志 丛谈》作“少陵摩诘风味”。

  14 《宋史 高宗本纪》作“刘宝落节钺”。

  15 见《宋史 瀛国公纪》。

  16 《元史 世祖本纪》作“五月”。

  17 《元史本纪》作“真宝”。

  18 道光《福建通志 宋祥异》作“荣”。

  19 道光《福建通志 宋祥异》作“宣和元年,尤溪县东南”。

  20 道光《福建通志 宋祥异》作“奉议大夫致政家居”。

  21 道光《福建通志 宋外纪》作“绍兴元年正月”。

  22 《宋史 真宗本纪》作“六月”。

  23 道光《福建通志 元外纪》作“涂祐”。

  24 道光《福建通志 元外纪》作“赵宗”。

  25 道光《福建通志 丛谈》作“为寒开路”。

  26 《瀛奎律髓》作“翻译”。

  27 《宋人轶事》卷九作“士林相贺复相欢”。

  28 《蔡忠惠集 别记补遗》作“关教化”。

  29 《东坡志林》无此文,系出自《仇池笔记》。

  30 《容斋随笔 蔡君谟帖语》作“虽勉就职务”。

  31 《容斋随笔 蔡君谟帖语》作“距”。

  32 《容斋随笔》作“讲德”。

  33 《容斋随笔》作“媮薄”。

  34 《容斋随笔》而作“官阶僭猎”。

  35 《蔡福州外纪 政事编》无“通”字。


卷之八十七


  拾遗

      

兴化府

  庆历元年四月,赐布衣朱复1号“冲晦处士”。复世为郡人,今以为建州人,非也。初,复游京师,举进士不中,退而学《易》,通流衍卦气法,自筮知无禄,遂亡进取意。游淮浙间,以学《易》为事,凡数年,益通阴阳、天文、地理、遁甲、占射诸家之说。他日,听其乡人林鸿范说《诗》,且言《诗》之所用于乐者,忽若有得,因以声器求之,遂悟大乐于七音十二律清浊次序及钟磬侈弇匏竹高下制度皆洞达。仁宗方留意于乐,诏天下求知乐者,大臣荐胡瑗,瑗作钟磬文变古法2,复笑曰:“圣人寓器以声,今不先求其声,而更其器,其可用乎?”后瑗制作皆不效。范仲淹过润州见复,问曰:“今以衍卦占之四夷,无变异乎?”复克西方当用兵3,推其月日,后无少差,于是与郭京俱召见。仁宗问天时人事,复对曰:“以京房易卦推之,今年所配年月日当小过也。刚失位而不中,其在强君德乎?”仁宗又问:“变故与前世何若?”复对曰:“如唐德宗居奉天时。”仁宗惊曰:“何至此?”复曰:“虽然,君德不同,陛下无深虑也。”仁宗问何故,复曰:“德宗惟忌刻4,好功利,欲以兵伏天下,其德与凶运会,故奔走失国,仅乃能免。陛下恭俭仁恕,不难屈己容纳5,西羌之变,起自元昊,陛下不得已应之,虽兵连不解,而神人知非陛下本心。时与德宗同,而德与之异,卦气虽不得无他也,不久定矣。”仁宗称善。又问明年主何卦,复曰:“乾卦用事,说至九五,尽而止。”命为大理评事,固以疾辞。乃赐处士号。复后归隐杭州万松岭,与林和靖同时称二处士。其后沈遘知杭州,榜其居曰“高士坊”。出《龙川志》、《石林避暑录》及《续通鉴编》。

  扬州察推宋堂于端明蔡公君谟为友,端明尝有句云:“堂中偕老百年妇,膝下含饴五代孙。”盖是时堂之父寺评及其母年皆九十五、六,故云。敷文阁待制棐,堂之曾孙也。出《莆阳居士集》。

  故事,馆职皆试诗、赋各一篇,熙宁元年,召试王介、安焘、陈侗、蒲宗孟、朱初平,始命改册论各一道,于是始出《敕天之命惟时》及《论古用民岁不过三日策》。出《石林燕语》。侗,莆人也,后知陕州,东坡以诗送之,其警句云:“甘棠古乐国,白酒金叵罗。知君不久留,治行中新科。过客足嗔喜,东堂记分鹅。此外但坐啸,后生工揣摩。”出《东坡文集》。又刘忠肃有《送陈侗知湖州》诗,其略云:“使君磊落襟度大,得失喜愠心能忘。安贫乐圣士之分,十年蓬馆亲缣缃。口无一语论饥饱,九尺曼倩空堂堂。周旋朋友绝芥蒂,过酒快饮能百觞。请符赐节惬所愿,开府正得东南乡。稍留里社上楸陇,锦衣昼日生辉光。招延故老费吴酎,正是鲈肥柑子黄。守居清绝水精国,洲渚四面苹花香。席前海物滋味足,宴客不恨无肥羊。平日所怀傥尽试,定有美政传循良。离群索居不足道,及时功业其自强。”出本集。

  初,寇莱公准知归州巴东县6,手植双柏于县庭,至今民以比甘棠7,谓之“莱公柏”。元祐九年,巴东大火,柏与公祠俱焚。明年,莆阳郑赣来为令,悼柏之焚,惜公手植,不忍剪伐,因种凌霄于下,使附于以上,以著公遗迹,且慰邦人之思。见《渑水讌谭》。

  方峻谪监润州茶税,其子元寀适与伊川先生同处于润学。伊川实生于明道二年癸酉,视元寀为同甲,而月居长,遂相友善。其后元寀归莆,伊川归洛,书问往来不绝,或以方弟呼之。今方氏所藏伊川真迹,凡十有二纸。其三纸朱晦翁已刻石于白鹿书院,且题云后一帖乃嘉祐二年语,时先生之年才二十有五。其语曰:“比得二书,皆有与世背驰,求合古圣贤之语,足下其非混俗之流而志道之士乎?甚善甚善。颐愚无他能,断断圣人之道有年矣。非徒自尽其心而已,思欲天下之心吾心也。故闻足下之言,探足下之意,欣然不能已。愿足下精心致志,期于至而后已。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看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可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蔽,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相去邈数千里,无以将意,姑以此言为赠云。”见《白鹿书院石刻》。

  方子容南圭为惠州太守,适东坡谪居于此,雅相善,其诗刻犹存。今《东坡集》中有《和方南圭寄迓周文之》三首,最后一首云:“此生真欲老墙阴,却扫都忘岁月深。拔蕹已观贤守政,摘蔬聊慰故人心。风流贺监常吴语,憔悴钟仪独楚音。治状两邦俱第一,颖川归去肯重临?”出《东坡大全集》,又《东坡志林》云:“余在惠州,忽被命责儋耳,太守方子容自携告身来,且予余曰:‘此固前定,可无恨。吾妻沈,素事僧伽谨甚,一夕梦和尚告别,沈问所往,答曰:‘当与苏子瞻同行,后七十二日当有命。’今适七十二日矣,岂非前定乎?”

  绍圣初,王巩谪官签书荣州判官厅公事,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曰:“且缓行8,上意未可知。”余深叩之,陈曰:“早来请对,上语我曰‘章厚文字不要绝了9。’”余问曰:“公何以报?”陈曰:“唯唯。”余曰:“胡不曰10:‘臣为耳目之官,帝王犹心也,心所不知,耳目所以传道之也;心既知之,何用耳目?’陛下既知厚11,何不能斥,更待臣等文字?”陈谢曰:“甚是12。”待数日再对。又数日,陈召余曰:“早来对如公言。但上曰未有以代厚者13。”出王巩《甲申杂记》。当时,次升字也。

  陈次升始为谏官,时奏事殿中,哲宗顾问近日有何议论,次升力言曰:“宣仁皇太后保佑圣躬,始终无间,愿勿听小人销骨之谤,恐伤国体,上亏圣德,下及无辜。”上首颔之再。及吕升卿为广南按察使,次升又言:“陛下欲保全元祐臣僚,升卿天资惨刻,喜求人过,今将使指于元祐臣僚迁谪之地,非便。”卒不遣。刘安世闻之,叹曰:“陈当时有德于元祐人深矣。”见《谠论集序》。

  侍御史陈次升乞罢言官,并自内批不由三省进拟,曾布力争不得,乞降黜。范纯礼徐进曰:“次升所陈,不过防执政官引用亲党及罢黜不附己者耳。苟执政官无所私,固所不恤。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安用深责之也?”上以为然。又殿中侍御史龚夬两上章,言:“尚书左丞蔡卞操心探险,前则陈次升因事被逐,后则邹浩以言获罪。”已而夬又言翰林学士蔡京,朝廷不以夬言为然,夬将去位,陈瓘上疏言:“绍圣以来,七年间五逐言者常安民、孙谔、董敦逸、陈次升、邹浩,五人者皆与京异。虽间以罪遣,而京之所恶无不去者。”出《徽庙实录》。

  邹浩闻归田之命,《怀同废诸公》诗云:“同时废逐十余人,我是丹书第一名。方向岭边思往咎,忽闻天上许归耕;诸公想亦茅连茹,此日宜皆水濯缨。覆载恩深约图报,从今尤在罄精诚。”同废诸公谓龚夬、江公望、陈瓘、陈祐、任伯雨、张庭坚、马涓、李深、丰稷、王觌、张舜民、谢文瓘、陈次升也。独予出于特旨,名姓仍在诸公之上。出《邹道乡文集》。

  方宙提举京西常平日,有奏札云:“伏见通直郎权判西京国子监程颐,博学好古,躬行仁义,夷险一节,老而益坚。颐于元丰间以钱数百千市汝州户绝荒田二十余顷,躬耕以赡亲族,逾十六年,开垦灌注渐成熟土。至绍圣元符之际,颐得罪远谪,而旧佃人乘隙争买,户部以闻朝廷两夺之,下汝州出榜重卖。按颐初以处士召用,久侍哲宗于经筵,今蒙恩复官,既老且病,将辞禄以归,而贫窭特甚,几无以为生。窃见前世高士如颐等辈,多蒙朝廷赐田给粟以养成其节,况颐本自有田,于法当得,而有司不为申理,使之与亲族百口濒于饥饿,殆非国家所以优贤奖善、敦励风俗之意也。颐田被夺,虽在臣未到任以前,然卖户绝田乃臣所领职事,既有所见,不敢缄默。乞下汝州,依元买价给还颐田。”出旧志。

  苏轼称林豫为利器之资,特荐于朝,其后轼以作诗下御史狱,豫适赐对,神宗问谁所荐,豫曰:“苏轼。”问:“何以识之?”曰:“臣始经由杭州,时轼为太守,因会客识之。”又问:“是日所谈何事?”豫顿首曰:“臣子所谈,无非忠孝。”识者韪之。见玉泉先生《喻摴记》。

  元祐间,朝廷设经明行修科,郡以黄颖应诏。颖坚卧不起,所知或勉之,颖曰:“吾幸以恩免,倘有仕进意则就之,岂俟经行之举耶?”时天下弗就者裁二人,颖其一也。宋哲宗阅所举之籍,以不至者为问,御史中丞孙觉旧于广德知颖为详,因对曰:“若黄颖,臣实识之。”遂条其学行之醇懿。诏授以官,降袍笏即其家赐之。见阮辂所作《黄颖传》。

  方惟深,字子通,隐居不仕。以诗知名。尝吟《古柏》诗云:“四边乔木尽儿孙,曾见吴宫几度春。若使当时成大厦,也应随例作埃尘。”又《舟下建溪》诗云:“湍流怪石碍通津,一一操舟若有神。自是世间无妙手,古来何事不由人?”荆公一见大爱之。出李元文《云斋广录》。

  王荆公喜方惟深诗,如“客帆收浦月黄昏,野店无灯欲闭门。半出岸沙枫欲死,系舟犹有去年痕。”至书之坐间,遂印在荆公集中。出曾公卷《南游纪旧》。

  钱正老云,近时士大夫中,若使蹈鼎镬、临白刃而不回者,除是方子通,时流但以诗篇见称,此盖其末事耳。尝与饮酒,曰:“借令老兄立朝,刚风劲气,足以耸动朝野,须还老兄;然一句撞倒墙,亦须是老兄做得。”子通大笑曰:“论立朝则吾岂敢,然一句撞倒墙,亦诚是有此耶?”出胡珵《苍梧集》。

  郢州别驾黄泳,字宋永,年三岁,书一过目辄成诵。大观二年,应童子科,得旨赴阙。十二月引见,徽宗摘《毛诗》如“南山之寿”之句以发诵,泳应声曰:“不骞不坠。”上以“坠”字为问,对曰:“诗人之言不识忌讳,臣安敢复遁?”上大悦。时尚垂髫,以儒冠见,有一侏儒傅粉戏于上前,脱其冠曰:“阇梨子乃求官耶?”泳即顿首跪谢,曰:“臣何罪而免冠乎?且臣实非僧,故以儒冠见。此曹非男子耶?安得为妇人饰!”上笑而奇之。乃命历见后嫔,争遗以金钱果饵。越明年,赐五经及第。

  余祖奭旧名祖禹。通判兰州,会地大震,摇陷山川,城郭、关塞、公私庐舍摧坏几尽,陷溺者不可胜计。祖奭当颠危之际,若有神物护持,置之隙地,人甚异之。(上二事出旧志。)

  方梅州渐尝谓闽人无植产,恃以为生者读书一事耳。所至以书自随,积之至数千卷,皆手自窜定。就寝多不解衣,林艾轩质之,公曰:“解衣拥衾,会有所检讨,则怀安熟寝矣。”增四壁为阁以藏其书,榜曰“富文”。出朱舍人翌《富文阁记》。

  宣和四年,燕云初复,召陈淬字君锐。授河北第一将。明年,女真人陈许举蔚州降,命淬部千人守之,隶谭稹节制。虏酋乌陆钵巾大王以二十万围城,稹下令曰:“两国已通好,敢有取虏级者死,伤者刑。”虏谍知之,沿城而上者累累然。淬不得已,乃突重围而出,直抵云中,与虏相论曲直,且请死节于此。虏相义之,遣五千骑送淬南还。拜忠州团练使、真定府路马步军副都统、兵马钤辖。时粘罕传檄州县,惟淬降书不可得。真定城陷,淬之妻孥死者凡八人。寻知恩州,虏有王善者乃拥众数十万长驱两河,遂袭恩,淬与长子仲刚出战,飞刀伤淬,仲刚以身蔽刃死之。建炎元年,解恩印来京师。二年,善复拥众屯陈留,留守杜充授淬诸军都统制,领兵四千讨之。善惧,退守其城。淬遣卒持妇人巾履骂辱之,善不能堪,乃出战,大败,胔骸相藉二十里。升康州防御使。三年,车驾渡江,诏淬捍壁建康。杜充夺其兵柄,乃请祠提举江州太平观。自题其像曰:“数奇不是登坛将,竹杖芒鞋归去来。”俄而李成举泗州叛,为虏响导,犯滁、和,游骑深入。充不得已,授淬御营使司六军都统制、淮南路招抚副使,与招抚使王合兵以御之。初战于真州六合,再战于长芦,追奔逐北至滁州,破其木寨,国威方振。会北兵绕出其后犯采石,充檄淬还援建康,淬请扼采石渡,伏兵南岸逆击之,力诤不从。板桥失守,仓卒出战,连日大捷。复出,北兵益至,不可当,三军皆溃。淬据胡床大骂杜充而死。诏赠拱卫大夫明州观察使,仍与两资恩泽,出旧志。

  左史林震自号介翁,长于集句,其所用诗凡三百八十家。介翁尝记一日与客饮,视壁间有题阳关辞者,客曰:“试用‘劝君更尽一杯酒’以侑尊。”因举而属曰:“‘与尔同消万古愁’可乎?”又尝晚春至山光寺览观陈迹,则曰“青山有恨花初谢”,有间得之云“流水无言草自春”。前后所集厘为七卷,徐著作师仁跋其后云:“胸次应余五色线,世间争认百家衣。”见中桥居士吴敏《集句序》。

  兴化邑人黄畸翁,年八十余卒。喜作诗,尝云:“流落人间一万篇。”有句云:“身闲不入红尘市,梦好频惊画角声。”春日闲居云:“日高三丈宿酒醒,鸟唤一声春梦惊。”出方仲告《诗话》。

  郑樵《家谱后序》云:“吾祖出荥阳,过江入闽,皆有沿流,孰为光州固始人哉?夫闽人称祖皆曰自光州固始来,实由王潮兄弟以固始之众从王绪入闽,王审知因其众克定闽中,以桑梓故独优固始人,故闽人至今言氏族者皆云固始,以当审知之时贵固始也,其实滥谬。”见《夹漈集》。

  闽人郑生褒,字成之。举进士来辇下,会诏罢去,枉趾滁上。是岁日官置历,闰在孟秋,暑之烦酷前一月为甚,某因留褒俟秋而行。生曰:“褒有母老,向之去数千里、别数百日者,欲干名而显亲,故虽远且久,若褒之在母左右也。今诏下将及闽,则乡人必以告吾母,必等程数日以待褒也,后一日必贻母之忧,用是不敢闻命矣。”某曰:“生有纯孝欤?为生泣而赋诗,亦足以警世之为人子者。诗曰:‘褒也瓯闽士,文高行益修。千名逢诏罢,归计逼亲忧。鸥鸟终相狎,公卿谩欲留。刺桐花下宅,兰蕨奉晨羞。’”出五黄州《元之集》。

  黄公度《秋夜独酌》诗云:“溪山态足身无事,天地功深岁有秋。投老相从管城子,平生得意醉乡侯;卷帘清坐月排闼,横笛人家风满楼。可是离人更遗物,何缘身世两无求?”方万里云:“公度字师宪,莆田人。绍兴八年大魁,思陵在御,丁未至壬午三十六年,首甲科十有一人。梁克家丞相,陈诚之枢使,三尚书曰汪应辰、刘章、王佐,五从官曰李易、张九成,赵逵14、张孝祥、王十朋。独师宪以忤秦桧得正字即被论与祠,后倅肇庆。绍兴二十五年,桧死,始得召为考功员外郎而卒,年不逮五十。”洪景卢序其《知稼集》有句曰:“雨意欲晴山鸟乐,寒声初到井梧知。”景卢谓大历十才子不能窥藩。又有句曰:“还乡且尽田家乐,举世谁非市道交。醉乡归去疑无路,诗笔拈来似有神。”是可以言诗矣。出《瀛奎律髓》。

  蔡楙少好学问,时出秀句,若“竹静深留月,花多不辨香”、“曙分林影外,春尽雨声中”,皆人所脍炙。又工于字画,能世其家。论者以本朝名能书端明为天下第一,而楙独得其用笔妙处云。出何紘所编《莆阳人物志》。

  赵仲白《岁除即事诗》云:“连夜缝纫辨,今朝杵臼频。买花簪稚女,送米赠穷邻;宦薄惟名在,年华与鬓新。桃符诗句好,恐动往来人。”方万里云:“赵庚仲白寓居兴化军,赵紫芝为晚唐诗名冠四灵,而仲白亚紫芝,尾句大自矜。”出《瀛奎律髓》。

  德祐二年十一月,王刚中既降元,遣使至兴化军,文龙斩之,而发民固守。阿刺罕复遣使招之,文龙复斩之。使部将林华伺元兵于境上,华反导元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孙开门降,执文龙,欲降之,文龙不屈死。景炎二年三月,文龙从叔陈瓒举兵诛林华,复之。十月,唆都至,瓒闭城拒守。唆都临城谕之,矢石雨下,乃造云梯炮石攻破其城,巷战终日,获瓒车裂之。屠其民,血流有声。出《宋史》。

 〔元〕

  至正十二年三月,仙游民陈君信、秦通甫、黄文五等聚众数百人攻陷县治,达鲁花赤倒刺沙、主簿要束木皆遁。君信等遂肆焚掠,谋逼郡城,莆田民黄信一等亦聚众应之。未几,信一父子三人先就获,而福建元帅府经历高本祖率兵至仙游招捕,君信势穷走永春,县尹卢琦诱获之,俱送元帅府伏诛。

  十四年夏,泉州安溪人李大、南安人吕光甫等聚众为盗。七月,围泉州城。八月,遣其党刘广仁等率兵围兴化,攻陷仙游,执达鲁花赤倒刺沙杀之,胁县民并驱来攻城,为莆田人陈孙通、许必珍、黄德宝等民兵所败,获贼渠数人。余党奔仙游,万户成三宝、同知官保合官军民兵追击,遂退走。十月,广仁复驱其众大至,官军民兵又合击败之。广仁等狼狈奔安溪,仙游始平。

  十八年十二月,福州省宪构兵。时前平章三旦八已除行宣政院使,寓兴化,而前总管安童弃官为道士,买宅州峰之下居焉。平章普化帖木儿遣官通三旦八、安童令集兵为己援,又赂泉州亦思巴奚,调其兵进。

  十九年正月,三旦八称平章,安童称参政,开分省于路治,吓郡军民官令各以兵会。二月,三旦八驱兴化及亦思巴奚兵合数千人往援福州,安童独留,专兴泉分省之任。其意轻亦思巴奚兵,以为易制,屡挑之,于是亦思巴奚之酋阿迷里丁自领其兵来,名为援福州,实欲袭兴化也。安童亦知之。三月,阿迷里丁至城下。安童信漳州总管陈君用等谋,闭城门,陈兵城上,示有战守具。又聚乌合之众西门外,以为可以疑伏却之也。是时,三旦八闻阿迷里丁兵且至,轻骑至兴化,劝安童纳其兵,不从,三旦八乃自出城迎之,阿迷里丁留之城外,纵火焚城门,矢乱发射城上,城中亟取水沃灭火,矢石亦乱下如雨,相持一日不决。翌旦复急攻,视城之西近山处稍低,射走守者,数百人缘而上,遂陷之。安童狼狈遁走,阿迷里丁遂以三旦八入城据之,虏获安童妻子财物,纵兵杀掠蹂践郡境几一月。闻安童在兴化县龙纪寺起兵,而郡民亦随处屯结欲与之抗,无肯附者,阿迷里丁颇内惧,四月,遂执三旦八及驱所虏获男女奔回泉州。

  二十年正月,兴化路推官林德隆集民兵陈于黄石,胁府判柳伯祥走之,德隆遂以兵入城。时广东元帅苫思丁以福建省平章便宜檄升右丞,分省兴化,观伯祥、德隆相仇恶,既不之问;及伯祥走,德隆驱兵入城,亦不之阻,莫知何意也。是年秋,惠安人陈从仁以军功累升兴化路同知,其冬,莆田人林德隆亦以军功累升兴化路总管,二人素以豪不相下,又屡以嫌隙交恶,各拥兵自卫。而从仁之党众且强,其弟同又潜以其兵入,遂密与右丞苫思丁谋诛德隆。十二月,德隆以事出,从仁遣兵执之,系于狱,诬以谋为不轨之罪,搒掠无完躯。既而囊沙压杀之,明日以病死告,出其尸检验,令数卒舁至西山,烬而蹂之。复遣兵莆禧没其财产。德隆长子珙奔福州赛甫丁,次子许瑛奔泉州阿迷里丁,祈哀于二酋,欲有所图。二酋既受其赂,亦怜德隆冤死,且受戕虐太甚,朝夕遣人至苫思丁所,潜议复仇。

  二十一年四月,珙自赛甫丁所回,大集民兵陈于湖头诸处,阿迷里丁又急遣兵击同于惠安,而苫思丁已与二酋有密约,遂以计杀从仁于分省之后堂,亦以谋为不轨罪之,解其尸。时阿迷里丁兵至枫亭,珙兵奔突黄石,得苫思丁传至从仁首与臂,乃各退去。同亦以兵来救从仁,至南门外,闻从仁已死,遂奔漳州罗良。未几。苫思丁回福州行省,复遣参政忽都沙、元帅忽先分省兴化。六月,同等自漳州航海回惠安,陷县治,杀官吏,尽驱其民为兵,声言为从仁复仇。珙得报,即以刘希良、林子敬、陈县尉等民兵趋枫亭迎攻,为所败。于是同之姐夫柳伯顺与其党杨九、黄国辅等率兵追珙至吴山、下林诸处。流血波道,飞焰薰天,所至毒甚。然客兵深入,久之不克攻,则与忽先通。七月,伯顺以杜武惠、胡庆甫、林全、李德正等兵袭郡城,由西门梯而入,突至忽都沙家,胁取除授及讨珙文字。于是伯顺称府判据城,威逼官军民兵与柳子仪等驱以攻珙。许瑛又急奔泉州,乞兵于阿迷里丁。八月,扶信以亦思巴奚等兵进至城下,连日急攻。伯顺兵少力弱,度不能支,先送忽先回福州,而后并其党夜遁去。九月,扶信以其兵入城。自称元帅。而珙亦以兵入城,自称总管,据城守之。亦思巴奚之兵既杀掠无禁,而许瑛又日以兵哨莆之南北洋为暴,马合谋以亦思巴奚等兵陷仙游县,胡兴祖、上官惟大又领兵穷追伯顺等至兴化县,郡人遭其惨酷,无一方免者。

  二十二年二月,泉州阿巫那杀阿迷里丁将穷其党,扶信惧,林珙送之奔福州,赛甫丁令珙还兴化,仍以总管据之。三月,柳伯顺由永福潜兵陷兴化县,杀官吏,驱县民逼郡城,与陈同约夹攻,而同未至,伯顺自以兵突至宁真门外。珙兵衄,其党几溃。适泉州亦思巴奚两骑至,珙厚赂之,声言泉州兵大至,乃以兵从泉州两骑鼓噪而出。伯顺以为泉州兵实来,又其兵方饥劳,休以待食,出其不意直攻之,遂大败,僵尸以千计。伯顺等惭愤退。四月福州平章燕只不花会诸军攻围赛甫丁,因调珙兵,珙辞以故。六月。伯顺复驱兴化县民兵来攻,兵一交即大败,僵尸又以千计,自是遂不复出。珙据城数月,而余阿里自海道还,得燕只不花便宜檄守御兴化。既而尚书李士赡诱赛甫丁、扶信登海舟,参政魏留家奴蹙杀亦思巴奚兵数百人。燕只不花克复省治,余阿里以江西行省左丞在兴化,遏赛甫丁、扶信奔败之兵,开分省,立官府,余民稍有生意。未几,而参政郑旻代余阿里分省,为两家解仇,珙始还莆禧,而同及伯顺亦各罢兵。莆四百年文物郡,自陈从仁、林德隆作难,兵连不解,遂引异类肆其惨毒,前后戕杀二万余人,焚荡三四万家,虽已解仇罢兵,而陈同犹据仙游县,柳伯顺犹据兴化县,林珙、许瑛亦据有新安、合浦等十余里,分省所治惟附城数里而已。其年,陈同、柳伯顺等势既穷蹙,走仙游求谢必恭助粮与兵,必恭不从。五月,同及伯顺率兵千余人,突至必恭所居谢岩,攻败之,毁其室庐,俘获其凄孥、财物,遂陷仙游县,遣所设县尹林规据守。十一月,必恭自尤溪招诱凶徒百余人至仙游,杀县民陈子仁等,趋龙华寺,袭同所称镇抚詹伯颜,为所败。二十三年十二月,必恭再与土官郑深甫、钱鉴等驱尤溪凶党二百余人,由九座山间道进,方谋攻袭,而同及伯顺得觇报已知之,乘其未至,亲率劲卒迎击于县之廉洁里,尽歼其众。追至柘山。擒必恭拘于龙华寺,寻毒杀之。必恭,仙游人,始因集民兵击败陈君信等,继又聚众助同知官保击刘广仁,累似功举充仙游县尹,乃拥众居谢岩之阻,有桀骜心,凌轹郡县,攘取官赋民租,胁驱二十六里之民,无敢不从者,至是凡七八年而败。

  二十三年十一月,泉州阿巫那遣其党白牌、大阔等率官军民兵攻陈同惠安寨,搜之不获。追至仙游,遂陷县治,杀官民。又追至兴化县龙纪寺搜柳伯顺,无在者,遂肆杀掠回,聚其兵枫亭。怒分省左丞郑旻党伯顺及同,明年正月,进兵逼郡城,分省官吏皆挈其妻孥遁去,而禁民不得动,人心惶惶。最后用其掾史任守礼谋,杀伯顺所遣数人,而福建行省亦遣其左右司员外郎德安往泉州,喻阿巫那令退师。二月兵还。

  二十四年四月,福建行省左丞观孙自京师至,奉旨分省兴泉,提调市舶军马。恃有朝命及铸降印信,遂轻视阿巫那等,以为皆当禀属于己,遣所设员外郎任立往泉州,封市舶库及检计仓库钱谷。阿巫那空市舶库待之,又阻止不与封视,就用观孙提调军马之文,遣湖州左副千百户领军三百至兴化听调。阳为尊奉,实示悖慢,且以觇之。观孙处之无法,听其为暴而不能禁制,故适以启其桀骜之心,自是使传无日不来,然皆侵上生事为不逊语,又日纵兵往来惠安之境以恐胁之。观孙惶惑不知所为,遂缮城浚河,日役万夫,苛政滋出,民不堪扰。至观孙罢分省还京师,德安以郎中摄分省事,阿巫那乃召其兵退,民始安息。

  二十五年三月,福建行省左丞贴木儿不花分省兴化,前摄分省事郎中德安仍参赞之。四月,泉州阿巫那复用恐胁观孙故智,遣湖州左副奕军三百至兴化,又遣同知石家奴、推官林宗和来追取军储,出入城内外,公行为虐,无所顾忌。至帖木儿不花罢归行省,德安仍以郎中摄分省事,乃召其军去。其年十一月,前左丞观孙又以皇太子命分省兴、泉,行省平章燕只不花密令德安自为计拒之,德安遂大集民兵。而行省复与孟孙两同佥兵并力守御。德安又用照磨余宗海谋,遣人达意于泉州阿巫那求兵为助,于是阿巫那遣其通事哈散、惠安县尹黄希善率官军民兵至郡城外。哈散意欲攻走两同佥兵,而孟同佥急纵兵逐之,杀二人,哈散等奔还。于是城中官民皆以为亦思巴奚兵必至,无贵贱夜挈家走。明日,德安亦遁去。既而哈散、黄希善果以亦思巴奚等兵突至,时分省官既去,无敢主其事者,哈散、黄希善遂以兵入。而马合谋、白牌亦以兵继至。明日,白牌等遂出兵大掠涵头、江口、新岭诸处,直至蒜岭、宏路,逼近福清,所至焚掠。行省乃急遣兵拒截常思岭,而令左丞郑旻、郎中易里雅思至白牌等军,喻令退师,不从。最后乃以阿巫那之命始还。

  二十六年正月,白牌金阿里等议留哈散、黄希善兵守城,而自以兵攻陷兴化、仙游二县,所至杀掠毒甚。二月,林珙、柳伯顺合谋,乘城中单弱,遣李佛保、许应元等潜兵至城,梯而上,与哈散等兵战城中,大败之。杀亦思巴奚数十人,执哈散至莆禧杀之,纵黄希善遁去不追。于是李佛保、许应元各称珙、伯顺所伪署官据守兴化,而伯顺又遣其党杜武惠等胁驱民夫千人筑寨涵头,民不胜劳扰。白牌马合谋在仙游,闻城中已变,遂各引兵还泉州。三月,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复领其兵由枫亭沿海直趋吴山攻珙及许瑛,于是珙据守所筑蛎前寨与之抗,而许瑛率众航海往来援之。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先攻许瑛海上,许瑛战败困蹙,尽其党溺水死。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遂率兵莆禧,大搜,尽获许瑛妻子财物。既而珙闻许瑛败,亦遁去。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遂纵兵夷珙家坟墓,并毁其屋宇、营寨,而新安、武盛、奉国、醴泉、合浦诸里之民,亦皆被其杀掠,扫荡一空。亦思巴奚兵方暴海滨,而分省全左丞急回福州,伯顺乘城内虚遂入据之。时陈有定已得行省讨捕番寇之文,拥兵南下,伯顺得报,始有固心,城中官民亦幸有主事者可以定计战守,故皆乐附之。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闻伯顺据城中,急回其兵疾驱迫城。三月,进至熙宁桥,遂围东南西北四门,而置宁真门不攻,以故城内外得相接应为计。四月,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始移营乌石山,谋攻宁真门,而不知陈有定之子宗海已领兵夜入城中。明日,宗海开西门、南门纵其兵出,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见城门骤开已疑,又见兵出者旗帜衣装鲜明,进退步趋严肃,益恐。亦思巴奚所恃者弓箭刀牌,而宗海兵并心协力,直前搏执之,于是亦思巴奚之兵皆仓卒无所施,遂大败僵尸数千。追擒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杀之,余星散鼠窜,所在农民亦以锄、梃乱杀,无得免者,惟逸四骑去。是日,有定师至,抚集军民,宪复路治,声势赫然。伯顺已在城中听号令,而同及珙亦皆敛兵入奉约束,遂命宗海督伯顺及同等兵合珙水军进讨泉州,有定亦以其师往。五月,诸军克泉州,擒阿巫那等。至是,兴、泉二郡始获免亦思巴奚之祸。

  二十七年十二月,国朝征南将军兵下福州。明年正月,前参政袁仁遣宣使关住至兴化,喻陈有定所设府判徐昇、经历郑元明及元帅王思义、叶万等令纳款。王思义、叶万遂与徐昇密谋杀关住及元明,尽取丰盈库银帛,驱其兵走泉州。于是兴化无主事者,军民惶惧莫能为谋,皆推李子诚、吴弥明等计议。二人首倡迎降之说,然必前其未至,往福州纳款,差可救解兵祸,不然,未可测也。于是众皆愿出道途所费,亟集城内外老者数十人从之往福州,全城归附。(上十五事出吴源《至正近记》。)

  元季,莆诸先辈相与结社以文字为乐,号曰:“壶山文会”。初会者九人,曰:宋贵诚、见《荐辟志》。方时举、见《人物志》。宋德善、丘伯安、见《荐辟志》。蔡景诚、陈本初、杨元吉、名嘉,号原素,以医名。刘晟、字性存,见《荐辟志》。陈廷俊。续会者十三人,曰:陈维鼎、李叔英、笃实好古,博学多闻。当元季隐居不仕。其父早卒,事母尽孝。母卒哀毁尽礼,独居三年,纨绮不至于身,酒肉不入于口。吴源尝作《述孝》以美之。郭维真、名完,号沧洲,工诗。陈必大、吴元善、建安人,工画。元末弃官居于莆。方用晦、见《人物志》。郑德孚、以医荐,为兴化县医学训科。黄性初、黄孟仁、名安。陈熙、字虚中,号雪巢。(上三人俱见《荐辟志》。)方坦、字复道。叶原中,其一人曰清源,方外士也,合之凡二十有二人,约月必一会,坐以齿,饮以礼,酒无定等,食无常品,过丰者罚,会而不至者罚。会之日或诗,或文,或琴,或奕,或书,或画,或清谈雅歌,惟陶冶性灵,消除世虑,志不玩乎物也。次会者或命题请赋,而后会则众出所述共商确焉。一时风流文雅有足尚者。而复过相规,善相资,贫相周,难相恤,足以激近世浇薄之俗也。敬录之。新增。

  


      福宁府


 〔宋〕

  真宗时,天下乂安,王钦若、丁谓导帝以封禅,眷遇日隆。钦若自以深达道教,多所建明,而谓附会之,与陈彭年、刘承珪等蒐讲坠典,大修宫观。以林特有心计,使为三司使,以干财利。五人交通,踪迹诡秘,时号“五鬼”。出《续纲目》。特,州志以为长溪赤岸人,而《延平志》又云特之祖揆宰顺昌,因家焉,二说不同,未详何谓,岂揆初家顺昌,而其子孙复还长溪欤?

  淳祐八年二月,福安县民罗母年过百岁,特封孺人,复其家,敕有司岁时存问,以厚风化。出《宋史》。


 〔元〕

  至正十二年七月,徐寿辉伪将王善、康寿、四江、二蛮等陷福安、宁德等县。出《元史》。

  校 注

  1 《龙川别志》卷下作“余杭徐复者,高人也”,《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徐复,建州人”。

  2 《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大变古法”。

  3 《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复言西方当用兵”。

  4 《龙川别志》卷下作“德宗性忌刻”。

  5 《龙川别志》卷下作“不难屈己容物”。

  6 《渑水讌谭 事志》作“莱公初及第,知归州巴东县”。

  7 《渑水讌谭 事志》作“至今民爱之”。

  8 《甲申杂记》作:“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当时曰:‘且缓行。’”

  9 《甲申杂记》作“章惇文字不要绝了”。

  10 《甲申杂记》作“余曰胡不白上”。

  11 《甲申杂记》作“陛下既知惇”。

  12 《甲申杂记》作“陈谢曰甚是、甚是”。

  13 《甲申杂记》作“早来对如公之言言之,但上曰未有以代惇者”。

  14 《瀛奎律髓 酒类》作“赵达”。

八闽通志跋

  成化庚子,予奉命镇闽,欲知其风土俗尚,始求八郡之志观焉。然事多叠出,文无统纪,搜考之余,令人厌倦。乃欲鼎新修纂,顾难其人也。巡按暨藩、臬二司合谋而欲成之,以大理寺副黄仲昭先生荐,予因致书币敦请,属以是书其事皆因八郡所修之志而采辑者,然始而分类立例,终而删润去取,皆出于先生之手。自成化甲辰至弘治己酉,凡六阅岁而始成。夫郡国有志,实史氏之所资也。其所载善可劝,恶可惩,全闽风土之美,文物之盛,咸有足征,其所系岂小也哉!然自宋季迄于我朝至于今日,数百年全志始得纂辑通为一书,一览在目,先生之功亦大矣。予尝曰:“非予无以成先生之功,非先生无以成予之志。”信矣。后之来者能相续而修之,俾传之于无穷不亦韪欤。镂板既成,用跋其始末云。弘治三年,岁在庚戌,敕镇守福建御用太监。